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移交所有尼澤蘭人?”


    茲克娛樂董事局代理主席,查布目瞪口呆地望著那位不久前還是個下賤角鬥奴的異鄉客。


    不光查布本人,旁邊的紅眼·巴拉契亞男爵、烏姆爵爺的唯一繼承人烏索,以及經過冰峰崖戰鬥後碩果僅存的五位董事局成員,全都被對方提出的這個條件驚呆了。


    自從尼澤蘭人的母星被弗萊岡人設計摧毀後,幸存的宇宙心語者很快被董事局奴隸主們以家庭為單位瓜分殆盡。能在自己家中蓄養幾名尼澤蘭人,迅速成為一種貴族榮耀和地位的象征。對於這些被排擠到元老院之外的非主流小貴族們來說,這更是一種值得炫耀的身家資本。


    因為這個緣故,尼澤蘭家庭生養的嬰兒一直供不應求,一名尼澤蘭新生兒在董事局貴族的小圈子中至少能賣出兩萬畢塔的價錢。有一些貴族甚至將這些珍稀的商品通過秘密渠道出口到其他聯盟種族的世界,換取弗萊岡人匱乏的各種核心技術,對茲克星的本地建設做出了極大貢獻。


    但現在,這個才冒頭沒幾天的暴發戶竟然找上門來,向董事局索要所有的尼澤蘭奴隸?


    “夏爾庫大人如果對尼澤蘭人有興趣,完全可以考慮出個合理的價錢,我們肯定會……”


    查布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那位惡客打斷:“我沒有說過要買,代理主席閣下。我到這裏來,是以合作者的身份要求你們無償移交所有的尼澤蘭人!”


    這種無禮至極的表態讓會談室裏的空氣也瞬間凝固。


    這個混蛋,純粹在以武力要挾和搶奪貴族們的合法財產。


    查布覺得一股怒火從自己心底躥了上來,他那對外凸的眼珠鼓得更大更圓。坐在他身邊的紅眼、烏索,以及那五位董事局成員也都是差不多的憤懣表情。


    “憑什麽?”幾乎所有董事局成員內心深處都不約而同地跳出了這三個字。


    剛剛從亡故的叔叔手中繼承了勳爵爵位的烏索惡狠狠地緊盯著那位正襟危坐的惡客,這位角鬥奴出身的異鄉客身上穿著一套式樣怪異的黑色鎧甲,盡管表麵采用了某種亞光處理,但烏索還是看得出那套鎧甲絕對是金屬質材的東西。鎧甲尺寸相當貼身,看起來是量身定做的,關節和脖頸等要害部位都有兼具柔軟和韌性的合成纖維包裹,從那些纖維的縫隙中偶爾可以看到裏麵依稀閃爍著金屬的冷光。


    惡客的身後屹立著兩名穿相同鎧甲的衛士,唯一不同的是這兩名衛兵都戴著頭盔,係著黑色的寬大披風,完全隱匿了自己的本來麵容和體態。從他們的動作和肢體擺動幅度來看,這套鎧甲似乎並不是很重,至少沒有影響到他們的細微動作。


    他們的頭盔不是常見的渾圓球形,而是在臉部正前方有一個前傾向下斜掠的標準菱形凸麵,這片尺寸巨大的凸麵幾乎占了頭盔三分之二的前麵積,沿著豎立中線微微向兩側傾斜的曲麵讓烏索隱隱猜到,這塊金屬凸麵的主要作用是戰鬥防護。這種新奇的設計完全取消了傳統肉眼觀察孔或透明防護罩,充分表明對方已經完全掌握了四元相位技術。


    比這身鎧甲更醒目的是兩名衛士身邊各有一隻像寵物一樣的小型六足機器人,所有董事局成員都是些見多識廣的人精,他們全都認得,那是卡魯,每一位夏爾庫身邊永遠存在的侍從。那些雜亂無序的傳說居然都是真的,這個角鬥奴,竟然真的是一位如假包換的夏爾庫!


