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我的麵就想殺春風哥哥,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身影刹那一閃,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轉眼,阿妄抓住了水媚女的手,“哢嚓”一聲,扭斷了她的胳膊。


    “啊。”水媚女吃痛叫著,看著阿妄,殺心大起。


    該死的小孩,她要讓他付出代價。


    “哈哈哈~你們全都給我陪葬吧!”


    水媚女眼裏瘋狂,大笑著,用上畢生修為,揮空內力,將身體自帶的水毒四處散溢。


    沒有了雷煞,活著對她來說,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隻是可惜,沒能親自手刃仇人,希望那人能信守承諾,替她報仇。


    “快走。”


    樓春風抓著兩人離開原地,落在一棵樹上。


    水毒的威力不可小覷,底下蔓延了一大片,草木盡枯,腐蝕潰爛。


    看樣子,這棵樹也撐不了多久。


    水毒奈何不了他,但阿妄和尋淩安,恐怕抵禦不住。


    尋淩安看著那不斷冒出來的黑水,眉頭大皺。


    “黑水如墨,跗骨之毒,她是血獄的水媚女。”


    認出女子的身份,他心裏大驚,以在場三人的實力,不知道能不能阻止她?


    “看我的。”


    阿妄不知從哪裏掏出了幾顆黑不溜秋的丸子,看得樓春風眼皮亂跳。


    伸手抓住,問道:“你這是私藏了多少這種危險東西?”


    他記得來的時候,他身上可沒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更何況是要人命的炸藥丸子,看不出來,小魔頭本性難改啊!


    “隨手捏幾顆就出來了,用得著私藏。”


    阿妄鄙視他這個“土包子”,他們在的地方,草藥隨處可見,拔幾顆材料,就可以製作了。


    樓春風黑臉,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他捏這東西,是想把他們三個一起炸死嗎?


    “趕緊收迴去。”抓著他手裏的東西,一股腦塞迴他兜裏去。


    阿妄委屈巴巴,趁他不注意,又掏了一顆出來,捏在手心裏。


    尋淩安不知道是什麽,但看樓春風臉色不好,猜測應該不是好東西。


    “別聊了,想想怎麽離開吧。”


    再聊下去,他們都得死在這裏,水毒一染上,他們這些肉體之軀瞬間就會被腐蝕。


    “給,解毒丹。”


    樓春風給他們分發了自己製作的解毒丹,要是他們沾上水毒,沒準能扛住一段時間。


    等他解決了水媚女,他們就安全了。


    兩人沒有懷疑,直接吃下了解毒丹,目光雙雙看向他,等著他的決定。


    “你們負責吸引她的注意,我找機會殺了她。”


    這種情況,他們很難靠近水媚女,隻有樓春風一個人可以做到,他們隻需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阿妄和尋淩安分開行動,一左一右,踩在樹頂之上。


    黑水掩住了水媚女的身影,找不到她的位置。


    “我在這裏,有本事來殺我,老妖婆!”阿妄出聲叫喚著。


    沒有一個女子能忍受被人叫做“老妖婆”,不得不說,阿妄成功激怒了她。


    “去死吧!”水媚女的身影出現,朝阿妄一掌轟去。


    黑色如長蛇的水,直直衝擊而去,想要把阿妄淹沒。


    “春風哥哥。”阿妄喊了一聲,快速躲開。


    樓春風迎上去,玉骨扇盡開,一扇扇拆分,形如利刃。


    在水媚女周圍,來迴飛旋,在她身上留下傷口。


    見情況不對的水媚女,忙將身子隱去,藏了起來。


    轉而去偷襲尋淩安,卻不想他早有防備,借力躲開。


    同時,還有一個黑丸子飛向她,以為是暗器,便用內力阻擋。


    “嘭”的一聲,火光四射,周圍被炸開了。


    沒走遠的尋淩安,被餘波衝擊到,猛地吐了一口血。


    好在樓春風看見黑丸子,來不及責怪阿妄,就帶著他飛快遠離。


    可憐的水媚女,整個人倒在巨坑裏,被炸得血肉模糊,死的不明不白。


    “阿妄。”樓春風揉著太陽穴,頭疼至極。


    “春風哥哥,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阿妄心虛說著。


    完了,劑量大了,應該沒死人吧?


    “你還想有下一次。”樓春風跳腳,就差揪著他耳朵吼著了。


    兩人想起落單的尋淩安,趕緊去找人,祈禱著人別死了。


    很快,找到了昏倒在一旁的人,樓春風背上人,準備離開。


    聽到動靜趕過來的霍袖語,看著光禿禿的一大片,目光落在三人身上。


    “明心訣是不是在你們身上?”


