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璿璣絲毫不擔心的樣子,倒是急壞了旁邊的兩人,小左一把拉過她的袖子道:“姑娘,你還能笑得出來啊,你不是鱗羽國的人,自然不知道這位太後娘娘的厲害,就連我們這些不是和她同一個時代的人都知道她的手段,你可千萬不能小看了她,尤其是在殿下不在身邊的情況下。”


    “就是就是,盡管我們是奉了太子的命令要保護好姑娘,可若是到時候太後娘娘要對姑娘如何,我們還是無法真的出手,姑娘你可一定要先有準備。”


    “我知道了,你們就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這人死裏逃生太多次了,每次我自己想死都死不了,我可不認為會在皇宮裏丟掉自己的小命,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璿璣倒是比起她們來說要更為淡定一些。


    不過想起來也是如此,這一路走來,她遇到了多少事情,每一次都是死裏逃生,多少次她想死最後都沒有死去,就連昨天在見到皇上的時候,一開始不也是讓人緊張麽?


    進了宮,有專門的老嬤嬤將璿璣引去了慈寧宮,而兩位丫頭原本想要進去,卻生生被擋在了門外,她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們連門都進不了,這裏不是太子府,想要做什麽還有暗影幫忙,對於她們來說,整個慈寧宮都散發著陰森和恐怖的感覺。


    老嬤嬤麵無表情在前麵領路,不像昨天給自己帶路的太監,至少臉上還會帶著一絲笑容,讓人不覺得那麽害怕,加上慈寧宮的人比較少,這座宮殿裏曾經住過了多少代太後娘娘。


    璿璣感覺到那宮殿的有些角落都在散發著腐朽沉悶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老嬤嬤在殿前停下,先是進去稟報了一聲,繼而推門出來,看著璿璣麵無表情道:“進去吧,太後已經在裏麵等候了。”


    “有勞。”璿璣很不喜歡那老嬤嬤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你要是一如冰冷倒還好,偏偏那人臉上雖然是麵無表情,但是眼眸之中卻有一抹不屑和輕蔑。


    而且是毫不加掩飾的,就連一個下人都敢對自己如此,更不要說裏麵的那位正主了,門隻是開了一扇,另外一扇緊閉著,璿璣深唿吸了一口,然後抬腳邁了進去。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紫檀香味,檀香味道向來是讓人清心淡漠,凝神靜氣,但是這股紫檀香味之中又夾雜著一股莫名的花香,總之璿璣是很不喜歡這樣的味道。


    要是檀香也好,或者單獨的花香也罷,唯獨這兩種味道夾雜在一起倒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倫不類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在莊嚴肅穆的寺廟之中,原應該是木魚聲傳來,但是入了寺廟卻發現一些穿著暴露的女尼,在不染纖塵的香火之中夾雜了太過人的七情六欲。


    整個殿布置的大氣而又華貴,腳下鋪墊的是柔軟的地毯,踩在上麵根本就聽不到自己的腳步聲,在前麵有著一層水晶珠子所串接而成的幕簾。


    裏麵的軟榻之上,似乎躺了一人,屋中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夠清楚的聽見,除了那半臥著人身後有兩位侍奉的丫頭之外並無其她人鯽。


    璿璣撥開了水晶墜鏈,耳畔響起了珠簾碰撞的清脆聲,視野漸漸清楚,太後娘娘半臥在軟榻之上,身後兩個侍女一人給她捶腿,一人給她打扇。


    而她馬上就要過六十的生辰,可是保養極好,身上和頭上仍舊是穿戴著極為繁複的服侍和發髻,其實到了她們這個年紀的人,璿璣以為會十分慈祥,身著素雅,而且臉上也不會有太多的妝容,返璞歸真才是。


    不過見了這位太後娘娘她覺得自己印象中六十歲的老人形象被顛覆了,太後臉上還是畫著濃烈的妝容,紅色的唇,以及黑色的眉峰更是讓人覺得有幾分淩厲,她的小指和無名指上麵還套著金色細長卻鑲嵌著複雜花紋的指套。


    頭上的發絲大多還是黑色,盡管刻意保養過,但明眼還是可以看見一些白發夾雜在其中,僅僅是看這妝容和打扮,璿璣算是相信了她們的話,這個太後娘娘不簡單。


    太後本來是眯著眼,直到璿璣走到了身前都未曾睜開,好似真的已經睡著了一般,璿璣在心中冷笑,方才那個嬤嬤就已經來通傳了,若是她真的睡著了,隻會讓自己在外麵等候。


    召她進來說明就是對璿璣首肯了的,難道就在這麽短暫的時間又睡著了?璿璣又不是傻子,怎麽會不明白這人是在想辦法刁難自己呢。


    “太後娘娘。”她禮貌的喚了一聲,像是昨日見皇上和皇後一般,並沒有行禮,就好像民間普通的晚輩見長輩一般打了個招唿。


    這太後可是失算了,她的確是打算刁難璿璣,故意閉眼不予理會,原本想的就是等璿璣來了,給她行跪拜之禮之時,她便可以借著這個名頭不讓璿璣起身來,讓她就在地上跪著。


    這是宮裏女人最喜歡用的手段,誰知道這璿璣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她根本就沒有下跪好麽?太後也並沒有完全閉著雙眸,其實眼睛還是張著一條縫,璿璣從進門起她就在看了。


