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唯一能夠感到慶幸的是自己背對著那人,他暫時看不到自己額上破損的麵具,隻是她極為不習慣這個姿勢,尤其是躺在自己敵人懷中,他的手還放在自己的腰間。


    腦中不由得又升起了那個念頭,這個人當真是個斷袖不成?若真是斷袖,那麽往日怎麽沒有看出來,就連和他的心腹十二也不見得有多麽親密。


    可要不是斷袖,那麽他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特別的癖好?自己不過是一個名不經傳才進軍營的軍醫徒弟而已,還是他睡覺就有抱人的習慣件?


    想來想去樓璿璣也沒有想個答案出來,倒是聽到了身後那人傳來均勻的唿吸聲,這麽快就睡著了?當真是覺得自己不具有威脅性麽?


    樓璿璣臉色有些不好,這人完全就沒有將自己看在眼裏吧,她輕輕的翻了翻身,那人的手指始終放在她的腰上不曾離開過,轉過身來,兩人現在的距離不過隻有幾寸。


    她看著赫連桀雙眼緊閉,濃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扇形陰影,一個男人竟然有這麽長的睫毛,除去平日他的霸道囂張之外,其實赫連桀的麵容很是俊朗,現在臉上一片靜謐的神情,更是襯得英俊非凡。


    樓璿璣的袖間一直藏了一把匕首,就是以備不時之需,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心中升起,如果要是就在這裏要了他的命,那麽大仇得報,而且他一死便就是群龍無首,軍營大亂。


    她還偷什麽虎符,直接殺了他不是更好?匕首滑到手中,麵前的人還在靜靜沉睡,好像根本就沒有感覺即將發生的事情,她不動聲色的拔出了匕首。


    他的心髒就在不足三寸的距離,隻要自己一揮手就能夠紮進去,這麽多年的恩怨一了百了,也解了烏照的燃眉之急齪。


    腦海之中充斥著一個聲音:“殺了他,殺了他,這樣的好機會你不把握,將來再想有機會就沒有了。”


    樓璿璣咽了咽唾沫,臉上帶著森冷的冷意,緩緩提起了手中的匕首,隻要一下,隻要一下,心髒在這一刻猛烈的撞擊著她,前所未有的緊張心情悄顯。


    她必須要殺了他,揮手就在一瞬間,結束一條性命其實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就在她抬手即將紮下去的那一瞬間,一隻手攔了過來。


    砰砰……


    她覺得自己的心髒馬上就要從嘴裏跳出來這般,整個人僵硬無比,那隻手隻是懶懶的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然後準確的搭在了她的身上。


    睜眼看去,他還在安靜的沉睡之中,並沒有覺察到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風雨,隻是經過這麽一波,樓璿璣嚇得六神無主了,盡管他這兩日對自己算得上不錯,但是從前的餘威還在,她的心中對他是充滿了恐懼的。


    僅僅隻是這麽簡單的動作便將嚇成了這樣,猶豫他換了個姿勢,樓璿璣隻得平躺,拿著匕首的手無力的搭在了床沿,他的手攬住了她的身體,頭也不知道何時靠了過來。


    溫熱的唿吸一直噴薄在她肩頭露出的肌膚之上,樓璿璣欲哭無淚,這個姿勢比起方才還更有禁錮性,她幾乎不能做大的動作。


    她仰麵平躺,他幾乎有半個身子都靠在了自己身上,他的心髒和自己心髒重疊在一起,就算是現在自己再下手,不管刺哪個部位也不可能一擊斃命,反而會驚醒他,他一旦被驚醒,自己的後果可想而知。


    樓璿璣隻得慢吞吞的將匕首扔到了床底下,歎了口氣閉上了雙眼,這個人就算是睡著了也不是那麽好殺的呢。


    倚在她脖間睡著的人,不知道何時嘴角悄悄揚起,感受到身邊的人唿吸聲漸漸變得綿長而平穩,也已經睡去,這才沉沉睡去。


    同床異夢的兩人,不管是什麽原因牽引著兩人,至少在這一刻兩人之間沒有陰謀算計,沒有爾虞我詐,沒有血海深仇。


    待樓璿璣清醒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的時候了,看著白色的營帳被染上了一層暈黃的光芒,腦中記憶複蘇,自己不是要殺他麽,怎麽睡著了?


    她一轉頭,身旁早就空空如也,沒有那人的身影,隻是身旁略略凹陷下去的痕跡,提醒著方才發生的一切,她幡然醒悟,自己還好好的睡在床上,那麽他應該沒有發現自己要刺殺他的事情吧。


    翻身到床下找到了匕首重新收好放到了靴子之中,以後可更要小心謹慎才是,趁著他現在不在營帳之中,樓璿璣趕緊做了一張新的人皮麵具出來貼在臉上,剛剛做完這一切那人便又走了進來。


    一看見他走近,樓璿璣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你說的醒來就告訴我怎麽提高內力的事情。”


    此刻的樓璿璣就好似一個求知欲十分旺盛的孩子一般,赫連桀看到她的雙眸,淡然開口:“沒有。”


    “什麽?”