    “阿妄,她交給你了。”


    樓春風背著人不方便打架,隻好把這個重任交給阿妄。


    阿妄點頭,他會盡量收著力,不會把人打死的。


    “小屁孩,不想死就滾開!”眼看樓春風帶著人走,霍袖語心急了。


    想要追上去,就被阿妄攔下,她有些不耐煩。


    “醜女人!”阿妄說了一句令她變臉的話。


    氣得她當即就攻擊起阿妄,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後悔!


    “你找死!”


    霍袖語使出心閣的招數,錦緞長袖纏繞,試圖勒死阿妄。


    在錦緞纏住人時,她露出得意笑容,正想開口,下一秒就被破開了。


    纏著的錦緞,盡數被阿妄震斷,漫天碎布飄灑。


    影跟著風動,眨眼人就到麵前,一掌打在她肩上,整個人倒飛出去。


    撞在後麵的樹上,嘴裏流著血,她捂住受傷的左肩,看著站著的阿妄,滿臉不可置信。


    她不相信,竟然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少年打敗了。


    阿妄沒再理會她,轉身離去,跟上樓春風的步伐。


    任憑霍袖語怎麽不甘心,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人離開。


    狼狽爬起,靠在焦黑的樹旁,艱難從身上找出救命的藥,顫抖著手塞進嘴裏。


    蒼白的臉色逐漸好轉,運轉了一下內力,恢複傷勢。


    “你是不是找錯路了?”


    就在這時,一道女聲響起,她忙將身影藏起,看見的是一男一女緩緩走來。


    說話的女子容貌明豔動人,是每個女子看了都會嫉妒。


    “這裏發生過一場大戰。”


    祈頌眉頭緊皺,他們又遲了一步,如此大的破壞力,究竟是什麽武器造成的。


    空氣中殘留著一股刺鼻的氣味,跟火藥有點像,卻又不像是火藥。


    “那邊似乎有個大坑。”


    慕九湘望了一下周圍,發現了不遠處的巨坑。


    來到巨坑前,他們發現了裏麵的屍體,看不出是誰。


    但能勉強辨認出是一個女子,至於她被什麽所殺,為何會死在這裏,就不得而知了。


    “這到底怎麽迴事?”慕九湘看了一眼,沒敢在看第二眼。


    心裏猶為震驚,好在承受能力強,慢慢接受了這江湖的冷血殘忍。


    “別動。”祈頌突然出聲,製止她邁出腳步。


    她停住動作,看向他,十分不解,直到他將一截枯枝丟在腳前,瞳孔大震。


    枯枝在她眼前消失了,留下的是那一小灘黑水。


    “黑水腐蝕,是水毒。”


    原本他就覺得奇怪,巨坑周圍沒有任何殘留的樹,就算破壞力極強,也會留下一些殘枝。


    地麵上,好幾處都有著黑水,今日並未下過雨,這裏不可能有水。


    那便隻有一個可能,世上有什麽能漆黑似墨的水,大概就是水媚女的水毒了。


    “什麽水毒?”慕九湘聽得一臉茫然。


    在見識過枯枝消失後,她是不敢亂動,站在原地,等著祈頌過來。


    “是一種恐怖的毒,具有腐蝕性,人一旦染上,就會被毒腐蝕全身,直至化作毒水。”


    “這麽可怕。”


    慕九湘下意識退後一步,反應過來,臉色變了,好在她是安全的。


    祈頌沒有告訴她,坑裏那具屍體的身份,他猜測應該是水媚女。


    看來,拿到明心訣的人不簡單,敢把血獄四獄主殺了,膽子可真大。


    “還不出來嗎?”


    祈頌朝某處打了一下,目光冷厲,剛才他就覺得有人在暗中偷窺他們,果不其然,發現了異樣。


    躲在樹後的霍袖語,知道逃不了,隻能現身。


    一露臉,便表現得楚楚可憐,看著像是無辜受難的女子。


    “少俠饒命。”


    很可惜,兩人都見過她,知道她武功不差,不會上她的當。


    是她。


    慕九湘認出是路上遇見的那個女子,聽祈頌說,好像是心閣的人。


    “你知道什麽?”


    祈頌沒有心思和她廢話,她既然在這裏,必然是知道一點些東西。


    “我什麽也不知道。”霍袖語搖頭。


    她不相信他們,自然不會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祈頌不打算放過她,篤定能從她這裏問出有用的消息。


    “沒有用處的人,你該知道是什麽下場。”


    威脅的話語並不能讓霍袖語妥協,繼續扮柔弱,表現得一臉驚慌失措。


    “你對我這麽一個弱女子下手,不會良心有愧嗎?”


