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的膏藥旗4


    十多天後,村裏送信來說:鬼子總算消停了。果然不出蔫諸葛所料,鬼子找到了三具屍體後,便沒再往下挖。這車物資穩穩地落在我們手中。後來如螞蟻搬家的方式被秘密的運到大窪中的老營裏。


    發了橫財的鐵觀音,眉開眼笑。這批繳獲的補給不但有油,鹽,醬醋,麵粉,子彈,被褥,甚至還有幾十套嶄新的鬼子軍裝和十多麻袋黑豆。鐵觀音問:“這黑豆怎麽吃。”


    三國浦誌磕磕巴巴的迴答:“馬,喂馬。”


    鐵觀音道:“奧,我說小鬼子的馬那麽精神呢?原來是吃這個?這是好東西,可不能作踐了”。


    寒食節後的一天,太陽還沒有出山,五六個全副武裝的鬼子出現在大路上。蔫諸葛左腰挎著東洋刀,右腰挎著“****”。一副鬼子軍官模樣。


    薑立柱問:“這樣成嗎?”


    蔫諸葛斜了他一眼道:“換了身行頭就不會演戲了?”


    “我說的是他”。說罷向三國浦誌怒了努嘴。


    “沒問題,人家張家屯的張應旺,一個人整死了倆鬼子,今天咱們有六個人,待會如果他不聽話先把他作了。”


    鬼子的巡邏兵來了,一前兩後,一路小顛的跑了過來。見到對麵來了自己人,便毫不遲疑的湊了過來。


    三國浦誌迎上前去,張嘴就罵八嘎。指著蔫諸葛“哇啦哇啦”說了一通。馬上的鬼子跳了下來,齊刷刷的像蔫諸葛敬了個禮。三國浦誌又哇啦哇啦說了一通。三個鬼子一齊立正,嘴裏,嘴裏喊著“嘿咿,嘿咿”。


    恭恭敬敬的把馬韁繩遞到三國浦誌手中。這小子先把馬給了蔫諸葛,另一匹給了陳金祿,最後一匹自己翻身騎了上去。蔫諸葛用馬鞭指了指那三個鬼子,示意繼續巡邏。那三個家夥又是一個立正,點著頭嘴裏“嘿咿 嘿咿”的應著。在蔫諸葛滿是笑意的目光中,踏著正步,無比堅定的迎著初升的太陽巡邏去了。


    半個時辰後,蔫諸葛用同樣的辦法又弄了三匹馬。迴老營的路上,除了薑裏柱別人都興高采烈的。


    蔫諸葛心細,問道:“兄弟,有什麽不高興的說出來。”


    薑立柱說:“他娘的這個小鬼子弄到馬,先給自個兒騎,害的老子在他腚後吃土。”


    蔫諸葛笑道:“算了,算了,兄弟肚裏能撐船,別跟這小子一般見識。你這不也騎上馬了。”


    聽了蔫諸葛的話薑立柱說道:“不跟他計較,要是沒有他,咱們這次行動也不會這樣順利。 這騎高頭大馬的感覺就是爽“。薑立柱高喊了一聲戲詞兒“眾兒郎”大夥湊趣的答道“有”。薑立柱高舉起右手“兵發日本去者”。


    飛馳的六匹大馬蹚著塵土,在老百姓恐懼的目光中,在據點鬼子的眼皮底下揚長而去。


    鐵觀音見得了這麽多馬,眼前一亮。一眼就看中了那匹白馬。接過韁繩,左腳連馬鐙都沒踩,飛身躍上馬背,一鬆絲韁,像道閃電衝了出去。隻見鐵觀音時盤時立,左右藏身。大家隻知道鐵觀音心狠手辣,誰知馬術竟如此高超。白馬見來了高人愈發的精神倍長。一趟大跑下來,鐵觀音一勒馬韁,那白馬“稀溜溜”一聲長嘯,前蹄騰空躍起多高,不待馬腳落地鐵,觀音早已甩蹬離鞍,飄身落在地上。然後一把抱住馬頭,嘴裏直誇:“好馬,好馬。”馬也通人性,頭直向鐵觀音懷裏拱。這待遇讓大夥眼紅,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匹白馬。


