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一,你覺得慕容婉秋這個人有問題嗎?”


    五皇子思索著,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日見到的女子,跟傳聞中的性格不太一樣。


    “屬下不知。”


    鷹一雖然是阮家培養出來的死士,卻更忠誠於五皇子,而不是阮家。


    因為是五皇子把他從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阮家救了出來,他的一句話,選擇了他。


    他不用被當做沒用的人處理掉,也不用再活著每日為自己拚殺的日子。


    直到身邊所有人死去,隻剩下他一個人。


    被分進另一波更為強大的對手之中,開始新的一輪殺戮,日漸麻木,成為隻知道殺戮的傀儡。


    “鷹一,我身邊好像就隻有你了。”


    五皇子說著這句話時,看著他的眼神卻很奇怪,仿佛不是跟他說的,而是透過他在看某個人。


    鷹一並不奇怪,這些年,跟著五皇子,他一直都知道,對於當年的事情,五皇子耿耿於懷。


    因為想親近一個人,卻被他狠狠推開。


    甚至他的母妃,背後的家族,不允許他做一個有情有義的人,隻想讓他成為一個冷血無情的怪物。


    那人送的劍穗,五皇子一直留存著,放在懷裏,就是睡覺也從不離身。


    五皇子不用劍,可以說很討厭用劍,卻可以留存一個劍穗那麽久。


    隻因為那人在阮貴妃逼他練劍時,說了一句他的劍術好看。


    還在他的生辰上,悄悄送了一個劍穗給他,說是兩人的秘密。


    卻不知是三人的秘密,鷹一在暗中保護著五皇子,很多事情他都知道得很清楚。


    所以,就算五皇子再怎麽暴躁狂怒,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也不會對鷹一做出懲罰。


    可以說,鷹一是他唯一可以信賴的人,甚至比他的母妃更為可靠。


    沒錯,五皇子一直都很想脫離掌控欲極強的阮貴妃。


    從他成年後,便開始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防備著阮貴妃。


    “主子,你並不隻有鷹一,你還有七皇子這個兄弟。”


    “鷹一,你覺得他值得相信嗎?”


    五皇子發出了冷笑聲,宴溫竹那狡猾的家夥,自以為藏在暗處借刀殺人。


    殊不知他的打算,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棋局中,自己則是他的那枚棋子,可以為他所用。


    刺激他情緒暴怒,為他對付宴無塵,他坐山觀虎鬥,成為最後的贏家。


    可惜,這些他都了如指掌,之所以聽從他的吩咐,與他聯盟,也隻是有他想要謀取的東西。


    所以,誰利用誰還不一定呢。


    況且,他隻是脾氣容易暴躁,並不是沒有腦子。


    把他當做一個傻子,自以為可以控製他的人,大概會是那人最大的錯誤。


    鷹一對於他的話,顯得有些沉默,確實,表麵的親情都是靠利益來維持的。


    隻有你有價值,別人才會注意到你,親近你,獲取你的信任,更加完美地利用你的價值。


    七皇子對主子親近之時,時不時會以一個弟弟的身份,向主子提出一些要求,讓主子為他辦想要做的事,替他頂鍋。


    連同得罪了好多大臣,那些人聯合起來施壓主子背後的阮家,差點令阮家搖搖欲墜。


    若不是阮家牽扯到的人很多,不可能一下子鏟除,估計是不會讓阮家成功脫險。


    但也讓阮家元氣大傷,損失了一半的人。


    那些安插的人,落下了把柄,給了敵人機會,重創阮家。


    可誰又知道,這些都是主子特意讓人泄露給雲水樓的,不然外人怎麽知道那麽隱秘的事情。


    往往家族秘密的泄露與不泄露,中間隻是差了一個內鬼而已。


    他們想要擊垮阮家,主子想要脫離阮貴妃和阮家的控製,就必須讓阮家失去掌控權。


    他們的目的既是相同的,為何不能加以利用,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既不用自己動手,又能不費吹灰之力脫離控製,五皇子何樂而不為,甚至希望更多人來利用自己。


    這樣,他就可以從中選擇最有優勢的作為自己的盟友,讓他們在以為自己傻傻被他們利用的同時,他也可以暗中利用他們。


    當他們費盡心思扳倒五皇子背後的勢力時,卻不知道五皇子想做的事情就是這個,相當於幫了他。


    不知那些被蒙在鼓裏的人,知道真相後,會不會流下後悔的眼淚,悔不當初啊!


    “鷹一,沒有人值得信任,就連我也一樣,因為這裏有太多的束縛和痛苦,太多的野心和陰謀,太多的誘惑和背叛。”


    誰也無法保證會不會有一天深陷於其中,無法掙紮,被迫接受命運。


    可命運並不會時常眷顧你,往往會很殘酷。


    舉目親人,卻看不到一絲溫情。


    這大概就是身處皇家的悲哀,就算是親兄弟,也可以背後捅刀子。


    更何況是同父異母,有著利益相爭的兄弟。


    小時候,他們可以天真,以為兄弟之間可以兄友弟恭,一直和睦相處下去。


    長大後,才發現他們的想法太可笑,就算他們中有人不忍心,念著舊情。


    可這段舊情又能維持多久,等消耗殆盡,是不是會把屠刀揮向口口聲聲說著不會傷害的兄弟。


    這種才是最傷人的,給人希望,最後又親手毀滅。


    還不如一開始爾虞我詐,或者你我互不相關。


    起碼背叛的時候,對於雙方來說,互不相欠,無關痛癢。


    也不會因為舊情左右為難,更不會到頭來後悔,留下悔恨和痛苦。


    “在鷹一心中,主子就是最值得信賴的,絕不會背叛主子。”鷹一眼神堅定道。


    五皇子沒有說什麽,鷹一是唯一一個背叛前主效忠他,沒有被他殺的人。


    他為什麽會留下他,大概是因為他是一個同他一樣執著的人。


    “鷹一,別為我而活,要為你自己而活。”五皇子歎息道。


    我不想你步了我的後塵。


    他的眼裏,是鷹一看不懂的情緒,也是看不透的宿命。


    現在的他不明白主子為何歎息,讓他為自己而活。


    後來他明白了,一切都源於那人,也該由那人結束。


    “你明日去長雁山莊給我送個帖子,做哥哥的邀請弟弟見麵,他總不會拒絕吧。”


