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諸葛道:“有何禍事,願聞其詳”。


    “你們這些人,說好聽點兒是救國軍,其實就是一夥兒土匪。現在你們覺得自己了不起,幫了八路軍大忙,但以後別說日本人,就是你們救濟的這些南蠻子也過河拆橋,饒不了你們。到那時候你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蔫諸葛又問:“那,我們該怎麽辦?”


    “我看你們還是自個兒去了匪號,歸順我們八路軍。我給你們一個獨立團的番號,人馬不動,直屬我直接領導。時機成熟了,把這些南蠻子趕走,這教導六旅還是咱們北方人的”。


    蔫諸葛道:“邢旅長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隻是人各有誌。我們久在江湖,散漫慣了,受不了八路軍的約束。至於死後有沒有葬身之地,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邢仁甫碰了個軟釘子,一時也無話可說。


    邢忠厚插言道:“聽說邢旅長祖籍大邢莊,不知台甫怎麽稱唿?”


    “在下仁甫”。


    “那比我要長五輩兒了,我應忠字,添為邢氏族長,才疏學淺,倒叫族太爺見笑了”。


    “哪裏,哪裏。我自小聽說祖籍大邢莊,卻未曾來過。今日正巧到宗祠拜祭祖先”。


    邢忠厚打了個招唿,帶邢仁甫去祭拜宗祠。路上邢仁甫得知這支隊伍中大半是邢氏子弟,埋怨道:“我說族長,你們一群大老爺們兒,天天聽個瘋丫頭唿來喝去,你不害臊,我都嫌丟臉。我要是你,把隊伍拉出去自個兒幹。帶人跟我去也行,反正一筆寫不出倆邢字,都是一家把子,跟別人一輩子也出息不了”。


    邢忠厚本來因為邢氏門中出了個有頭臉的人物,想光宗耀祖來著。聽了邢仁甫的話,心裏有了別的打算,借口黃曆上今日諸事不宜為由,沒讓邢仁甫進宗祠的門。


    中午鐵觀音設宴招待邢仁甫一行,席間大家各懷心事,自然不能推心置腹,沒飲幾杯酒,邢仁甫借口軍務繁忙,飯都沒吃帶人走了。


    第二天,蔫諸葛把大夥兒召集到一起,他說:“升米知恩,鬥米成仇。我們對八路軍太好了,又送吃穿,又給槍彈。可大家看昨天那邢旅長,謝字都不講一個,還拿大話嚇唬咱們,以後這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咱再也不幹了”。


    邢忠厚又把八路軍旅長攛掇他單幹的事講了出來。鐵觀音更怒不可遏 ,吩咐以後除龍書金以外,所有的八路軍概不接待。如果他們敢玩楞的,我們一定奉陪到底,絕不留情。


    且不說鐵觀音厲兵秣馬,其實龍書金遭受的壓力更大。邢旅長吃了癟子,一腔怒火全因為鐵觀音,好你個女土匪,給你臉不要臉,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聽黃驊等人勸阻,馬上集結兵力,剿滅以鐵觀音為首的土匪組織,為當地人民除害。把這些打著抗日旗號的土匪組織,堅決打掉。


    接到命令的龍書金大發雷霆,罵道:“哪個狗日的敢打我義妹,先過老子這一關。他娘個*的,自個兒沒本事,也見不得人家有。打恩人這種不仁不義的事我幹不出來。告訴那個什麽狗屁旅長,要麽把老子撤了職,否則……”。


    牟誌祥道:“團長,消消氣,你說了這麽多傳出去影響不好”。


    “我管他娘的什麽影響好不好,傳我命令,所有過境我團防區的隊伍,,無論是誰一律繳械。就是那個旅長帶隊,也要把他綁迴來。他見我義妹長得標致,哈喇子流老長,像八輩子沒見過漂亮姑娘似的,我在旁邊看了都覺得丟咱八路的臉。


    17團的弟兄們裝備精良,團長的威信高,跟兄弟部隊領導都是老戰友。今天17團作梗,旅長的命令便無法執行。邢仁甫想把龍書金已抗命的罪名除掉,怎耐副旅長黃驊堅決不同意。他自己的嫡係部隊戰鬥力又差,根本不可能殺進17團,幹掉團長。


    邢仁甫徹底絕望了,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心中萌芽著。數日後,一個震驚八路軍高層的事件發生了。


    教導六旅旅長派人暗殺了副旅長黃驊,拉隊伍投靠日本人未果,最後隻帶了幾個鐵杆兒和情婦逃至天津,作了漢奸。


    邢仁甫創下了整個抗戰期間,八路軍叛變的記錄。職務最高,手段最殘忍。一時之間,整個華北平原東南部地區,潛伏的黨員和抗日積極分子被鬼子一網打盡。到處流淌著抗日將士的鮮血。


    八路軍高層震怒,手諭115師;


    羅代師長


    非常必要,邢仁甫叛黨叛軍,影響極為惡劣,望所部集中一切力量,對變節分子,絕不姑息,應不擇手段,格殺勿論。


    八路軍副總指揮彭


    但有人說從語言風格看,可能來自於延安更高層。


    追殺叛徒邢仁甫成了山東八路軍首要任務,但邢仁甫是本地人,強龍不壓地頭蛇。況且,他跑到天津投靠了日本人,加上地下黨組織被他出賣,損失慘重,一時間八路軍竟束手無策。


    龍書金這一陣兒也被搞得焦頭爛額,軍事主官叛變,解散六旅的傳言滿天飛。幹部戰士人心惶惶,按羅代師長的開會時一句話“叛徒不除,永無寧日”。


    怎樣才能除掉邢仁甫,八路軍首長絞盡腦汁,卻無良策,最後還是牟誌祥出主意:“龍團長,我看這事還得求你那個神通廣大的小姑娘司令”。


    這次龍書金絲毫沒有猶豫。


    鐵觀音和蔫諸葛等人聽說黃驊被暗殺,不禁想起數日前那個清秀的文弱書生,已是人鬼殊途,不由得心生感歎。


    龍書金又把邢仁甫逃到天津叛變的事講述了一遍,最後他說:“邢仁甫我們必須除掉,現在隻能求妹子幫這個忙”。


    鐵觀音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脾氣,沒有一口應承,隻說先和軍師商量一下才好,便和蔫諸葛出了客廳。


    時間不大,二人迴來道:“就這麽定了,正好我也想迴趟老家,這樣公事私事一起辦,躲在天津衛的這個叛徒我替你們料理了”。龍、牟二人起身稱謝,飯也顧不上吃,快馬加鞭返迴駐地去了。


    鐵觀音終於學會有任務不私自行動,知道和軍師打招唿了。這讓蔫諸葛很欣慰,可要做成這件事則著實棘手。那個八路旅長投了日本人,肯定會把火燒儲備庫的元兇供出來。鐵觀音去天津無異於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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