    所以很清楚璿璣沒有下跪,額間的眉頭皺在了一起,她緩緩睜開了雙眸,裝成是才醒來的模樣,僅是這一個動作


    ,璿璣已經觸怒了她。


    這麽多年在皇宮中混的風生水起的女人肯定不是軟柿子,她朝著璿璣投來的那一眼之中便是夾雜著暗器一般,尋常人見到她這樣的眼神早就已經嚇得跪地俯身了,璿璣仍舊靜靜的站在那裏,臉上一片平靜。


    “大膽!見著哀家竟然敢不行禮!”太後狠狠的拍了一下倚著的方幾,璿璣心中卻是想著果然都是皇家人,雖然皇上不是她親生的,不過兩人這派頭和動作倒是一模一樣嘛,昨日自己見了皇上,那人也是如此。


    這個太後一生並沒有生子,皇上也是另外一個嬪妃所生的孩子,她一個沒有孩子的女人最後坐上了皇後的位置,倒是可以想象這個女人的手段是有多厲害了。


    璿璣對上她那一雙盛怒的眸子,確實有些淩厲,不過自己也見了不少人物了,尤其是赫連桀那個變態一旦發狠起來,連她都害怕,所以太後就算已經做出了自己極為生氣的模樣,看在璿璣眼中卻也並沒有多麽心驚膽戰。


    她平靜迴道:“太後娘娘,我非鱗羽國中人,而你雖然在鱗羽國是位高權重的太後娘娘,但是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一個身份稍微尊貴一點的長者而已,方才我已經見禮。”


    “你說的就是你那輕輕點了一下頭就是見禮了?”太後冷斥。


    “原來太後睜著眼睛呢,我還以為太後已經睡著了,在我們民間本來就是如此打招唿的,若是太後娘娘是我家中的老人,我會用尊貴的禮儀對你,然而我們萍水相逢,並沒有見過一次麵,所以方才晚輩也沒有失了禮數。”這還沒有等太後找理由發火呢,璿璣自己先和她對上了。


    這言語之中聽上去沒有什麽,其實盡是犀利,她的方式其實沒有錯,知道今天前來太後便是沒有準備給她好臉色,她越是卑微就越是會被太後想盡辦法懲治。


    遇上惡人那麽你就隻能比她更惡,太後這後半輩子都是養尊處優慣了,從來沒有人敢在她麵前說上這樣的話,自己還想找機會教訓璿璣,誰知道璿璣半點沒有將她放在眼中的模樣著實將她觸怒了。


    “如今是在宮中,你竟然敢用民間的方式對哀家,簡直是膽大妄為之極,怎麽,你就仗著你有幾分姿色,太子青睞於你,你便如此不將哀家放在眼裏了麽?”她的話題果然扯到了蘇離的身上來。


    太後和皇上雖然看著都是一樣的兇狠,但用意大不同,璿璣肯定不會用昨天對皇上的態度對太後,反正伸頭是死,縮頭還是死,那麽她又何必要唯唯諾諾謙卑的活著,那樣隻會讓她更沒有尊嚴而已。


    而且先前從小左和小右嘰嘰呱呱的敘述之中,她已經明白太後並不是皇上的生母,兩人當年算得上是各為其利,後來沒有觸犯過彼此的利益,所以算是比較和平相處,實際上兩人是並沒有一點感情的。


    就算在小左口中這位太後如何了不得,不過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皇上都打算退位,蘇離才是下一代天子,他同這位皇祖母關係也實屬一般,不過就是明麵上做給人看的那種。


    昨日忌憚皇上是因為她會擔心自己若是做錯了什麽會牽連蘇離,不過太後手中早就沒有了實權,即便是生氣,那又如何?


    璿璣之所以這般有恃無恐,也是早就有了有恃無恐的把握,人不犯她她不會犯人,不過若是將她當成人人都可以捏的軟柿子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太後娘娘果然是已經年邁,記憶力都有些不好了吧,我先前已經說過,我本來就不是鱗羽國的人,就算來了你們皇宮,也仍舊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不過恕我直言,就算是這個地方也不是我自願來的,而是太後娘娘請我而來,所謂來著是客,太後娘娘就是這麽待的客人?”璿璣不慌不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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