    五皇子眼裏戾氣閃過,這一次,他會給宴無塵一個驚喜的,讓他知道,他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下。


    “是。”鷹一應道。


    對於主子的命令,他從來不問為什麽,隻需要照做就好。


    “對了,武盟令是不是在那個女人身上?”突然想到什麽的五皇子,開口問道。


    “婚宴上的二十個白衣女子已一一排查,並無任何發現,排除她們隱藏的可能,目前慕容婉秋的嫌疑最大。”


    “還真是白白為他人做嫁衣,到頭來,功虧一簣。”


    以他對宴無塵的了解,他不相信他沒有發現武盟令,興許已經落入了他的手中。


    “武盟令,鷹一一定搶迴來。”


    “順便把她也邀請過來,地方就定在鳳香樓。”


    他倒要看看,這慕容婉秋有何特別之處,能讓他的人也留在了璃國,傳不迴來信息。


    低頭,看著地上的幾個人,屋子裏一股血腥味,好在毯子是紅色的,並沒有被破壞那份美感。


    “處理一下,本皇子可不想被這些影響心情。”


    鷹一點了點頭,出去喚了幾個暗衛進來,將裏麵收拾幹淨。


    點燃了熏香,遮蓋住那股濃烈的血腥味。


    五皇子推開了窗,看著高掛在空中的明月,手不由捂上胸口的某一處,手指微微捏緊,眸子幽暗。


    很快,我們就要見麵了。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無塵。


    長雁山莊。


    迴到房間的慕九湘準備換衣服時,“哐當”一聲,從身上掉了什麽東西,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一臉疑惑,她身上怎麽會有其他東西?


    目光落在地上,那裏靜靜躺著一塊金色令牌,蹲下身撿起,拿在手裏仔細端詳。


    這令牌材質特殊,正反兩麵都雕刻著兇猛霸氣的老虎圖案,邊角花紋似乎是銀杏花。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老虎圖案,而是老虎腳邊下金框內的三個字,那“武盟令”嚇得她差點沒拿穩令牌。


    怎麽迴事?


    這麽要命的東西怎麽到她身上了?


    要是被人知道武盟令在她這裏,她不得被人捅出幾百個窟窿。


    身份玉佩的事情還沒有搞完,又來了一個令人頭疼的事,她該怎麽處理這個?


    把它交給宴無塵,或者銷毀,她總得要選擇一個。


    可她不確定他看到後,會不會將她滅口,獨占武盟令。


    猶豫之下,覺得還是偷偷處理的好,得找個隱秘地方藏起來,不能讓人起疑心。


    完了!盜取武盟令那人似乎是個有組織的人,她不會被查到吧?


    不行,必須得盡快解決,拖得越久越危險。


    為免夜長夢多,慕九湘想了整整一晚上的法子,都沒把武盟令銷毀。


    用火燒,她拿著燭火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未見令牌有任何損壞,看來是水火不侵的材質。


    那就把它埋進土裏,於是偷偷摸摸走到院子裏,在樹下挖了一個坑,令牌丟進去,埋好。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頓時鬆了一口氣。


    迴到房間,清理了一下,確定沒有留下什麽痕跡,躺下休息。


    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裏不踏實,不安心,要是埋在土裏的令牌被發現怎麽辦?


    最終,慕九湘起身出門了。


    跑到院子裏扒土,把沾染泥土的令牌拿了出來,用衣服擦幹淨,放進懷裏。


    她覺得放身上更安全,隻要她不說,沒有人會知道它的存在。


    那人背後的人又沒有見過她,怎麽知道令牌在她這裏,就是想找到她,也需要時間。


    祈禱著那些人不要那麽快找到她,至少等她有自保能力,再暴露也不遲。


    “宿主,不用這麽麻煩的,甜甜可以幫你把它藏在係統空間裏。”


    看不下去自家宿主大半夜這麽折騰,甜甜出聲了。


    主要是再這樣下去天就亮了。


    折騰了許久的慕九湘,突然覺得之前自己所做的完全沒有意義了。


    “甜甜你竟然可以存放東西?”反應過來的慕九湘一臉震驚。


    “每個係統都會自帶係統空間,之前宿主你沒問,甜甜就沒說。”


    甜甜有些心虛,她能說自己剛覺醒太激動,忘了嗎?


    明顯不能。


    “那你現在怎麽說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那她以後是不是可以藏一些吃的,不至於餓肚子了。


    “甜甜是看宿主太折騰了,就說了出來。”甜甜乖巧地迴答。


    “那我要怎麽把它放進去?”


    “宿主在心裏默念想要放進來的東西即可。”


    慕九湘拿著令牌迴到房間,激動坐下來,把它放在手裏,眼睛緊盯著,心裏默念。


    下一秒,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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