    如果以前鐵觀音是鬼子們的噩夢,那麽現在這場夢越做越深。有了馬的鐵觀音就像長了翅膀。以前禍害的隻是方圓幾十裏的鬼子。現在有了馬,腳伸的也長了。方圓百十裏的鬼子該倒黴了。這些可憐的家夥還不知道鐵觀音的厲害。


    羅寨炮樓位於鳳翔據點和周莊據點之間,周莊是鬼子西線補給的最後一站。


    羅寨炮樓的漢奸不是沒有見過皇軍長官。像今天脾氣這麽爆的還是頭一次見。


    清晨,天蒙蒙亮,大道上六匹東洋大馬疾馳而來。在炮樓的鐵絲網前停了下來。六個穿著整齊的皇軍馬都不下。其中,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一揚馬鞭,指向站崗的偽軍:把你們管事的找來。”


    三個鬼子聞訊慌裏慌張的跑出來。那個帶頭的鬼子跑上前來敬禮,還沒說話,就被一個騎馬的軍官罵道“八嘎”。抽出明晃晃的的指揮刀‘哢嚓’一聲便把人頭砍下。落地的人頭在地上滾了幾個滾,圓睜著雙眼滿是疑惑。不用問,這個胡亂殺人的家夥自然是‘女魔頭’鐵大頭領。


    幾個人跳下馬,三國浦誌走上前跟另外兩個鬼子不知說了些什麽。那家夥一口一個“哈伊,哈伊。”然後指派漢奸接過韁繩,牽去飲水喂料。鐵觀音留下兩個人在外望風。自己帶著幾個隨從同鬼子進了炮樓。


    留在外麵放風的陳金祿兩個人站的筆挺。那挺拔的軍姿讓漢奸們咂舌不已。陳金祿心道:這算個蛋啊,老子在戲台上演戲,動作稍有不對就會招來老百姓的倒好。今天在外放風站崗,就當是穿著鬼子的行頭演戲罷了。


    上到炮樓的二層,薑立柱和鐵觀音就把兩個鬼子給作了。然後派一個弟兄去頂換站崗的漢奸。那漢奸在鐵觀音眾人的注視下,頭都沒敢抬。老老實實地溜進漢奸群裏。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短短十幾分鍾炮樓就換了主人。


    樓上望風的兄弟傳下話:鬼子的汽車來了。還是一個軍需,兩個憲兵和一個司機。唯一和上次不同的是這司機不是三國浦誌。


    汽車上的人老遠就看到炮樓前的鐵觀音眾人。剛到跟前便跳下車來,鐵觀音更是痛快,話也不說,抬手一槍,一個憲兵應聲到地。同時一隻鏢飛向另一個憲兵的喉頭。軍需也被陳金祿一槍打倒。鬼子司機嚇傻了沒敢動,三國浦誌舉起步槍一顆子彈正中眉心。


    大家心中暗讚,這小子槍法真不錯。嘴上確說:‘同行是冤家’這話有道理。“


    鐵觀音撿起軍需的手槍扔給我說:“趙大哥,這槍歸你了。”我成了這支隊伍了第三個用短槍的人。


    三國浦誌開著車,薑立柱坐在他旁邊。騎著白馬的鐵觀音興奮不已的邊走邊說:“上迴軍師劫個車多麻煩,又是挖坑又是埋土的,折騰了大半夜。看姑奶奶我,不到一個時辰就搞定了,”


    陳金祿悠悠的道:“人家軍師做完了活還留下名號呢?你咋就不留個記號呢?”


    “姑奶奶不識字,你不用拐著彎損我,我一見書本子就犯困,以後出門前先讓軍師寫好了。他隻會寫,他會唱嗎?”然後,甩了個高腔“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飛濺石榴裙。”可低頭見自己騎得是白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那爽了的笑聲,這麽多年過去了仿佛還在耳畔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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