    夏爾庫的頭盔放在桌麵上,露出了一張帶有九百二十三號角鬥奴編碼烙印的年輕臉龐。這張臉此刻正毫無表情地注視著所有董事局成員。


    “如果按聯盟的法律,董事局的奴隸買賣是重罪,在座的各位都是罪人。”安秉臣用一種緩慢而有力的語氣說著,他的聯盟通用語(千進語)在交流方麵已經沒有任何問題:“如果讓我們拋開法律來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我相信各位董事局成員肯定不會喜歡最終的結果。本著對我們之前合作事實的尊重,所以我今天才來到這裏,心平氣和地向各位提出我唯一的要求:把所有尼澤蘭奴隸都交出來。”


    兩隻卡魯嗖地一下躥到了寬大的桌麵上,揮舞著各自鋒利的前足肢,讓會談室邊上的高加利侍衛們緊張起來。


    “我聽說,你們已經決定要離開這裏,到紅眼男爵的封地索瑟姆星去開辟新天地。路途遙遠,飛船上的空間有限,為什麽不精簡一下遷徙隊伍,減輕各位的負擔呢?”安秉臣循循善誘地勸說道。


    他今天來冰峰崖基地討要尼澤蘭人,一是為了完成當初對亞伯的承諾,二也是為了找個理由上門,尋覓那位元老院特使庫伯的蹤跡。


    年輕的烏索按捺不住,首先跳了出來:“夏爾庫大人是在訛詐我們嗎?當年可是我們好心好意收養了那些無家可歸的尼澤蘭人,眾所周知,他們的母星卡蘭丹的毀滅是一場意外天災,與董事局並無直接關係。這些年來,我們對尼澤蘭人始終厚養優待,他們享受的待遇甚至超過了我們忠實的戰略夥伴高加利人。既然大人今天來張口就要人,那這筆帳怎麽也該算一算吧?”


    見到終於有對手應戰,安秉臣冷笑一聲,問道:“算賬?好,我問你,我們向董事局無償提供飛船和通訊設施維修服務,又為你們建造了一座新反應堆,維持整個冰峰崖基地的正常運作。這些賬目,諸位準備什麽時候和我來算一算?”


    速烈人製造的相位脈衝炸彈癱瘓了整個茲克星上幾乎所有的電磁設備,如果沒有之後塞巴多提的半島工場鼎力協助,董事局所在的冰峰崖基地現在應該還是個寒氣滲骨的大冰窟。


    這些鼠目寸光的奴隸主,骨子裏都是些見錢眼開的齷齪貨色。伸手討要時心安理得,從他們包裏拿一個子兒都跟要他們命差不多。如果不是考慮到之前雙方曾有過露水姻緣的合作,加上還有更多更危險的敵人需要應對,安秉臣完全可以像對叢林之子那樣以雷霆手段收拾了這幫弗萊岡奴隸販子。


    隻不過,他還沒有真正動殺心而已。


    包括亞伯親人在內的尼澤蘭人尚在對方掌控中,董事局方麵是否藏匿了元老院特使庫伯現在也是個未解之謎,敵我形勢昏暗不明。這個時候,並不是翻臉動手的最佳時機。


    被這番話問得呆住的烏索等人當場愣了半晌,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最後還是代理主席查布訕訕地接過話頭:“夏爾庫大人的恩情,我們當然都記的,也決計不會賴賬。隻是……無論是飛船和通訊設施維修,還是新建的那座反應堆,都是有價可詢的東西。但是,尼澤蘭人,在當前市場上,每一個都是無價之寶,這您也不能否認吧?”


