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聯手攻擊東皇,但東皇到底是聖人元神,五人聯手也難以擊殺東皇。最後還是伏青趁著四人造成的戰機一把抱住東皇,以神力跟東皇同歸接引太一神力,將太一的意識請下來。


    伏羲心中有感,默默不語。


    但太一神時間不多,顧不得敘舊,道:“真武何在?”


    真武大帝聞言,直接出列:“小神拜見東皇陛下。”


    “這是太乙真人的元神,你將其送入東勝神州化作東方天柱,連接三千法界。”


    真武大帝應下,轉身捧著太乙真人元神前往東勝神州。


    太一再度拋出星光飛入北鬥天後腹中,天後腹中一陣酥麻,不自覺吐出一顆星辰,星辰迎風而漲,隨後化作紫微大帝。


    “玉皇身隕,紫微登天,可坐鎮中極統禦諸天。”東皇太一一指,方才東皇惡身煉製的九天寶劍飛入紫微大帝手中作為權柄。同時一道太微之氣被他拿在右手,內裏有五色靈光凝練丹丸。


    左手一團紅光飛出淩霄殿,在不遠處的天碑中重新塑體。天碑五彩霞光升騰,南極仙翁姍姍走來。


    “南極長生大帝帝位不變。”右手太微之氣中的紅色丹丸飛入南極仙翁眉心,這是太一凝練的五帝龍氣。


    赤龍龍吟,南極長生大帝瞬間歸位。


    東皇太一又道:“白素貞何在?”


    白素貞小心翼翼上前:“妾身在。”


    “你如今正位勾陳,直接封帝吧!”一道白光沒入白素貞眉心,隨即神光照耀大千,白素貞成就西極勾陳大帝。


    “鴻海。”太一再度叫來鴻海。


    鴻海盯著眼前借用伏青身軀的東皇太一,太一微微一笑:“天地諸事瞞不過我的天穹神目,既然他們答應你做北極大帝,那此位就賜給你了。”黑色丹丸化烏光飛入鴻海心口,一條黑龍騰空而出,執掌北極大帝的位置。但比起昔年紫微統禦群星,目前的鴻海隻有萬水格位,統禦五湖四海一應水神,算是繼承宓妃和伏青昔年執掌的水官業位。


    “酆都何在?”


    酆都大帝上前幾步,太一將黃色丹丸給了他:“你本已證道冥帝,此物給不給你都一樣,但象征性送你吧,可助你增進龍氣。”


    倪君明元神也被太一送歸本體,倪君明起來之後立刻問道:“青兒呢?”


    太一不言語,取來東皇鍾輕輕一震,東皇鍾飛入倪君明手中:“日後此物有你執掌。”東皇鍾立刻變化,上麵諸神膜拜的花紋化作萬仙來朝,同時倪君明得到太一神力護持,再度進入混元之境。


    倪君明此刻哪裏有心思證道?幾番掙紮,想要追問伏青下落,卻不敵東皇太一強行灌頂,最終成為東天純陽聖人。“此鍾日後當稱之為元陽鍾。”太一瞧著倪君明身邊陽和之氣,微微一笑。


    至此,太一左手幾團光球都已散出,右手太微之氣中隻有一顆青色丹丸。太一神心中猶豫,瞧見太乙真人重塑天柱歸來,便欲將此物給他。


    不過隨後,太一神想到什麽,將此物拋給伏羲:“青帝一脈由你執掌,你看著辦吧。”


    太一神最後把手中太微之氣飄入紫微大帝頭頂,太一道:“你為天帝,當秉公執法,不可因私廢公。”


    “如今天界重立,日後諸帝歸位可重理三界綱常。至於大地……”太一瞧著滿目瘡痍的大地,伸手指向一旁金母的肉身。


    天地終極有一道黃光垂下,後土借助金母的肉身重現人世。


    皇天後土,太一為天,乃公正的化身。後土在地,是慈悲的象征。這兩位同樣是聖人道行,但選擇將自身融入天地守護整個宇宙。


    後土歸來,酆都大帝等人臉色驚喜非常。“娘娘!”


