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就算是活著,也未必能撬開他的嘴,謝九玉心裏明白。


    馬車終於停在了宮門口,謝九玉剛要入宮,就被人叫住了。


    “玉兒,等等娘!”


    謝九玉迴頭一瞧,竟是母親一身官服從馬車上下來。


    “娘,您怎麽來了?”


    謝九玉連忙迎上去,有些心疼。


    “我怎麽能不來?進宮這麽大的事你怎麽能瞞著娘呢!”


    看看女兒,謝老夫人問道:“你沒事吧?方才聽說路上有人偷襲你,你這孩子,又不會功夫,哪裏來這麽大的膽子?”


    謝老夫人暗暗心悸。


    謝九玉笑了,“娘,您放心,其實除了青雲,麒麟閣的人也在暗處跟著呢,我不會有事的。”


    謝老夫人點點頭,“還算你做事妥帖,可不過他們都是男人,無法入宮,所以母親還得來。”


    她牽過女兒的手,“走,母親陪你入宮。”


    謝九玉握緊母親的手,心下湧起一絲暖意。有母親在她身邊,她更不會害怕了。


    雖然近年來母親沒有再掛帥出征,可穿上這身武將的官服,依舊英姿颯爽。


    母女兩個來到了太後的寢宮,沒想到皇後也在。


    這讓謝九玉不由得生出一絲警惕來。


    “拜見太後娘娘。”


    謝老夫人快速地掃一眼皇後,拉著女兒先給太後見了禮。


    “你是誰啊?”


    沒想到,太後竟然盯著謝老夫人,問了句。


    謝老夫人眼眸一緊,有些驚訝,然而沒等她疑惑呢,皇後便笑道:“母後,您再仔細看看,這不是謝孟的夫人秦將軍嗎?”


    “秦將軍,哦,那本宮家知道了,不就是那個女扮男裝闖入謝將軍中軍帳想偷謝將軍的帥印、結果被謝將軍生擒的女賊嗎?她不是一個小姑娘嗎?怎麽變成個老婦人?本宮都不認得嘍……”


    謝老夫人驀地看一眼太後,心裏話畫魂,太後為何自稱本宮?


    可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笑著道:“這事兒您倒是記得清楚。微臣都兒女成群了,怎麽會不老呢?倒是您……還那麽神清氣爽。”


    太後得意地攏攏頭發,“皇上最喜歡看本宮這個樣子了,他說一見到本宮就像看到春天冰雪消融、百花齊放一樣,再鬱結的心都能打開,所以本宮一定要保持這個樣子。”


    說完,太後還特意站起身,搖曳著身姿走了幾步。


    謝老夫人看一眼女兒,都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疑惑。


    太後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呢……


    “太後,您袖口的衣服好像有點皺了,讓我幫您看看吧。”


    謝九玉眼底閃過狡黠,便要起身過去。


    “你又是誰呀?本宮怎麽沒見過你?”


    太後忽然站住腳步,盯著謝九玉,眼神之中滿是警惕。


    忽然她眼眸淩厲,直奔謝九玉說道:“這就是來跟本宮爭寵的吧!本宮打死你個小蹄子!”


    “母後!您忘了,她就是那個闖入冷宮殺死嫻貴妃母子的縱火犯!”


    皇後此話一出,謝九玉頓時看了她一眼,原來挑事兒的在這兒呢。


    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太後是得了阿爾茨海默症,而患病的太後怎麽可能召她入宮呢?必定是皇後在後麵搗的鬼!


    “皇後這麽說就不對了!事情還沒有查清楚,您怎能斷定是九兒潛入皇宮殺了嫻貴妃母子?”


    沒等謝九玉開口說話,謝老夫人首先就不幹了。雖然她是臣,皇後是皇家人,可如此誣陷她的九兒也是她不能忍的。


    “還用查嗎?那夜進入冷宮的隻有她和身邊的丫鬟,不是她放的火又是誰?”


    皇後根本不容人辯解,連忙轉向太後道:“母後,謝家的這個小女兒可是讓謝將軍夫婦縱得不行,連皇族中人都不放在眼裏,如此無法無天,必得好好懲治!”


    說著話,她連忙下令:“來人啊,把這個火燒冷宮的謝九玉拖下去,狠狠地打!打到她求饒為止!”


    皇後臉色一變,眼裏充斥著殺意。


    “娘娘想屈打成招嗎?”


    謝九玉忽然站起身,怒視著皇後。


    “本宮這是秉公執法!你潛入冷宮,夥同外人放火燒宮,害死嫻貴妃母子,不該受到懲罰嗎?帶下去!”


    “娘娘,您如此不分青紅皂白,豈能服眾?”


    謝老夫人連忙站到女兒麵前,質問皇後。


    “秦賽花,你想造反嗎?如今謝家父子立了戰功,馬上就要迴京了,你這是功高蓋主、恃功而驕嗎?難不成你們謝家還想謀朝篡位?”


    皇後明顯就是在帶節奏,想用激將之法激怒謝老夫人,眼看著母親就要跟皇後對峙了,謝九玉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角。


    謝老夫人這才意識到皇後的陰謀,她努力壓抑著憤怒,卻緊緊地攥著女兒的手,不肯鬆開。


    “還愣著幹什麽?把禦王妃帶下去!”


    皇後一聲令下,立即有皇宮侍衛圍上來,就要把謝九玉拖下去。


    “不行,我女兒絕不能無辜被打!”


    謝老夫人護女心切,連忙就想動手。


    “娘!不要輕舉妄動!”


    皇後擺明是設了一個套,等著她們去鑽,謝九玉又怎麽可能讓皇後如願呢?


    娘若動手,就真的中了皇後的陰謀,也坐實了謝家恃功而驕、意圖謀反的罪名。皇後真夠缺德的!


    謝老夫人雖然也明白,但也不忍女兒受罪,她警惕地看著皇宮侍衛,不肯離開女兒左右。


    兩方就這樣僵持下來。


    “秦賽花,你想和謝九玉同罪嗎?好,一塊兒拿下!”


    皇後眼眸閃過陰鷙的光,冷冷下令。


    一時間,大內侍衛不再顧忌,衝上來就要和秦賽花動手。


    “今日就算拚上我這條命,也絕不會讓女兒受委屈!”


    謝老夫人本就是武將出身,又是朝廷倚仗的重臣,自然不怕這些侍衛。何況為了女兒,她什麽都敢做。


    眼見著母親要動手,謝九玉突然拉住她的手,悄聲道:“母親,閉氣……”


    謝老夫人雖然心有疑惑,但也聽話地閉了氣。


    “秦賽花,你果然要造反嗎?那就別怪本宮格殺勿論!”


    皇後退得遠遠的,使了個眼色,大內侍衛頓時心領神會,紛紛亮出了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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