剛去戰地醫院沒幾天,就密令手下,讓智美跟隨運傷員的專列迴來,畢竟是戰地醫院,不安全,誰知這輛車中途被人劫了。


    得知消息的岡村寧次差點沒急死,隻是軍務繁忙,脫不開身,隻得電令手下,一定要把這件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後來,知悉這些傷兵都被凍斃在荒郊野外,其中並沒有岡村智美的屍體。岡村寧次這才稍微安下心來,剛得空閑,馬上就來到滄州找尋女兒。


    順便還要找一下徐耀揚的兩個閨女。找不到以後見了徐族長也好有個交代,萬一找到了,這個順水人情也沒費他一槍一彈,何樂而不為。


    本來尋人是個秘密行動,但華北派遣司令部那些參謀們,岡村寧次還沒動身,就把總司令欲下鄉檢查的情報宣傳得滿天飛。


    岡村寧次因此大發雷霆,把手下的人狠狠地“八嘎”了一頓。帝國司令,堂堂的陸軍大將的愛女落在敵人手中,這消息千萬不能讓人知道。手下這些參謀,拍馬屁拍錯了地方。


    木已成舟,岡村寧次隻得假戲真唱。以視察軍備為名到了南皮。因為徐耀楊的兩個女兒和岡村智美都是在這兒附近失蹤的。一連幾天卻毫無收獲,還走漏了風聲,被遊擊隊差點要了老命。


    岡村寧次不得不做出倉惶逃走的把戲。哪知專列也被人給燒了,要不是岡村機警,弄了個金蟬脫殼的苦肉計,早像張作霖一樣死於非命了。


    現在岡村隻帶著親兵衛隊,秘密的潛住在桃園,尋找女兒的下落。他現在的行蹤就是日本陸軍大本營都沒有通知。


    岡村寧次絮絮叨叨的講了半天,最後他問馬鈺等人,可否知曉岡村智美的下落。說完,兩眼直盯著馬鈺,滿臉焦慮之色。愛之深思之切,如此精明的岡村寧次為了自己的愛女方寸已亂,有病亂投醫。竟然向馬鈺等人打聽起女兒的下落。


    馬鈺等人推說不知。


    岡村寧次難掩失望之色。隻是這答案他早了然於胸,明察暗訪了這麽多天,沒有一絲線索,哪能這麽巧,隨便碰上幾個年輕的小姑娘,就會知曉女兒的下落。真要是那樣,這幾個女孩的來曆就有問題了。


    岡村寧次狡猾睿智,馬鈺三人誰也不敢多說話,生怕露出馬腳,被人抓住把柄。岡村也不多說話,隻是有意無意的問了她們幾個問題。馬鈺一一作答,迴答的也算是滴水不漏。


    岡村寧次慢慢對三個姑娘失去了興趣。迴過身,逗桌子上鳥籠中的那隻鷯哥,不再對馬鈺她們看一眼。客廳中一時冷了場,馬鈺借口說家中有事告辭。陪候七匆匆迴後院,取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離了侯府。


    迴去的路上,一直感覺後麵有人跟蹤,卻又抓不準人家的蹤跡,甩也甩不掉。三個姑娘隻得越走越慢。


    鐵觀音擔心馬鈺三人有閃失,派宋春茂,孫瑞良,薑立柱前去接應,遠遠地看到三個姑娘,東張西望的在路上慢吞吞的走著。再往遠處看,兩條人影,若離若即,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身後。


    宋春茂冷笑道:“賊孫子,碰上強盜爺爺了。讓這倆王八蛋見識見識怎麽跟蹤人,才不會被人發現”。


    三人揚鞭催馬,兵分兩路,在鄉間路上繞了個圈子,兜到兩個跟蹤者的身後。


    兩個家夥見後麵來了三匹快馬,不疑有它,向路邊讓了讓。宋春茂更不搭話,馬鞭甩出,正纏住一個人的脖子。那人臨危不亂,從腰間掏出手槍,沒等他開槍,宋春茂單臂用力,馬鞭直直繃起嘞的那家夥雙眼翻白,雙手揮舞想去解馬鞭,手槍也掉在了地上。


    宋春茂馬鞭一扯,把那人拽倒在地。縱馬從那人腳上踏過,哢嚓一聲,腳骨折斷。那家夥疼的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薑立柱用鏢傷了另一個,孫瑞良在馬上一俯身撿起丟在地上的兩把手槍,縱馬而去。


    馬鈺三人正嚇得花容失色,耳聽得身後馬蹄聲由遠而近,更加不敢迴頭。幾個姑娘恐慌至極,在路上跑了起來。


    馬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突然,後脖領子一緊,被人提上馬去。她驚叫一聲,嚇得昏了過去。


    候七緊張的心從嗓子眼兒要跳出來,從家裏取來的衣服早跑丟了,但還是覺得兩腿像灌了鉛似的。正在這時她雙腳離地,也被人擄上馬去。


    三人中邢慧傑最沉得住氣,一邊跑一邊偷眼兩邊觀瞧,眼見馬鈺和候七雙雙被擒,她停下身形,擺了個架勢要救人。沒提防後麵有人快馬從她身旁跑過,馬上的人探臂膀抓住了邢慧傑的肩臂,人借馬力,早把邢大小姐按在馬鞍橋上。那人嘴裏還大聲喊道:“吆西,花姑娘大大的有”。


    邢慧傑聽聲音知道中了暗算,反腿一腳,正踢在那人下巴上。饒是她身形不便,這一腳也讓騎馬人痛入骨髓。那人抬手一掌,砍在邢慧傑的脖項下,邢大小姐兩眼一翻也昏了過去。


    馬鈺醒來時,天色已晚,她睜眼一看,眼前正是那張無日不思的冷臉。她一把抓住孫瑞良的雙手,道:“九郎,莫非這是在陰間嗎?”


