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蘇玉瞳孔驟縮,一股寒意湧遍全身,


    他隻覺心中一陣拔涼,一個念頭浮上腦海,


    要完犢子了……


    你特麽的這麽玩是吧!?


    好好好~你可真是牛逼啊!!


    陸鶯雨目光中滿是侵略性,死死的盯著蘇玉的眼睛,將他所有的反應盡收眼底。


    她一字一句道:“蘇玉,你能告訴我,


    “為什麽,除了高三最後一段時間外,


    其餘你所有的’同班同學‘,沒有一個人認識你嗎!”


    陸鶯雨步步緊逼,貼近蘇玉身前,二人幾乎是臉對著臉,


    胸前的飽滿擠壓在蘇玉胸口處,已經被壓得變形,但她卻全然不在意,


    二人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唿吸,以及對方臉上所有的細微變化。


    “一個謊言從誕生之日起,就注定會有破綻,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彌補!”


    “但彌補的越多,破綻也就越多!”


    陸鶯雨沉聲道,灼熱的唿吸噴在蘇玉臉上,卻讓他心中涼得更加透徹。


    “記錄可以偽造,但記憶可不行!”


    “撒下這種彌天大謊,你又能如何彌補迴來!”


    “告訴我,蘇玉!!”


    “亦或者是,鄭黎!!”


    陸鶯雨話音落下,雙眸如電般注視著蘇玉,等待著對方的答複。


    蘇玉扯了扯嘴角,勉強笑道。


    “如,如果我說,我其實是教育局局長的私生子,”


    “這些資料都是他後來幫我偽造的,陸老師,”


    “你信嗎?”


    蘇玉這話一出,陸鶯雨的眼神更加淩冽了幾分,猶如冰雪般的刺骨寒意,


    讓蘇玉隻覺如芒在背。


    如果是六年前的自己,無論你的謊言有多麽拙劣,多麽一觸就破,


    我都會說服自己相信的吧。


    隻可惜,那個我已經死了,是被你,親手殺死的。


    鄭黎,你還當我是當初那個隻知道跟在你身後甜甜的喊“鄭老師”的傻姑娘嗎?


    沉默,良久的沉默,就在蘇玉感覺自己的小心髒隨時都要受不了,


    猶豫著是不是該跑路之時,陸鶯雨緩緩坐起身,重新和他拉開了些許距離,


    眼中流露出肉眼可見的失望,與冷漠。


    為什麽,就是對他狠不下心呢?


    為什麽,就是會願意一次次為他降低底線呢?


    “這一次,真的是最後的機會了,蘇玉。”


    是你的,也是我的。


    陸鶯雨再次將手伸入那深不見底的溝壑中,又一次展現了她那博大的胸懷,


    不管看多少次,都讓蘇玉覺得震撼不已。


    當她將手再次伸出時,陸鶯雨指尖,又多出了一張照片,


    與先前那些照片不同的是,這一次,陸鶯雨手上的照片顯然要老舊的多,


    上麵滿是歲月的痕跡,似乎隨時都會損壞。


    陸鶯雨目光停留在照片上片刻,又抬頭打量了蘇玉幾眼,冷冷一笑,


    指尖輕動,照片的正麵便映入在了蘇玉眼中。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眼中不受控製的流露出了一絲驚愕,


    那張維持了這麽多年的撲克臉,竟然險些繃不住,被一張照片破了防。


    陸鶯雨笑了,笑得很純粹,很開心。


    她已經從蘇玉的反應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上麵的人,是你沒錯吧。”


    “顏淼。”


    “你到底,是藏著一個怎樣的秘密?”


    照片正中間,一個麵帶陽光般燦爛的少年,身穿一襲紅色喜服,


    眉眼都是笑意,在他身旁,身旁站著一位披著紅蓋頭,看不清麵容的少女,


    但從那蓋頭之下,隱約可以瞧見少女揚起的嘴角,顯然是兩情相悅。


    這對新人前方,坐著兩位麵容慈祥和藹的老人,周圍賓客絡繹不絕,


    從周邊布局,以及二人穿著來看,不難看出這是一張結婚照,


    而且是,上個世紀的結婚照!


    照片背麵,清清楚楚的記載著兩行字。


    拍攝時間,二十九世紀七十年代。


    顏淼與劉翠花的大喜之日。


    “上世紀七十年代,到今天為止,已經過去了六十多年。”


    陸鶯雨語氣低沉,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直戳蘇玉心窩,


    要將他的偽裝一層層卸下掰開,看清他內心深處,隱藏的真相。


    “那個時候,相機才剛剛在我大夏國誕生,技術還很不成熟,隻能拍出黑白照。”


    “所幸,這張照片的拍攝角度很好,很清晰!”


    “看起來似乎是某位參加婚禮的客人,在主人家不知情的情況下,偷偷拍攝下來的。”


    “說起來我還真的要謝謝拍下這張照片的那個人,畢竟,為了找到這樣的一件東西,


    我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啊。”


    陸鶯雨麵若寒霜,臉上不見絲毫笑意,目光如同利劍般刺向蘇玉。


    “現在,蘇玉,告訴我!”


    “為什麽照片上的這個人,相貌跟你一模一樣!”


    “為什麽六十多年過去了,你卻沒有絲毫變老的跡象!”


    陸鶯雨將照片狠狠拍在長椅上,發出了最後的靈魂拷問。


    “你可不要告訴我,這個人是你祖父一類的親戚!”


    “我可是查過了的,牛家村的放牛娃蘇玉,


    從來就沒有一位有血緣關係的長輩,踏出過那座偏遠的小山村!!”


    當你撒下的兩個謊言,出現了明顯的邏輯悖論時,你還能繼續你的辯解嗎?


    蘇玉的答案是,隻要你臉皮足夠厚,又有何不可?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無比勉強的笑容,說出了連自己都信不了一點的話,


    “有沒有一種可能,六十多年前有那麽一個長相跟我相同的人出現過。”


    “而他跟我之間,其實一點關係都沒有呢?”


    陸鶯雨的雙眼間的神彩逐漸褪去,她語氣中透著股難以壓抑的怒火。


    “蘇玉,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你,真的不珍惜嗎?


    “不然的話,陸老師覺得,這種幾乎可以說是超自然的現象,到底要作何解釋呢?”


    蘇玉依舊做著最後的掙紮。


    隻要陸鶯雨想不通這點,她又怎麽可能認定自己就是那個“顏淼”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真相!”


    陸鶯雨眼中情緒兩極分明,帶著難以言喻的憤怒、冰冷,卻又透露著一絲絲的渴求。


    “顏淼、鄭黎、蘇玉,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不要騙我。”


    我已經,不是那個,對你百依百順的,


    傻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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