    “說來說去,還是想要跟我討價還價?”安秉臣一聽就明白對方打的什麽主意,砍價是這幫奴隸販子們拿手的絕活,隻要陷入這個充滿誠意的圈套,他們就可以盡情拖延時間。“那這樣吧,我今天也帶了不少人來,我們先拆掉反應堆,把先前免費提供給你們的所有四元相位模塊也全部迴收,然後我們改天再坐下來慢慢談,談多久都可以。”


    說著話,他拿起桌上的頭盔,同時也站了起來,做出一副要摔門而去的姿態。


    樓下大廳中站了一百二十名穿著同樣特製鎧甲的武裝者軍團精銳,這些經過嚴格訓練的茲克角鬥奴們都裝備了新生產的電磁步槍,他們的黑色盔甲與披風組成了一團令人感到極度壓抑的不祥烏雲。


    當看到安秉臣出現在天橋走廊上時,這些士兵立刻不約而同地解下了自己的披風,翻轉過來重新係上。這時候附近的弗萊岡人和高加利人才注意到,那黑色披風的內裏,居然是刺眼的殷紅顏色。這一百多人一解一係,整個大廳中央立刻燃起了一片火焰般的海洋。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一百二十名士兵發出了整齊如一的怒吼。


    這突如其來的喊聲把周圍的弗萊岡人和高加利人都嚇了一跳,不少人已經跑到了掩蔽物後麵,同時摸出了自己的武器。萬一真要發生火並,沒有人想最先倒下死去。


    “這……這又是何必呢?夏爾庫大人,為了這點小事,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不值得,不值得啊!來,來,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查布搓著自己的觸須,憂慮地望著下麵混亂的場麵。


    “慢慢談?我事情挺多,改天再聊吧。”安秉臣冷哼一聲,壓根沒理會對方慣用的搗漿糊敷衍:“大家都聽好了,給我抓緊時間,一個小時之內把東西都拆了!”


    “是!”一百二十個聲音同時迴應著他的命令。


    查布和跟出來的董事局成員們快速嘀咕了一圈,最終在樓梯口盡頭趕上了安秉臣。


    “夏爾庫大人,我們可以交出所有的尼澤蘭人!”查布大聲道:“但是,請大人再給我們一艘大型運輸艦作為運力欠缺的補償,您知道,長矛號失蹤了,誰也不知道它到哪裏去了,我們原先前往索瑟姆星的運輸計劃也因此受到很大影響……很多貨物,都找不到運送艙位……我聽說,貴軍團在行星軌道上的那座船塢,似乎已經造出了兩艘千萬噸級的星艦,看來那些散布在茲克星各地的黑暗軍團艦隊殘骸,果然是最好的造艦材料……”


    查布一邊說著,一邊用頗值得玩味的眼神望著安秉臣。


    對於長矛號與埃瑪等董事局防衛軍船員的莫名其妙失蹤,他是相當懷疑這位武裝者軍團的首領的。不過,懷疑歸懷疑,他沒有任何證據,隻能用這種旁敲側擊來表達自己的態度,同時也作為討價還價過程中搶占優勢的心理籌碼。


    安秉臣停下腳步,迴過頭注視著查布,也不說話,一直看得這位代理主席心頭發毛。


    “現在把尼澤蘭人全都交給我,我保證在十天之內提供兩艘千萬噸級的大型運輸艦,並承諾你們安全地離開茲克星。”安秉臣緩緩地開出了自己的條件,他的聲音通過菱麵頭盔的擴音器傳出來,依然清晰洪亮,沒有絲毫走樣:“但是,代理主席大人,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們在背地裏玩花樣。否則的話,叢林之子那幫人,就是你們的榜樣。”


