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個問題很難迴答嗎?”紀鈞懿又問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非訓練時間,他的聲音一反白天的嚴厲,反而顯得有些慵懶和隨意,也沒有在酒吧遇到他時的那種淩厲氣息。


    賀蘭淺夏也放鬆了下來,她轉身,往前走了兩步,保持著有度的距離,才說道,“總教官,那天真是太感謝你了,還有……如果您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竭盡全力。”說完賀蘭淺夏臉就紅了,他一個有背景的人,有什麽需要自己幫忙的,自己這麽說好像有些自不量力,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迴來了。


    紀鈞懿靜靜的站在那兒,不答反問,“你是法學係的?”


    “……”賀蘭淺夏有點驚訝的看著他,“是。”


    “不錯。”紀鈞懿說完這兩個字,就不說話了。


    賀蘭淺夏呆呆的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空氣中,有著一股似有若無的煙草味,她皺了皺眉,忍不住開口說道道,“總教官,我那天把我的聯係方式給秦教官了,您……”


    “做什麽?”紀鈞懿問。


    黑暗裏,賀蘭淺夏的臉慢慢紅了,還有一點尷尬:“我隻是想報答您,如果您沒有什麽需要的,那就算了。但是……您的恩情我會記住。”


    紀鈞懿不說話。他大半張臉幾乎都隱在樹幹的陰影中,賀蘭淺夏看不清,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解釋道,“因為我不喜歡欠別人的,所以,您的恩情我一定要報的。”說完這句話後,周圍立刻安靜了下來。賀蘭淺夏慢慢蹙起了眉,雙手捏了又捏。


    有腳步聲,賀蘭淺夏索性開口:“總教官,我迴去了,晚安。”


    “看不出來啊,你竟然會跟一個小女孩聊這麽久。”秦深從一棵大樹下走出來,笑眯眯的。


    “聽夠了?”


    “嘿嘿,頭兒,我開玩笑呢。”


    “她的號碼你還留著?”紀鈞懿冷不丁的問。


    “留著呢,你沒讓我刪除,我哪敢刪除啊?”秦深把那號碼當寶貝似的,天天看好幾遍,都能背了。


    “那發給我吧。”


    “什麽?”秦深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不用留著了,發給我後就刪除吧。”


    “……”秦深掏出手機,找到賀蘭淺夏的備注,複製發給紀鈞懿。


    紀鈞懿收到信息後保存,抬腳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我去,頭兒這是唱的哪一出啊?”秦深在原地二丈摸不著頭腦。


    鈴聲響起,又到了該去查房的時間了。


    威雨下班迴家的時候,本出差在外的紀鈞堯竟然提前迴來了,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看到威雨進門,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冷冷的凝著她。


    “你迴來了。”威雨被嚇到,很快便恢複了淺笑。


    “今天去哪兒了?”


    又是這種語氣,又是這樣不信任的語氣,威雨心裏的煩躁一下子湧上來,直衝腦門,“沒去哪兒!”


    “你站住!沒去哪兒你會出現在軍訓基地!沒去哪兒你會跟鈞懿麵對麵的說話!沒去哪兒你會在那裏待了三個小時!”


    嗬!什麽自由!什麽尊重!都是假的!全都是騙人的話!


    “威雨,我最近給你的自由是不是太多了?讓你越來越肆無忌憚!”


    紀鈞堯冷著一張臉,語氣也是冰冷到了極點,那種從腳底竄上來的冷意讓威雨身上開始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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