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隨書把山洞裏裏外外翻了個遍,還是沒能找到開啟密道的機關。


    身子靠在牆壁,看向平靜淡然的宴無塵,嘴裏埋怨道:“早知道就不跟你出來了,這苦力活真不是人幹的。”


    宴無塵冷淡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就是嘴上發發牢騷。


    “等這件事結束,你就去幫曲然。”


    既然他想躲渙月,那就讓他去墨曲然那裏。


    “曲然遇到麻煩了?”景隨書驚訝,有什麽事能難倒錦玉閣閣主?


    “嗯,他被困在魁城了。”


    墨曲然傳信過來,被月妃的人聯合起來算計,困在了魁城,無法出城。


    魁城是月妃的出生地,在沒有成為月妃之前,她是魁城各方勢力爭奪的絕世美人。


    現在,依舊有人為了她幹一些刀口喋血的事情。


    “是月妃做的?”


    這會景隨書腦子轉得快,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是誰的手筆。


    “為了給宴溫竹鋪路,她真是舍得啊。”


    不惜暴露自己,也要讓人困住墨曲然,想要切斷他的後路,給宴溫竹爭取時間。


    想到這,宴無塵不由冷笑,他們如此苦心算計,殊不知到頭來卻是別人手中的棋子。


    “無塵,要不你就別跟皇上和皇後娘娘置氣了?”


    景隨書覺得該勸一下他,血親之間哪裏會有什麽隔夜仇。


    以現在的局勢,他若是與皇上皇後娘娘離心,難免會讓外人有可乘之機。


    “我和他們的事情,你不用管。”


    提起他們,宴無塵瞬間冷下了臉,看著景隨書,眼裏滿滿的警告。


    壓根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麽大的景隨書,心裏驚疑,無塵同他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若不然,何至於鬧成像仇人的樣子。


    “行吧,是我多管閑事了。”景隨書伸了伸懶腰,歎氣道。


    他決定等迴皇都時,再向父母詢問這件事,總覺得他們是知道些什麽。


    從一開始,他們對無塵的態度就讓他很奇怪。


    小的時候,他沒有想那麽多,隻當是他們喜愛無塵多一些。


    現在,仔細想想,哪裏都覺得不對勁。


    “機關找到了。”


    宴無塵背對著他,目光掃視著周圍,整個山洞裏,除了雜草就是石堆。


    探子迴報,他們跟著楊知府轉了一圈,在他進入山洞後,就失去了他的蹤影。


    所以,密道一定藏在山洞裏。


    “在哪裏?”


    景隨書一個閃身,來到宴無塵身邊,左右瞧了個遍,並沒有看到他口中說的機關在哪裏。


    “上麵。”


    宴無塵指著山洞上麵的洞口,那裏的光線十分耀眼。


    岩壁上有著許多青色的長藤,長得非常茂盛。


    “這、這怎麽可能?”


    景隨書抬頭,整個人吃驚地看著那個洞口。


    楊知府就是一個普通人,如何觸發上麵的機關。


    “凡事皆有可能。”


    四周的石堆和雜草,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是是對稱的。


    洞口直射下來的光線剛好落在中間,形成某種圖案。


    依據光線時間的不同,就可以推斷出機關在哪裏。


    “走,上去看看。”


    宴無塵腳下一點,借助周邊的東西,一躍而上。


    伸手抓住了一根長藤,攀附在岩壁上。


    景隨書緊跟其後,抓著另一根長藤,與宴無塵一樣將身子依附在岩壁。


    “這是什麽?”


    景隨書用手將覆蓋著岩壁的長藤撥開,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腳印。


    “郝家的蟾風腿。”


    宴無塵看了一眼,便認出是屬於哪門哪派的功法。


    蟾風腿,發力極快,一步可躍九尺,用於躲避攻擊和突襲敵人。


    危急情況時,用來逃跑最合適不過。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特點,不管多麽兇險的懸崖峭壁,都能施展蟾風腿,來去自由。


    “楊敬昇怎麽會使用郝家的蟾風腿?”


    楊知府作為畫州的官員,如何能與郝家的人相識,甚至學會了蟾風腿。


    或者說,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楊敬昇早早暗中勾結了郝家,謀劃了此事。


    “此事不簡單。”


    郝家在狳州雖說排在末尾第二,但實力卻不可小覷。


    郝家現在由郝任南擔任家主,這個精明的老狐狸,不像表麵看到的那麽簡單。


    何況,他跟宴溫懷似乎達成了什麽合作。


    “你說這事會不會與五皇子有關?”