    孫瑞良一張冷臉上破例咧了咧嘴,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齒。旁邊有人悠悠的道:“這是陰間,我是牛頭馬麵、閻羅王,這兒還有碗孟婆湯,你喝了下輩子就不記得你九郎弟弟了”。話未說完,自己已經笑得喘不上氣來。能和馬鈺開玩笑的除了候七還能有誰?


    邢慧傑醒來的晚了一些,朦朧中聽到有人埋怨,:“宋大哥,對邢大小姐你也下得去手,還打的這麽重”。


    不用說姚金霞在旁邊呢。邢慧傑閉著眼,整理了一下思維。“宋春茂打得我?這小子翻了天了”。想到這兒怒火中燒,一睜眼就要和宋春茂算賬。哪知宋春茂比她還慘,挨了她一腳,被踹掉了下巴,咿咿呀呀的話也說不清楚。


    蔫諸葛見邢慧傑也醒了,怕節外生枝,忙出來當說客。


    宋春茂先傷了岡村寧次派來的跟蹤人員,然後當著他們的麵,冒充鬼子的便衣隊劫持了馬鈺三人。這樣既擺脫了鬼子的跟蹤,又洗脫了三個姑娘的嫌疑。把鬼子懷疑的目標轉移到日本便衣隊去。


    話雖如此,道理也都明白,可邢大小姐就是想不通,為何要打暈自己。候七道:“這還用想?你在侯府和那些假家丁擺過架勢交過手,知道你身手不凡,不打暈你,這苦肉計可瞞不過岡村的眼睛”。


    正說話間,候鋪臣得知女兒被日本便衣隊綁架,十分著急,私下派常福通知鐵觀音設法營救。


    鐵觀音笑吟吟的望著兩個唱廬劇的小戲子,玉榮和玉蘭。姐妹倆卻一點高興不起來。宋春茂幾個橫眉立目的站在旁邊,心想:我們犯了多大的罪,值得司令親自來審?


    鐵觀音道:“半年了,你們學會本地話了麽”?倆小戲子點點頭。:“說兩句,我聽聽”。


    兩人一齊道:“說什麽呀”?


    鐵觀音忽的站起來一指三國浦誌,道:“馬僮,讓你學戲你不學,現在看看,會唱戲的人聰明吧”。見三國未置可否,又招唿玉蘭玉榮,一齊喊姚金霞大嫂子。


    兩個小戲子脆生生的喊了聲“大嫂子”。高興的姚金霞眉開眼笑,上前摸著姐妹倆的頭,直誇獎:“好孩子,真懂事”。根本不顧自己可能比人家還要小上兩歲。


    鐵觀音又示意三國浦誌再來一遍,三國老老實實的站到姚金霞跟前,畢恭畢敬的喊了聲,:“大小子”。笑的滿屋子人直喊肚子疼,過了片刻,鐵觀音正色問兩個小戲子,:“你倆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姐妹倆雖然有著這支隊伍上倒數二三的語言水平,但說出話來依然能絆倒牛。理解起來費勁兒不小。當鐵觀音問她倆是否姓徐時,姐妹倆一愣:“不知司令從何而知”?


    “你們的父親叫徐耀揚,對不對”?


    兩個小戲子頭點的如雞啄碎米。靠實了岡村寧次的話,確實沒說謊。


    蔫諸葛帶幾個人連夜趕到大窪老營。劫火車俘虜來的那些醫護人員,一直沒顧上審問。沒想到裏邊竟有一條大魚。


    蔫諸葛對姚振祥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這老家夥剛一來就給了軍師一個下馬威,八卦陣困住蔫諸葛,差點兒沒把他餓死在裏麵。今天硬著頭皮來見他,心裏還在撲騰撲騰地打鼓。不知這個喜怒無常的老家夥會不會刁難自己。


    一見到姚振祥蔫諸葛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老姚迎出來老遠。蔫諸葛和他說明來意,姚振祥對要提審岡村寧次的閨女大加讚賞,提出要在一旁陪審。蔫諸葛道:“求之不得”。


    這些女護士分別關押在幾個不同的地方,為防止她們串供,要分頭審訊。


    這些如花似玉的日本姑娘被關在八卦陣中,平時雖然也能圍著那塊兒孤島閑轉,可想要離開是萬萬不能的。這些日本人平時學到的不僅僅隻有醫術,更善用美色勾引男人。怎奈這孤島上一個男人毛兒都見不著,就連看守她們的狗都是母的。


    每三個人一組,每組十分鍾,每人迴答蔫諸葛提出的三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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