    “好,那我們就一言為定。”查布聞言大喜過望,顧不上再看別的董事臉色,當即毫不猶豫地敲定了這筆買賣。


    兩艘千萬噸級的星際運輸艦,在主星區那邊的價格大致抵得上五百名尼澤蘭幼嬰,但董事局貴族們手上的尼澤蘭人連老帶幼也不過三百多人,不用算都知道這筆買賣絕對是賺翻了。


    “給你三個小時,把人都帶來,就在這裏逐一清點。”安秉臣走到樓下大廳中,直接在一口金屬箱子上彎腰坐了下來。


    跟在他身後的何昌發做了個手勢,那些武裝者軍團的士兵們,立刻又翻轉了自己的披風,重新變迴一團安靜的黑雲。


    “大人今天所做的一切,尼澤蘭人將永遠銘記。”穿著全套黑色鎧甲,原本混在隊伍中的亞伯走到安秉臣跟前,滿懷感激之情地深深鞠了一躬。


    “亞伯,真正拯救你的族人的是你自己。你曾幫助過我,我也必然不會忘記自己的承諾。”


    安秉臣望著這位尼澤蘭人,為他量身定做的武裝者鎧甲比人類的版本更加纖細消瘦,全封閉式頭盔遮住了尼澤蘭人那椰子殼一樣的醜陋腦袋,不過卻擋不住他們對附近精神源流的敏銳感應。


    亞伯往前湊近了兩步,聲音略微低了半分:“那位元老院的特使,我找到他了。”


    “他就在這裏?”安秉臣的臉上頓時露出猙獰殺意,但旁人從外麵隻能看到冰涼如水的菱麵頭盔。


    “不,我感覺到他在原先的極地要塞附近,應該在那些地下工事廢墟中。”亞伯低聲匯報。


    黑暗軍團入侵之際,第一批登陸部隊攻擊的首要目標就是董事局設在極地的要塞,雖然防衛軍主力主動撤離了那座樹大招風的軍事基地,但仍然留下了不少小分隊隱匿在地下工事中阻擊來犯的黑暗軍團部隊。


    這些防衛軍中的大部分人都已戰死,僅有少數人存活到相位脈衝風暴力挽狂瀾的時刻,他們曾經戰鬥過的極地要塞地下工事,如今也變成了一片荒墳鬼塚。


    潛逃的元老院特使躲在這片工事廢墟中,確實不失為一個隱匿蹤跡的好去處。那地方既遠離西大陸人煙稠密的繁華區,又緊挨著董事局目前所在的冰峰崖基地,甚至還能輕鬆躲過隻在叢林地區巡弋的搜索隊。


    如果那位弗萊岡異能者真躲在極地要塞,安秉臣也無法判斷他是得到了董事局承諾的庇護承諾,還是自作主張選擇了這個絕佳的藏身地點。


    不過,這種細節上的小問題,從來不會給安秉臣帶來太多糾結。


    “等我們接收了你的族人,就去極地那邊逛一圈。”安秉臣對亞伯低聲說道,同時側過頭來轉向何昌發:“昌發,你馬上聯係營地那邊,讓斷牙和小強他們立刻坐地效飛行器趕過來。”


    隻要能找到那位元老院特使,他就絕不會放過這個危險的家夥。


    戰力逆天的斷牙,神出鬼沒的小強,加上擅長心靈交流的亞伯,以及體內駐有達文巴真知者的自己,應該能聯手把這個禍患給解決掉。


    殺死他是最簡單的,但是,如果能捉住這位元老院特使,讓亞伯從對方大腦中榨取更多有關弗萊岡人的信息,這才是最完美的勝利。這個家夥既然能代表元老院伴隨黑暗軍團遠征茲克星,他所知道的,必然遠遠超過尋常的黑暗軍團軍官。


    武裝者軍團已經成立,安秉臣迫切需要知道更多有關陶圖格聯盟政局的核心情況,董事局的那幫奴隸販子們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這些信息。


    想到至今仍然有數萬名黑暗軍團官兵在充斥著猛獸毒蟲的叢林中掙紮求生,安秉臣的心情頓時變得愉快起來,他解開了自己的頭盔放在腳下,站起來迎著第一批送來的尼澤蘭人走過去。


    “歡迎你們,卡蘭丹的子民們!從今天開始,你們將獲得渴望已久的自由,但正如你們所知,由別人賜予的自由永遠是曇花一現!加入武裝者軍團後,你們將獲得武器和裝備,你們將學會為捍衛這來之不易的自由而戰鬥!”


