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不再那麽燥熱,張法利打了個哈欠,不一會兒睡熟了。新婚的男人總是很累,覺也永遠不夠睡。他身旁的女人卻總也睡不著。赤著身子等著這個屬於自己的陌生男人再一次瘋狂。候老爺把自己嫁給這個男人將近一個月了,卻從來沒問過自己的家鄉,家人,甚至自己的名字,每次瘋狂後便沉沉睡去,想到這兒,淚水流下來,濕透了枕頭。


    哢嗒一聲,院子裏視乎又什麽聲音,仔細一聽卻又什麽也聽不見,該不會是貓吧。那個女人翻了個身尋思道。這時,屋門被慢慢打開,幾條黑影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那女人剛要喊叫,一隻槍口伸進她因驚恐張開的嘴巴裏。一道手電光落在張發利**的身上,那持槍的女人像是見了害羞似的迴過頭去。薑立柱拉了條被子蓋在兩條**的身體上。


    迷迷糊糊的張發利一伸手抱住了鐵觀音,嘴裏念叨著:寶貝,這會兒你穿衣裳幹嘛?一會還得脫。


    鐵觀音一咬牙,左手從腰間掏出駁殼槍,調轉槍把,把那女人打暈過去。然後迴轉手砸在張發利的後腦上。這小子一吃痛鬆開手道:“小**,爺把你寵壞了,下這麽重的手。哎呦,用手一摸,後腦上早起了個大包。張嘴剛要接著再罵,一隻冰冷的槍管頂住他太陽穴。這時他才睜開眼。在手電筒的照射下,他雙眼明顯不適應這強烈的光線,用手遮住雙眼說:“兄弟那個道上的,咱別開玩笑”。


    “你奶奶的,你看看姑奶奶是誰”。然後張法利後腦又重重挨了一記。


    “你是鐵觀音”。張法利用顫抖的聲音說出這話,他多希望自己能猜錯。


    可鐵觀音冷冷的道:“哼,算你識相,知道我的厲害,起來穿上衣服,姑奶奶有事找你”。


    張法利一邊摸黑哆哆嗦嗦的穿衣服,一邊用手去摸炕席下的手槍。他的槍法不錯,可鐵觀音沒有給他發揮的機會。她一揮手,薑立柱手持麻袋把人扣個正著。張法利掙紮著,想從麻袋裏掙脫,後腿早著了一腳,人撲通倒在地上,緊接著麻袋口被紮上抬了起來。


    “這個女人咋整”?薑立柱問,“作了她?”


    姬誌勝說:“慢”。


    鐵觀音道:“這個娘們跟小玲子她們以前是一個班的,留她條命,迴頭跟小玲子也有個交代”。


    張法利被連拉帶抬的不知走出多遠,突然,聽到鬼子的聲音,心裏不由得一陣暗喜,自己是鬼子的眼線。落在鬼子手裏,命算是保住了。綁架自己的人似乎被皇軍嚇跑了。他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手刨腳蹬,想從麻袋中脫身,突然頭上一鬆,一輪下弦月掛在當空。張法利剛從麻袋中露出頭來,叭叭’兩聲槍響,站崗的鬼子栽倒在地。‘噠噠’,日本人的機槍響了,剛從麻袋中脫身的男人,愣愣的站在街上,瞬間身上被打成了馬蜂窩,直挺挺的倒在憲兵隊門口。


    鐵觀音三人遠遠見了,馬上會和蔫諸葛等人一路往桃園方向走去。鐵觀音問道:“薑立柱你咋知道我能用紅絨套鎖上牆。”


    薑立柱道:“那天你殺馮家大孫子時在馬上就能熟練地套在那孩子的身上,這手法非十年苦功不能練成。我一見便曉得,我們司令不但會演戲,這飛簷走壁的功夫更是不得了 所以今天,我才建議讓你來,千萬別多心,沒別的意思。”


    鐵觀音道“這不磨也拉完了,這驢是不是該殺了”。


    薑立柱道啊:“你千萬不能走,一會侯府大院沒你可不成。”


    雞叫頭遍的時候鐵觀音一夥已到了侯府的北門外。姬誌勝輕聲道:“這侯府是七進六透的格局,前排正門,門房,耳房住了些門衛和雜役,東西兩廂房是家丁。正房是客廳,書房,客房。從腳門到二進三進正房是老爺,太太,姨娘,小姐,少爺們住。廂房住的伺候的丫環,婆子,和奶媽子。四進五進是倉庫,六進東西兩廂是牲口棚,正房是馬夫,花匠和喂牲口的精料。這七進是後花園,兩側廂房本來說小玲子她們睡覺練功的地兒。要翻牆進侯府。隻能從這兒走,這圍牆三丈六尺高,本來兩個牆角都有一個望樓。可鬼子見了說這容易資敵,下令給拆了。司令你從牆上跳過去,打開後門就大功告成了。


    鐵觀音道:“上牆沒問題,可是他留這後門有啥用?”姬誌勝道:“這麽大的侯府總有個三四百人,這人吃馬喂的每天得多少垃圾,總不能每天從正門往外弄吧”。


    鐵觀音不再說話,從懷中掏出紅絨套鎖一揚手,哢噔一聲輕響搭在圍牆上,然後一個箭步雙腳往牆上一蹬,雙手挽住絨繩,四五步就登上圍牆。一縱身便消失在圍牆的另一側。


    進了門蔫諸葛又仔細地把門栓上。緊走幾步跟隨跟隨姬誌勝進了前院。雞已叫過兩遍,可侯府還沒有人起床,看起來候鋪臣對對下人挺寬厚,比周扒皮強多了。


    “候老爺有九房姨太太,哪天在誰房裏歇息便在門口擺一盆花”。姬誌勝邊說邊找尋著。“ 在七太太屋呢?”姬誌勝指了指房門口,果然門口遊廊的抄手上放著一盆花。


    鐵觀音上前敲了敲窗戶,屋裏有人問:“誰啊”?語氣裏透著不耐煩。


    “是我,鐵觀音。頭些天你剛給我送的子彈,今天我來謝謝你。”


    “奧,是鐵司令,您稍等,我馬上就來。”


    進了客廳,大家剛坐下,七姨太便送上菜來。仆人都還沒起,這活隻好有她代勞了。給鐵觀音倒水時抬頭打量了一眼,手哆嗦了一下,灑出的開水差點燙了鐵觀音。那女人連聲說對不起。從懷裏掏出手帕,擦幹桌上的水漬。


    候鋪臣罵道:“沒用的東西,幹點活毛手毛腳,還不快下去。”那女人迴了聲是,低頭離開了。候鋪臣笑了笑:“鄉野女子,沒見過什麽世麵,讓鐵司令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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