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方才靜謐相處的畫麵像極了一副畫卷,樓璿璣眼中驀然劃過一絲傷痛,不過才短短的時間,她竟然對他的警惕性減少到了這個地步。


    她怎麽能夠忘記五年前是這人帶人抄了自己的家,又是這個人對自己做出了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導致這三年來她夜夜夢魘,而且還有可能地下錢莊的人也是他派人所為,自己和他深仇大恨,他最近不過就是轉變了一點性子,自己差一點忘記了過去。


    感受到懷中的女子身子僵硬,他看了一眼,樓璿璣的眼中盡是悲痛和恨意,大約是又想到了那個所謂的過去,他有口難言,也隻能假裝沒有看見。


    替她上好藥,輕輕的放開了她,一旦擺脫他的束縛,樓璿璣立馬退了幾步遠,他的眼眸莫名劃過一絲傷痛,當真他就有這麽可怕麽件?


    樓璿璣低下頭,大約也是覺得自己方才這個動作是否也太大了點,蹲下身子收拾好了藥箱,“王爺若是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經過這麽一鬧,她哪裏還有找虎符的心思,現在的她寧願赫連桀還是從前那個變態,也好過現在這樣莫名其妙的對她好,可以稱得上是好吧?


    “將藥箱放下,隨本王去一個地方。”他的話從來就不給人反駁的餘地,當真是聖旨一般,樓璿璣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抓了她的手直接將她帶走。


    他的力道很大,樓璿璣還沒有掙紮已經被拖出了賬外,當他抓著樓璿璣離開的時候,守在外麵的士兵都瞪大了雙眸,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齪。


    他們何曾看見赫連桀對一個下人如此親密的姿態了,而且那人還是個少年,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赫連桀接近女子,難道因為他其實根本喜歡的人就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這個念頭才剛剛在腦中浮起,這邊赫連桀已經將樓璿璣帶到了練武場,這個時辰此處空無一人,四處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


    “王爺,你帶我到這裏來做什麽?”


    “教你一點自保的東西,選一樣喜歡的兵器。”赫連桀的目光已經在旁邊的兵器上麵遊離,樓璿璣愣了愣,這兩日赫連桀給她的衝突已經很大了,現在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


    不管是從什麽方麵來看他現在都不像是對一個才入軍營的少年應該有的態度,見她遲遲不肯挑選,赫連桀的目光已經在一旁的峨眉刺上麵落定。


    “接著。”他直接將兩把峨眉刺扔了過來,樓璿璣忙不迭的接住,看到手心之中短小的峨眉刺,眉頭微微皺了皺。


    “峨眉刺是女子用的武器,你給我做什麽?”她說出這話時說的十分認真,那模樣還真的讓人以為將她當做女子是侮辱了她。


    赫連桀下意識想要脫口而出,你本來就是女子,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場戲既然已經開始了,那麽就要做全套的,他嘴角不知覺抽動:“咳咳,你的身形嬌小,同女子無異,這峨眉刺短小,但隻要發揮好了,絕不比其它武器差,你給本王展示一下武藝。”


    看他的架勢好像真的要教自己似的,樓璿璣頗有些喜出望外,能夠讓他這樣的絕頂高手指點幾招也能夠大幅度的提升自己,想到這三年來,她身邊並沒有什麽武林特別卓越的老師,所以直到現在她的武功都是個半吊子,一遇上真正的絕頂高手就歇菜了。


    拋去先前和赫連桀的恩怨來說,對於這個提議她還是滿懷希望的,正準備在他麵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武藝,才抬了一步腳,那人突然又擺了擺手,“算了,還是別練了,你那點武功練不練都是這樣。”


    樓璿璣臉上的興奮戛然而止,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她現在已經用眼神將赫連桀殺了千遍萬遍了。


    “本王教你一招,不管是峨眉刺也好,長劍也罷,都是通用的,以後再遇到危機情況,至少也能夠自保,不至於一兩個小刺客就將你傷成這樣。”直到現在他還不忘打擊她一次,不過他說的的確是事實,自己要是真的變強一點也不會老是受傷需要人幫忙了。


    他順手從旁邊抽出了一把長劍,在空曠的場中就開始舞起來,這是樓璿璣第一次見到他舞劍,以前大多時候被他挾製,但是真正見到他出手這還是第一次。


    赫連桀的身形快如閃電,翩若驚鴻遊龍般讓人雙眸都移不開視線,那一道玄衣如風般掠過,尋常的長劍在他手中竟然也發揮出了淩厲之極的劍氣,好似名劍一般。


    其實像他這樣的絕頂高手,片葉飛花都可以殺人於無形,確實不會拘泥於手中擁有的是什麽劍,四周皆是被他的劍氣所波及,樓璿璣隻覺得自己身上都結了一層冰淩般,這就是高手的厲害之處。