    “之前你不是問本王是否有辦法可以提高內力,現在本王迴答你了,沒有。”赫連桀平靜迴道,樓璿璣發誓,要不是因為打不過他,現在早就揮舞拳頭打上去了。


    這人明擺著是在耍弄著自己好玩呢,既然他根本就沒有辦法,還故意調了自己一下午的胃口,自己還在他懷中一


    點都不敢動彈,“你……”她怒極,好似下一秒就要變身成齜牙咧嘴的猛獸撲上去。


    揮舞著拳頭就朝著他胸前揮舞而去,麵對著她的怒意,他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笑意:“才怪。”輕鬆將她的手指握於掌心。


    樓璿璣就感覺自己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在還沒有遇上他之前,她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千金,是天下人追捧的第一美人,再遇見他以後,一夜從天堂落到地獄,但這五年自己被烏照王收為,義女,封為公主,同皇室中人也相處融洽,從來都是有人讓著她,她何曾受過什麽委屈。


    偏偏就是這個人,不管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他就是喜歡欺負自己,可惡的是自己還打不過他,臉上都氣得有些猙獰了,赫連桀看到她臉上的表情爽朗一笑。


    這樣才是真正的樓璿璣,可以發脾氣,可以生氣,不是之前自己遇上的那個冷淡而又倔強,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苦苦隱忍,不叫一個疼字的人,這樣的她顯然更真實一些。


    樓璿璣又氣又怒,人家就是一副本王就要耍你玩你又能如何的模樣,她狠狠的從他手中抽出了手,“愛說就說,不說就算了,你不用這般的耍弄著我好玩兒。”


    從來還沒有被人這麽耍弄,氣得樓璿璣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一邊在心中暗罵赫連桀的無恥,又痛恨自己的無奈,他見過她很多表情,偏偏沒有見過這麽氣鼓鼓的模樣。


    用手肘碰了碰她,“當真生氣了?”


    樓璿璣不出聲,也不看他,他坐到她的身旁,一向高高在上的攝政王,手中掌握著萬千人的生死,偏偏就在這一刻有些頹然,自己好像是太過分了一點。


    “其實要提高內力不是不可能,而且對於你來說更為簡單,不過相對來說,你的身體也會承擔巨大的風險,方才本王不說本來是出自為了你身體的考量,並不是故意耍弄你好玩。”他放柔了口氣。


    大約兩人現在都沒有注意到,他們並肩坐在床上,一人鬧情緒,一人柔聲細哄,活像是一對夫妻才吵架過後,樓璿璣心中本有怒氣,但是聽到他突然說自己有救,眼中的神情一變。


    不過還有餘怒未消,她也並沒有馬上就開口,赫連桀分明看到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希冀,但是不開口,說明還在和自己鬧脾氣呢,嘴角更是無奈,東方大小姐的脾性其實是她名氣一樣大的呢。


    “你的身體同旁人不同,若是你真的想要提高內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隻需要……”


    “需要什麽?”樓璿璣這一次是再也按耐不住,直接問道。


    “需要本王全力配合,這麽多年來你不習武,所以你並不清楚自己身子的構造,你的武功大約是最近兩年才學的,且並不是和什麽武功高手,所以直到現在你的武功根本上不了台麵,一遇上厲害點的人,馬上就會敗下陣來。”


    “上不了台麵這句話你可以不說。”樓璿璣白了他一眼。


    堂堂攝政王竟然被一個小女子給翻白眼了,還是光明正大的翻白眼,偏偏自己就還服這一套,在赫連桀眼裏,就算是翻白眼的樓璿璣都是如此萌萌噠。


    他不知覺的咳嗽了一聲:“咳,好,你的武功遇上厲害的人還是沒有太大的勝算……”他說的委婉了一些,“就算是如此,你仍舊沒有清楚明白,其實在你的身體之中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不過被人用獨特的手法所封印住了,假如一旦被開啟,你的武功便不是現在的水平。”


    “什麽?我體內有股力量?”樓璿璣疑惑道,突然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沒有發燒啊,怎麽淨說胡話,難道是民間傳說看多了,所以才構造了這些話?”


    樓璿璣本來還覺得他看書是一件極為雅致的事情,但是當她今日走近無意中看見那書上的封皮以後,臉上的表情何止是尷尬,這人竟然一本正經的在看民間傳說。


    人的確不能以貌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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