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家老宅。


    唐莫語走了之後,房子裏便安靜了下來,傭人收拾著廚房,唐燁則迴了書房,唐莫寒見了,跟了上去。


    書房裏,空氣格外安靜。


    老人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昏暗夜色,手中握著一本方方正正的白色裱玻璃的相冊,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哀思。


    相冊上,老人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在陽光下笑的燦爛明媚,畫麵就此定格。


    唐燁輕撫著相片,凝眸看著照片上的女孩,良久之後,才長長的歎了一聲,將相片翻轉著放在懷中。


    “恨我嗎?”


    老人的聲音沉重極了,和之前在客廳裏慈祥開懷的樣子判若兩人。


    唐莫寒站在他的身後,目光複雜的看著老人那微佝的背影。


    他想走上去,想告訴他,可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迴去。


    唐莫寒雙手緊了緊,又鬆開,他隨和的將雙手插進褲袋裏,聲音平淡道:


    “當務之急,是盡快查出當年害惜惜的兇手。”


    一語驚醒夢中人。


    唐燁猶如當頭一棒,醒了過來,這才明白事情的輕重。


    這五年來,他一直沉浸在自責與愧疚之中,從而忽略了這麽重要的事情。


    他趕忙抱著照片站起身來,“對,找兇手,找……”


    ……


    晚上十一點。


    夜色已經安寧,客廳裏,董明玉和顧可欣排排坐,兩個人還在輕聲說著什麽,一邊說,一邊輕笑,氣氛很是融洽。


    一道沉穩的腳步聲突然從樓上傳來。


    兩人下意識抬頭望去,便看見一抹頎長矜貴的身影緩步走了下來。


    董明玉目光轉了轉,走了上去,微笑道:“莫寒,都這麽晚了,不如就在這裏住下,明天再迴去,你的房間都已經收拾好了。”


    唐莫寒沒有說話,側身繞過董明玉走向玄關,拿起架子上的西裝外套,優雅的穿上。


    董明玉笑容僵了僵,又走了過去,柔聲說道:


    “那……你要迴去的話,要不然帶……可欣一起?你看都十一點多了,可欣一個女孩子獨自迴家不安全,你替媽送送她好嗎?”


    顧可欣今天穿著剛剛過膝的小裙子,長長的亞麻色頭發披散著,整個人顯得十分嬌小,再加上夜晚的原因,給人一種很單純、很好欺騙的小白兔的感覺。


    然,唐莫寒始終一聲未吭,提步便走。


    顧可欣頓時有點尷尬,“莫……”


    嗡嗡——手機的震動聲突然響起。


    唐莫寒頓了一步,取出手機看了一眼。


    董明玉也抓住這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再次說道:


    “莫寒,媽知道你還在生媽的氣,但是可欣是無辜的,你千萬不要因為我,而對她有所偏見。”


    顧可欣睜著一雙幹淨的大眼睛,十分懂事的說道:


    “莫寒,你能捎我一段路嗎?等到外麵我就打出租車迴家。”


    她都已經退到這裏了,是個人都應該不會拒絕她了吧?


    唐莫寒掃了她一眼,掌心的手機轉了一圈收進褲袋,他提步便走出堂屋。


    顧可欣這下是徹底的僵硬了……


    這個男人難道是冰塊做的嗎?她不奢求他送她迴家,可連這麽簡單、卑微的小要求都不能滿足她嗎?


    為什麽?


    她陪在他身邊那麽多年,難道連一點點友情都沒有?


    她痛苦絕望的時候,堂屋外的唐莫寒突然停下腳步,側頭望來:“還不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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