    景隨書猜測著,郭家那次見麵,五皇子明顯是衝著武盟令去的。


    後來郭家被滅,他們有懷疑過是五皇子派人做的。


    五皇子生性多疑,不可能放任郭家威脅到他。


    “還不確定,需要繼續追查下去。”


    宴無塵倒覺得這樣的手法有些熟悉,像是某人的作風。


    不過還得進一步確認,若真的是他所為,他就不能放任不管。


    他們既然看到了腳印,說明機關就在附近。


    很快,他們找到了機關的位置,按下去,旁邊的岩壁出現了一道暗門。


    “他們怎麽做到的?”


    景隨書露出震驚的神色,根本無法想象他們竟然把密道設在了如此高的岩壁之上。


    “走。”


    宴無塵拽著長藤,落在了那道敞開的暗門前,走近一看,發現裏麵有著通往下麵的階梯。


    景隨書身影也落下,朝裏麵探頭看去,深不見底的階梯,裏麵一片黑暗。


    幸虧兩人視力好,不然無法看清腳下的階梯。


    “這麽黑的嗎?”


    “這裏應該是通往某個地方。”


    兩人走在密道的階梯上,一路上沒有什麽危險,看樣子是個互通信息接頭的密道。


    宴無塵在找楊知府勾結外人證據時,這邊的慕九湘已經到達了他們的藏匿地點。


    她們這一群女子被蒙上了眼睛,被帶入了月奚山的某一處。


    慕九湘因為眼睛失明,他們並沒有給她蒙上布條。


    “待會不管聽見什麽,都不要出聲。”嵐清靠近她,放低了聲音,提醒著她。


    她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嗚嗚,我要迴家,我不想死!”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嗚嗚……”


    有女子哭泣了起來,被他們惡罵了幾句,才消停了下來。


    走了大約一刻鍾,看不見的慕九湘,隻能聽見他們隱隱約約交談的聲音。


    “大哥,我們這次給大人找了那麽多女子,他會不會給我們賞賜?”


    “想什麽呢,我們是心甘情願為大人做事的,怎麽能向大人索要賞賜。”


    男子斥責了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卻沒看到他低下頭,眼裏的那抹不甘心。


    內心貪婪的男人,自然是不滿足做一個任勞任怨的小弟。


    他想要得到更多,男子無法幫他爭取,那他就自己想辦法去獲得。


    包括慕九湘和嵐清在內,一共二十一個女子。


    慕九湘剛想要讓甜甜鎖定這裏的位置,就聽到了一道冷酷的男聲響起。


    “人帶來了嗎?”


    “大人,人都在這裏了。”


    緊接著男子的聲音也響起來,似乎是在跟那人匯報情況。


    身著黑衣的男子走了出來,渾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五官棱角分明,眉眼透著幾分淩厲。


    僅僅隻是一身黑衣,站在那裏,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這等容貌放在天楚國,能比得上那些自詡清高的貴公子了。


    他冷漠地打量著麵前的一群女子,發現出了一個人。


    “這次為何多了一個?”


    而這多出來的人自然就是慕九湘,原先規定讓他們每次隻送二十個女子過來,用來試藥。


    偏偏在這關鍵時刻,卻多了一個人,如何不讓他起疑心。


    怕就怕是別人派來的奸細,會打亂主子的計劃。


    “大人,是這樣的,這個眼睛看不見的女子是直接撞上來的,小的想著大人可能會缺人,就把她給帶上了。”


    “下次別自作主張。”


    黑衣男子警告了男子一番,便命人將她們都關進了一間密室裏。


    那是一間密不透風的房間,裏麵漆黑無比,想要找機會逃是不太可能的。


    黑暗中,隻有女子不停的哭泣聲,嵐清跟慕九湘站在一起,倒顯得十分的冷靜。


    她是練武之人,視力比一般人要好,就算是在黑暗裏,也能看清所有的東西。


    至於慕九湘,她根本看不見,所以對她沒有什麽影響。


    “你在原地等我,我很快就迴來。”