    一位臉上帶著角鬥奴編碼烙印的陌生人,言談舉止之間流露出一種發自內心的自信,他給每一位看到自己的尼澤蘭人都留下了畢生難忘的印象。


    當喜笑顏開的三百四十五名尼澤蘭人分批登上前來接送的地效飛行器離開後,安秉臣看了一眼從跟船過來的人員中留下的兩個身影。和何昌發與何滿桂一樣,奉召而來的小強已換上了嶄新的武裝者軍團鎧甲,但旁邊的斷牙卻沒有穿鎧甲,他自稱無論如何都不想把自己套在鐵罐子裏。


    為了遮人眼目,隱匿自己那過於突出的形象,貓人武士不得不裹了一件後擺齊地的黑色兜頭長袍。在他的腰間,斜挎著一柄何滿桂贈送的細長佩劍,那是來自地球原產的機動騎兵佩劍。自從得到這柄佩劍之後,斷牙就一直把它帶在自己身邊。


    “我們走。”安秉臣朝兩人招了招手,向著底艙洞開的深淵號大步走過去。何滿桂和亞伯緊跟在他身後。


    “小桂子也跟你們去。”留在原地的何昌發大聲道,他要乘最後一艘放空的地效飛行器返迴營地,擔任居中坐鎮指揮的角色。出於對安秉臣安全的考慮,他堅持讓何滿桂跟著這支小型獵殺隊一同出征。


    安秉臣在鑽進艙門之前轉過身來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保衛局局長的建議。


    “夏爾庫大人,請記住我們的兩艘運輸艦!”冰峰崖基地大門前的望台上,查布熱情地朝這邊揮舞著自己的六根觸須,這是弗萊岡人送別時最隆重的個人禮儀。代理主席的身邊,站著紅眼男爵和烏索等一幫董事局成員,所有弗萊岡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期盼的神情。


    安秉臣舉起手,朝查布做了個一切放心的通用語手勢。


    “為什麽不直接宰了這幫臭氣熏天的章魚?”進艙之後,斷牙一個翻身,已經坐到了屋頂一根用途不明的肉質軟管上。貓人喜歡找個高處棲息,在放鬆自己全身的同時,也能很好的觀察四周的情況。“這樣可以省不少事。”


    “沒有必要。”安秉臣直接從那根管子下麵走了過去:“我不能把所有的人都殺光。”


    “對了,你到底什麽時候跟我去星光聖殿?你不會是找個拖延借口,一直在利用我吧?”


    安秉臣停下來,迴頭抬起頭盔望著已經處於仰躺姿態,懶洋洋搖動著尾巴的斷牙:“如果你能指出返迴陶圖格聯盟主星區的航道,我倒是很願意立刻就跟你走。問題是,從這裏到遮莫星係,依然有很長一段距離。在我們的艦隊沒有做好充足準備之前,我不會讓自己和手下去白白送死。”


    從茲克星係前往遮莫星係的直線航程長達十萬光年,途中要經曆數以百計的星團,因為不同星團之間的引力位移作用,艦隊的航線不可能保持直線運動,甚至永遠不可能有兩條完全相同的航線。


    這就需要有一幅足夠精確的導航星圖。


    星際旅行中的導航識途,從來不是弗萊岡人的長項。不僅董事局沒有足夠精確的航道數據,就連不久前來襲的黑暗軍團艦隊也是一路稀裏糊塗誤打誤撞闖過來的,從多艘墜毀星艦殘骸上采集到的導航數據,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在這種情況下,安秉臣也隻能模仿黑暗軍團艦隊,努力擴大遠航艦隊的規模,以此提高衝破星空迷途的成功率。隻要人多勢眾,就算半途繞迷了路,也可以很容易地實現休整補給,遠比單舟獨行要穩妥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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