    後土頷首,又跟祝融等人見過,最後對伏羲道:“陛下,後羿身隕,你若願意,便帶他和宓妃去那邊吧。”


    “好。”伏羲也有心思帶宓妃離開,到時候宓妃後羿重新轉生,或許可再溯前緣。


    “大地破滅,還需你出手重理山河。”太一對後土道,後土稱善,帶諸神下界梳理山河。倪君明一臉悵然,被諸仙拉入下界,隻有伏羲留在太一身側。


    兩人走出淩霄殿,漫步天界,俯視人間。太一道:“昔年我等開辟九重天建立天庭,當初你我時常這般守望人間。”


    “那是你喜歡看著眾生百態。”伏羲搖頭,猶豫下,問道;“合道之後的狀態怎麽樣?”


    “還好。仍然能夠在天地終極守望眾生。”


    “不過這對我還好,對你們這些人來說恐怕是一種懲罰吧。”太一伸伸懶腰:“所以這份待遇還是讓我跟後土來吧。皇天後土,她能夠在無數年之後感知到自己的責任,我很高興。”


    忽然,空中一道清氣飛來,元始天尊急匆匆來到東皇太一身邊。


    伏羲神色一動,眺望宇宙邊緣:“妹妹?”


    東皇設立的屏障沒有破去,那麽元始天尊能夠過來,顯然是其他聖人將他送下來。而第五人接替元始天尊位置的人,無疑是女媧娘娘出手,將元始天尊送歸三界。


    太一神目光一動,表情很是複雜。伏羲知機離去,將時間留給太一和元始兩人。


    兩人身邊各有太微、玉虛之氣盤旋,兩股道氣相互融合,都是先天混元的屬性。


    “好久不見。”太一最先開口。


    “終於舍得下來了?”元始天尊從袖中拿出一塊玉璧,內裏封印一朵雲曇,靈花被時間凝固,保持在綻放最美的那一刻:“這是你當初要的。”


    接過雲曇,太一淡淡一笑:“謝謝。”


    轟隆——


    遠處黃光衝天,後土重歸天地,金母肉身隨之散去,連帶金母的意識也被後土抹去重歸天地。“此女既然迷戀太一至深,那就由本宮帶入天地終極合道長眠吧!”


    太一微微皺眉,有感這具肉身承受不住,將雲曇拿在手中:“當初離開的時候有一句話忘了說了。”


    忽然,太一抓住元始,在耳畔輕輕道:“永別了。”刹那間,青光散開,青龍托著太一重歸終極。


    元始天尊手一動,方才送給太一的玉璧被太一化作一枚玉珠還了迴來。


    你送玉璧我還珠,隻願與君長相守。


    然而在情愛之外,終究還有其他。


    收起玉璧,元始天尊苦笑:“終究是大愛眾生的東皇啊,你是神,我是仙,所以……”所以結局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漫天青光散開,又有一道青光從天極墜落。飄飄蕩蕩飛入九天,隨後落入赤縣神州上的建木化作一顆青色花蕾。


    “那是!”剛剛送走後土的倪君明麵色激動,飛到建木樹下,隻見一縷縷造化之氣匯聚在花蕾。


    “造化生滅,木德本心,這小子居然領悟到這一步了。”伏羲啞然失笑,出現在建木樹下。手中青色丹丸拋入建木,隨即對倪君明道:“青兒借建木重生,但到底何時歸來,便要看他自己了。”


    ……


    伏青以自爆接引太一的力量,隨後意識沉入一片幽暗不斷下沉。忽然感覺到身上一陣緊縮,東皇惡身抱著他不斷糾纏。“你這又是何苦。為了旁人犧牲自己,值得嗎?若跟我一起,混元道果反手可得。”