    密室裏的機關對於嵐清來說,沒有多大的挑戰性,她輕而易舉就溜出去了。


    慕九湘以為她就是某個大家族的小姐,沒有什麽武力,見她如此衝動,想要攔下她。


    卻還是慢了一步,她沒有抓住嵐清的手,人就已經不見了。


    嵐清出去後,撕下身上的布料蒙住了臉,避開那些巡視的人,探查著這裏的情況。


    她原本想找出幕後兇手是誰,沒想到就碰上了黑衣男子。


    “大人,食香草不夠了。”


    黑衣男子麵前站著一個像是侍從的男子,聽到他口中所說的食香草,嵐清眉頭微皺。


    食香草可不是什麽好東西,能引發人的欲望,並且使人發狂。


    它是製作傀儡丹的主要藥引之一,極難培養,幾乎已經快滅絕了。


    究竟是什麽人將食香草弄出來了?


    黑衣男子垂眸,沉默了一會,薄唇輕啟,問起了另一件事情。


    “郝任南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黑衣男子透露出來的信息,令嵐清臉色凝重,沒想到郝家也參與進來了。


    “迴大人,郝家主運送食香草時遇上了麻煩。”


    侍從低著頭,不太敢去看黑衣男子的臉色,生怕遷怒自己。


    “什麽麻煩?”


    “食香草被忘霧山的一個女土匪給劫走了。”


    “郝任南不會廢物到連一個女土匪都打不過?”黑衣男子冷笑道。


    他現在有些懷疑這是不是郝任南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為的就是脫離主子的控製。


    從他做了郝家的家主之後,野心越來越大了。


    他這種自私自利的小人,難免不會反咬他們一口。


    若不是主子留著他還有用,他早就解決他了。


    “那女土匪武功高強,使得一手好錘,郝家主他們都被她給重傷了。”侍從迴答。


    “我倒要看看哪個女土匪這麽厲害。”


    黑衣男子語氣冰冷,透露著殺機,誰敢破壞主子的計劃,都得死。


    話音一落,黑衣男子的身影便躍了出去,消失在嵐清的視線裏。


    嵐清沒有忘記她此行的目的,黑衣男子不在,剛好方便她調查。


    另一間密室裏,白色的煙霧繚繞,空氣中充斥著濃重刺鼻的藥味。


    木架上綁著的幾個女子,頭發淩亂,汗水沾滿臉頰,臉色微微泛白,唇也幹燥得發白。


    她們已經暈過去了,身上有著不少的傷疤,看起來猙獰可怕。


    一個灰色長袍的老嫗,伸手扣住其中一個女子的下巴,將手中的一瓶藥液灌進她的嘴裏。


    手指劃到女子白皙的脖子處,目光定在那延長的黑色線條上,嘴裏露出了陰冷的笑。


    “嗬嗬~看來份量還不夠。”


    老嫗麵容醜陋,就像是一個惡毒的巫婆,想盡辦法毀滅一切美好的事物。


    “宴成玉,準備好接受我的複仇吧,這一次,無論如何你都逃不掉了!”老嫗喃喃自語。


    眼神兇狠,充滿了恨意。


    為了報仇,她付出太多了,心裏的執念成了她的一道夢魘。


    她沒想到那日救下她的人,竟然跟七皇子有關係。


    別人不清楚其中的關係,她曾經作為三皇子的支持者,可太清楚了。


    在宴成玉沒有叛出天楚國,加入血獄的時候,七皇子就向毒穀拋出了橄欖枝。


    可惜,最後他們選擇了宴成玉。


    但他們也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將毒穀眾人推向了死亡之路。


    她在想,當初要是選擇了七皇子,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是不是他們就不會死在她麵前了?


    老嫗控製不住自己的憤怒,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瓷瓶。


    忘霧山。


    與月奚山相對的就是忘霧山,一個迷霧重重,一個地勢陡峭。


    月奚山的迷霧會使人喪失辨別方向的能力,迷失在裏麵出不來。


    忘霧山屬於易守難攻的地勢,很多山匪在山上占山為王,形成了一個個難纏的小勢力。


    時間一長,他們的勢力逐漸壯大,成為了一個棘手的隱患。


    就在一片青蔥的密林裏,一排排竹屋並在一起,中間有一個很大的竹樓,是寨主的住居。


    聞霜翹,忘霧山五大寨之首青月寨的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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