    她“驚恐”退後兩步,眼神忽閃,心裏卻在想著法子逃走。


    兩人靜靜看著她演戲,以慕九湘對祈頌的了解,他不會輕易讓她離開。


    她不就是個例子,這家夥可不管你是不是弱女子,認定的事,無法改變。


    “看來你做了一個好選擇。”祈頌嘴角微勾,笑得有些令人心慌。


    霍袖語對他的態度,有些琢磨不透。


    聽到他這麽說,咯噔一聲,意識到不對勁,轉身就跑。


    沒跑出幾步,就被掐著脖子離地,那雙冷眸,透露出了殺意。


    “我說,我說……”


    氣快喘不過來,脖子上的力道在加重,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


    怕死的霍袖語為了保命,不得不說出她知道的事情。


    祈頌鬆手,她軟軟倒在地上,大喘著氣,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說吧。”祈頌聲音冷得像寒冰一樣,對她可沒有那麽有耐心。


    見此,慕九湘才知道,他對她真的是很和善了。


    “我來得遲,就隻看見三個人,一個是我認識的尋淩安,那時他昏迷了,另外兩個不知道是誰。”


    “那兩個人,一個是年輕的男子,一身月白衫,背著尋淩安先走了,留下了一個年紀小的少年阻攔我。”


    “那小少年怪異得很,武功極高,出手打傷我後就離開了。”


    “本想療好傷再去報仇,在聽到動靜,你們過來時,我就藏了起來,之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霍袖語不敢有任何欺瞞,全部告訴了他們。


    說起小少年,眼裏怨恨閃過,若不是被他所傷,她也不會被人要挾。


    慕九湘聽著,知道是阿妄,看樣子他是安全的,那她就放心了。


    而那個月白衫的年輕男子,她大概清楚是誰了。


    除了樓春風,誰會穿那一身月白衫呢。


    好呀他們,偷偷出來也不告訴她。


    “他們往那個方向去了?”


    祈頌的話落在她心頭,不由沉重起來,忍不住替他們擔心。


    她希望對方沒看清阿妄逃跑的方向,但讓她失望了。


    霍袖語記得很清楚,一臉肯定:“他們往東邊去了。”


    “這麽久他們肯定跑遠了,就不追了吧?”


    慕九湘試圖讓他放棄,有樓春風在,他們兩個聯手,他不一定打得過他們。


    再追下去,兩方打起來,她都不知道該幫哪一邊。


    “姐姐,你在怕什麽?”祈頌露出笑容,一隻手搭在她肩上,聲音瘮人道。


    “我才沒有怕。”慕九湘拍開他的手,躲到一旁,故意生氣說著。


    “那我們走吧。”


    祈頌沒有戳穿她,帶著她,用上輕功往東邊飛去。


    留下霍袖語一人,臉色難看,眼裏充滿了狠意。


    出了探夜居的宴無塵,沒有看到想見的那個人身影,以為她是不打算見他,失落離開。


    卻不想兩人因此錯過,再見時,已然是在祭祀大典上。


    東邊的某個山洞,昏迷的尋淩安被丟在一旁,兩人坐著休息。


    在樓春風發出信號後,鈺城裏潛伏的人,紛紛朝這裏趕來。


    “護法。”


    為首的玉澤,帶著一眾天慕閣的人來到山洞,看到兩人欣喜至極。


    “春風哥哥,不解釋一下?”


    阿妄狐疑看著這麽多人,眉頭皺得很緊,這可不是一兩天就能發展起來的勢力。


    樓春風故意避開不迴答,拉著他給玉澤介紹。


    “玉澤,他是你們的護法天刹。”


    玉澤大吃一驚,誰能想到江湖上那個傳得邪乎的“亡神”是一個小少年。


    出於敬意,帶著人喚了一聲:“天刹護法。”


    阿妄冷哼,知道問不出樓春風什麽,轉而去問玉澤他們。


    “你們負責的事情是什麽?”


    玉澤猶豫看向樓春風,被阿妄盯得不自在,咳了幾聲。


    “不想說?”阿妄眸子冷了下來,直接來了個死亡凝視。


    逼得玉澤“出賣”了樓春風,視死如歸道:“我們負責掌控鈺城的消息,屬下是鈺城的負責人。”


    “什麽時候的事情?”阿妄繼續問。


    “兩個月前。”玉澤迴答。


    樓春風用手扇了扇風,一臉事不關己,裝作毫不知情。


    這會心虛得很,都沒敢去看小魔頭的臉色。


    “嗬嗬,真會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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