    劍氣過境,他還沒有真的使出招式便已經有了這麽強大的破壞力量,若是他日真的和人對上,也不知道會有怎樣一番光景,長劍飛快舞動,在空中好似挽了一個劍花,但是連起來竟然是一朵蓮花一般。


    耳畔隻聽到嘭的一聲,那劍花過境之處,一座石雕轟然破碎,一切都隻發生在一瞬間,樓璿璣隻覺得自己渾身抖動了一下,她能夠看出赫連桀使出這


    招還剩了不少餘力的,假如他使出全力,方才碎的絕對不會是一座石雕了。


    這就是強者和弱者的區別麽?她愣愣的站在那裏,想起之前自己還想要報仇,現在她才真真切切明白兩人的差距何止是雲泥之別。


    想要殺他,簡直是癡人說夢,這麽說來,自己的仇是不是永遠都報不了了?


    她的麵容一片失落之色,赫連桀看到她眼中的失落,抬步朝著她走來,“該你了。”


    樓璿璣從想象中清醒,想著方才他的動作,不過他隻是舞動了一遍,而且速度實在太快,她隻能勉強記住,憑著感覺比劃了一遍,盡管效果和方才相比實在差距太多,但是僅憑一遍她便能夠使出動作,說明她的確天資過人。


    赫連桀看到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成功的樓璿璣,眼眸幽森:“你倒是悟性高,隻是可惜了沒有一個好老師教導。”


    樓璿璣已經從方才的震驚之中清醒,連她自己都沒有想過會一遍就做出這個招式來,盡管還有很多不足,但是她的心中卻是十分興奮和滿足了。


    “我成功了,成功了!”


    “是,你成功了,不過漏洞太多,過來,本王教你。”赫連桀看到她眼中的欣喜聲音也不由放緩了許多,現在的樓璿璣整顆心都沉浸在了方才的勝利中,聽他讓自己過去第一次沒有心不甘情不願,走到他麵前,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他卻是徑直執起了她的手,“方才你手抬得不夠,力道也就削減了不少,你看,要這樣,這樣……”


    清晨的陽光下,樓璿璣倚靠在他胸前,他握著她白皙的小手,糾正著她的動作,兩人隔得太近,好像融為一體,樓璿璣恍若未聞。


    隻是一心想要練好這招,變強的誘惑對於她來說實在太大了,她側耳認真的傾聽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糾正和教導,而他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她的臉上。


    兩人的關係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的和諧過,看著她認真的側臉,他的心中驀然一片溫暖和柔軟。


    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原來被一個人這般的依仗是這樣的感覺,手中是她滑膩的小手,此刻顧不得胡思亂想,他好想將自己會的傾囊教授。


    樓璿璣雙眸之中閃著興奮的光芒,不住的點頭,“原來是這樣。”


    她十分聰慧,才解釋了一遍,便已經融會貫通,掙開了他的身體,繼續練習著招式,胸前的人離開,而他卻好似自己的胸前空了一塊。


    目光一直停留在遠處那個比劃的身影之上,看到她的臉上露出孩子氣的笑臉,他似乎能夠透過麵具想到此刻她的臉上應該是什麽樣的表情。


    “你看,剛剛這遍是不是比起之前好多了。”她雙手舉著峨眉刺,色彩飛揚。


    “是,很好。”他的話有些心不在焉。


    她沒有看到他的敷衍,隻是臉上充滿了興奮,自己雖然不能達到他方才的程度,但是也已經足夠厲害,隻要假以時日的練習會更加的純熟。


    “這招叫什麽名字?僅僅隻是這樣簡單的招式竟然會發出這麽大的威力?”她不由得問道。


    他不動聲色的移動到了她的身邊,細心替她拭去了額上的汗珠,溫柔道:“花落無痕。”


    “花落無痕?嗯,名字倒是真好聽,不過出劍的時候的確像是蓮花一般,你說這招這般的厲害,若是我用來對付你這樣的高手,可對你起得了作用?”樓璿璣突然問道。


    原本隻是隨口興起的提問,問完她就後悔了,自己真是笨,這招是他教會自己的,又怎麽會對他起得了作用。


    抬起頭來,他絹繡著金蓮柔軟的袖口剛好溫柔的拭過她額頭,陽光下,她隻看到玄衣男子突然揚唇一笑:“隻要你想要殺本王,用這招就一定殺得死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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