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璿璣早就混進了侍女之中,因此她將竹禾臉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憤恨不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上又不能發作,嘴角彎彎勾起,還有什麽比看到這個還要愉悅呢?


    竹禾原先就已經將侍女全都收買好了,以為會萬無一失,誰知道在這個時候出了這樣的事。計劃全被打破,天知道她對那聖水是不是會有反應。


    如今已經到了這樣的局麵,也容不下她再想要逃脫,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呢,她隻得接過璿璣遞過來的聖水囡。


    這水是真的聖水,璿璣沒有做手腳,究竟竹禾灑在身上會有什麽樣的後果,連她也不知道,但是她覺得若是聖水真的有這麽靈的話,竹禾這種心思險惡的人一定不會通過。


    皇上似乎別有用心的看了竹禾一眼,“紫藤郡主可是想好了,若是一旦失敗,聽說這聖水之痛不是誰都能夠承受得了,還會留下疤痕,這世間沒有任何一種藥物可以治療好,你身為女兒家,身上要是多了這疤痕就不好看了,現在你要是反悔的話還來得及。”


    幾乎是帶著善意的提醒,竹禾布置了這麽久,就算先前的計劃已經失敗了,自己早就沒有了後退的路,所以她還不如搏一搏,萬一真的通過了。


    “皇上,我已經考慮清楚了。”她堅持道。


    “那好,直接開始吧。”皇上揮了揮手。


    瓶蓋被打開,然後晶瑩的水被倒了出來,沒有顏色也沒有味道。和普通的水是一樣的,水直接倒在了竹禾撩起的手臂上鯴。


    這聖水對於每個人反應都是不同的,絕大多數的人都會被燙傷,也有小部分的人什麽都沒有發生,像是國師那樣,唯獨隻有真正的繼承人,聖水會有反應。


    “啊!”竹禾措手不及的叫了出來,那看似清涼的水落在她的手上之時赫然成了火焰一般,原本璿璣還有些不相信這聖水的力道,這一次是真的相信了。


    連竹禾這樣的人都痛的叫出了聲來,說明這聖水是真的很疼了,看到她手腕上被水淋濕的皮膚就好像是被開水燙了的一般,又紅又腫,還僅僅隻是這麽一小部分的皮膚就是這麽嚴重,要是真的全身都進去了還不知道有什麽後果。


    周圍的民眾都有些奇怪,“聽說這聖水越是心地黑暗的人接觸就會疼的越厲害,可是紫藤郡主分明是心地善良的人,怎麽會痛的這麽厲害?”


    “對啊,對啊,你看紫藤郡主的額頭滿是汗水,才被淋濕了這麽一點就疼得這麽厲害,難道這聖水有問題?”


    “不可能,我們南疆世世代代都是依靠聖水則主,絕對不會有問題。”大家議論紛紛,誰都沒有想到其實真的是竹禾這個人有問題。


    璿璣聽到周圍的人在談論著這個問題,心中冷笑,今天她便會將竹禾的真麵目一點點的揭露出來。


    皇上的表情倒是很淡定,好似早就料到了這般,像是竹禾這樣的人決定不會通過聖水的考驗,“紫藤郡主還好麽?”他明知故問,盡管竹禾已經將手臂上的衣袖遮住了繼續演變的傷口,這種疼痛簡直是錐心。


    她滿頭大汗,盡量穩著自己的音調,“迴皇上,沒有大礙。”天知道她此刻幾乎是要疼死了,被聖水所傷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消除痛苦的,而且那傷口還會一點點腐化,慘不忍睹。


    “沒有事就好,姑娘家要是落下了傷痕就不那麽好看了,下一個就由銀世子來吧。”皇上看著拓拔銀。


    經過了先前竹禾親自試驗這聖水的厲害以後,下麵的百姓們都會覺得有些不寒而栗,這可不是什麽好差事,說不定也會像是竹禾那般。


    拓拔銀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好。”他本來就無心皇位,隻是旁邊的人還是有些擔心罷了,就連璿璣心中都有些緊張,他不會有事吧?