    “……”伏青睜開眼,望著半身,兩人此刻都在毀滅的邊緣。隨著兩人墜落,力量在不斷消失,但惡身牢牢抓著他不肯放手。


    “若在千年之前你不曾這般作為,我很高興自己多一個半身。哪怕是共用一個身體。”但是現在,隨著東皇霍亂天下,依照伏青的責任心絕對不會放任東皇的舉動。


    東皇的眼裏倒映著伏青自己的身影,伏青很高興有一個這樣的半身。但兩人選擇的道路不同,最終也必然反目。


    “放心,太一神歸來,你我二人元神毀滅,這段毀滅之路我陪你。”伏青望著半身,他雖然不知情,但半身作惡天地,玉皇等人因此身隕,他亦難辭其咎。


    同源而生,最後同源歸滅,這是伏青對惡身的答複。


    “我終究沒有你那麽無私。”東皇苦笑,作為太一神遺留的惡,他象征著自私,自我。他不會在意天下蒼生的安危,他的金青神目永遠是冷漠注視著萬物。隻有一道身影能夠被他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但他的半身伏青則心懷大愛,寧可自裁身隕也要將霍亂平息。


    “木德之心,青帝之路,我終究不如你。”


    兩人不斷墜落至底部,忽然東皇伸手一推:“算了,懶得理你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的道路不在我這!”


    伏青一愣,突然空中有七彩霞光劃破黑暗,在彌留之際拽住伏青。


    “這是七離玄靈丹?”伏青猛然想起自己曾經給自己留下的後手,這是他複活的關鍵之物。此物留在伏青身上,可東皇居然沒有自己用?而是將生機交給他了?


    望著被黑暗緩緩吞噬的東皇出神,被七彩霞光托著緩緩升天。一飛天,一墜地,東皇被黑暗吞沒,而伏青則順著頂部出現的天光離去。


    從同一個原點誕生,卻是兩條截然不同方向的道路。即便是有一時的相交,可最終也不會歸於一路。


    ……


    千年之後,建木之下有一道人和一群男孩講著故事。


    其中一個男孩問道:“那後來呢?那位太子怎麽樣了?”


    “造化之道,生滅一念,那位太子被伏羲大神封入建木之中等待重生。”


    “那要等多久啊!”另一個男孩撇撇嘴,看著時間不早,晚飯時間到了,拉著旁邊的男孩離去。


    道人望著兩個男孩離去的方向。


    “阿恆,等等我!”


    “快點,不然晚上沒你飯吃!”


    等多久,千年萬年也要等。


    道人手持扶桑杖,望著身後的建木。建木紮根赤縣神州,高聳雲霄,可稱得上第五天柱。但除了修行之人外,凡人肉眼根本看不到這顆建木的存在。


    建木之上有一顆碩大的靈果,靈果有青龍紋路纏繞。忽然靈果爆發五色霞光,內裏一尊神靈化形而出。生而神聖,先天大羅,手持先天至寶渾天鏡而出。


    伏青千年重生,天庭之上諸多天神頓時有感。


    如今紫微天帝笑道:“如今六禦終於齊了。”身邊幾位天帝麵帶微笑。


    東方青帝,建木之主,歸來。


    東海,鴻海默默望著赤縣神州湧現的青氣。青帝主東,隨著天帝歸來,東海自有異象升騰,東天聖境紫氣衝霄。


    “朕既為北極之地,日後龍宮帝庭遷入北海冥淵,這東方終究不是我的歸宿。”


    呂布作為戰神,司掌天之厲,取代金母司掌刑法,坐鎮青合宮。默默望著下方伏青歸來不言語。


    東方天柱,太乙真人對西方稽首道賀,再度跟身邊哪吒講解大道。


    ……


    伏青飄然落到樹下,隻見道人靜靜仰望。


    “好久不見。”不愧跟太一一脈相承,說話都一模一樣。


    “是啊,好久不見。”道人笑了,袖中拋出一塊玉璧給伏青。


    伏青微微一笑,取出一顆玉珠扔給道人。


    玉璧、玉珠在兩人手中熠熠生輝。


    珠璧交映,永結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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