    拓拔銀已經站在了場中,另外一個侍女由遠至近的端著托盤而來,先前竹禾已經失敗,那麽最有可能就是拓拔銀。原本支持竹禾的大臣們臉上都是一臉可惜,支持拓拔銀的大臣們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他們相信拓拔銀一定沒事的,畢竟他是所有人眼中的天才,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他一定會撐過去的。


    就連竹禾都捂著傷口看著拓拔銀,難到他才是真正的繼承人?侍女已經端著聖水走到了拓拔銀的麵前,“銀世子,請吧。”


    拓拔銀點點頭,爽快的揭開了瓶蓋,幾乎是沒有一點猶豫的倒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上,下麵的百姓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的手臂,看看是不是如同紫藤郡主一樣。


    顯然拓拔銀比起竹禾要好很多,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那水就好像是普通的水一樣,沒有在他的肌膚上留下一點痕跡,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就如同是當年的國師一般。


    皇上眼中一喜,畢竟拓拔銀一直以來也是他比較喜歡的人,就算是不能當上皇上,也能夠當國師,以後輔助璿璣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大家看了一會,沒有從他的手臂上發生其它事情,不免又有些失望,也不是他,拓拔銀放下了袖子,“皇上,看來我也沒有這個福分呢。


    ”他聳了聳肩,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計劃在走,他本來就對皇位沒有興趣。


    皇上笑眯眯的看著拓拔銀,“銀世子雖然沒有當帝王的福分,不過當國師卻是搓搓有餘了。”


    這個老狐狸,拓拔銀悲歎一聲,從前皇上也曾經給他提過這件事,都被他拒絕了,其實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並不是這些。


    這一連兩個人都沒有做帝王的資格,下麵很多人都開始討論了起來,難道老天當真要讓南疆處於混亂之中不可?她們一直以來都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決定的。


    “好了,依照朕先前的意思,既然他們兩人都沒有通過聖水的考驗,下麵還有誰敢上來試一試?”皇上捋了捋胡子,看著下麵的人道。


    有不少人都忘記了先前竹禾的痛苦,竟然躍躍欲試起來,萬一他們的運氣有這麽好呢?有人開始毛遂自薦,皇上也沒有阻攔,而是讓人舀來了聖水給他們一一試驗。


    不過才接觸到肌膚便響起了一片哀嚎之聲,這種難以控製的痛苦簡直不是人能夠承受得了的。不過他們還是沒有竹禾受的那麽嚴重罷了,僅僅是這樣就已經很是痛了。


    一時間百姓們是真的相信了這聖水的威力,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去再試,這祖宗傳下來的方法還真的不是假的,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出錯過。


    原來還有那麽多不怕的人躍躍欲試,再經過連續幾人的慘叫之後沒有人敢再上來,皇上掃了下麵的人一眼,“還有人願意上來一試麽?”


    先前爭先恐後的百姓此刻全都低垂著頭不敢再上前一步,那麽多的人之中竟然鴉雀無聲,場中沒有一人敢開口。


    “我來吧。”一道女聲突然在人們的耳中響起,之前來試驗的人都是男人,大多男人覺得自己無所謂,畢竟自己是男人,身上多道疤痕也沒有什麽。


    這姑娘家就不同了,明明已經有先前竹禾的例子在前,連皇上都說了這疤痕是沒有辦法可以根除的,這也就意味著女子再也無法將手露出來,多了這麽大一個疤痕,多難看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璿璣吸引了過去,畢竟像是這樣的女子大家都十分欽佩,轉過頭看去這人就是先前那個很普通的侍女,一張臉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姑娘,你可是要想好,你長的本來就不好看,要知道再落上這樣一個疤痕,以後可是不好嫁出去了啊。”人群之中有好心的規勸道。


    對於璿璣來說她卻是覺得無所謂的,自己從前身上被抽的那樣可憐赫連桀都沒有嫌棄過她,更何況是這麽一個小疤痕。


    她覺得那個算是小疤痕了,再說疼痛她什麽樣的疼痛沒有試過,所以更是沒有一點害怕之意,隻是她的心中也有些沒底,這聖水這麽神奇究竟會發生什麽事。


    是像竹禾那般疼痛不已,還是像拓拔銀那般什麽反應都沒有,沒有發生之前誰都不會知道之後的結果會是怎麽樣。


    “對啊,姑娘你可要三思。”看來這個世上的好心人還是很多的,比如規勸璿璣的人。


    皇上看了她一眼,“丫頭,你可是想好了?”他這一句想好了其中包含著深意,璿璣不管成功與否他都會當著全天下的人麵上公布她的身份,璿璣隻要一試驗就是真的認可了自己。


    璿璣對上那雙略微蒼老的雙瞳,曾經的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會走到這一步,可這是她的責任,也是她應該做的。


    “我想好了。”


    所有人隻覺得皇上對她似乎是不同的,但是哪裏不同又說不上來,這時候旁邊已經有人端來了托盤朝著璿璣走來。


    此刻璿璣身旁的竹禾隻能祈禱老天不要讓她成功了,“姑娘,請吧。”


    那侍女遞過來一個潔白的瓷瓶,璿璣接了過去。


    結果會如何,她也不知道。


    能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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