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煙霧繚繞的錫蘭城,早已沒了昔日的繁華景象。


    燃燒的房屋廢墟,彈痕累累的牆壁,街道地麵殘留的血漬,都在追述著這裏的激烈戰鬥。


    一隊全副武裝的茲克義軍拎著紅色的油漆桶,在主幹道建築牆麵上刷寫各種鼓舞義軍鬥誌的宣傳標語。


    在他們身後的大角鬥場入口廣場那邊,一排義軍士兵同時扣動手中短矢弩槍的扳機,將跪在牆角的幾名高加利人和波金人射倒在血泊中。這些人是在軍事行動中被捕獲的可疑分子,經叢林之子成員審問後確定為弗萊岡人走狗,無一例外地接受死刑處決。


    盡管庇盧將軍領導的義軍部隊最終占領了城西的守軍兵營,但這座城市裏仍能不時聽到槍聲,天黑之後街麵上就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叢林世界。在進攻兵營的戰鬥中,庇盧將軍損失了將近三分之二的兵力,這也直接導致了他無法控製整座城市。


    庇盧將軍占領的其實是一座空空蕩蕩的兵營,弗萊岡人的地效飛行器送走了大部分董事局防衛軍。這些危險的敵人沒有走遠,地效飛行器的航程不足以將他們送到北極要塞,所以對方一定就蟄伏在附近的叢林中,隨時可能會發動反撲。


    根據一位高加利俘虜的交待,逃走的董事局防衛軍不下五百人,這些漏網之魚對於僅有千人不到的錫蘭城中義軍來說,無異於一個巨大的威脅。如果是五百名分散逃遁的遊兵散勇倒還好說,問題是,這五百人中還有弗萊岡軍官,他們的建製並未被打亂,武器裝備都在,又有地效飛行器,沒準什麽時候又會殺迴來。


    庇盧一直在提心吊膽,他不得不把主力部隊集中在自己手上,同時盡可能向周圍叢林中派出大量偵察隊。這樣一來,他就更沒有多餘力量關注城內的治安。


    中午時分,帶著兩千多義軍抵達錫蘭的休曼讓庇盧鬆了一口氣。他終於可以騰出手來,好好清理一下城內連番激戰之後的殘局,將這座城市的控製權徹底攥入手心。


    休曼進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開叢林之子成員會議,作為這個角鬥奴抵抗組織的創建元老之一,休曼完全有資格發起這種號召。即使在普通角鬥奴心目中,休曼老師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


    在大角鬥場主席台召開的會議剛開始就被打斷,原因是北麵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艘所有人從未見過的飛行器,那東西散發著幽深黑光,隻一眨眼功夫就從天邊掠到大角鬥場上空,隨即以垂直角度緩緩降落在角鬥場內。這東西其實並沒有真正降落,它隻是懸浮在空中,下端離地不足一指。


    當在天空中時,這艘飛行器看起來還不怎麽顯眼,但當它真的懸停在沙地上空後,五百多米高的巨大尺寸頓時讓在座所有叢林之子成員們瞠目結舌。


    “這不是弗萊岡人的飛船……”即使是見多識廣的休曼老師也陷入了疑惑中,他站起來,望著那艘半月型的神秘飛行器喃喃自語道。


    叢林之子的疑惑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那艘飛行器底部突然螺旋綻開了一扇艙門,裏麵走出來一個人,正是那位自稱夏爾庫的異邦人,那位原本屬於烏姆家族的第九百二十三號角鬥奴。


    休曼和庇盧都鬆了口氣,同時走下台階,向著那人靠攏過去。此時,艙門中又走出了阿昆,李克遜以及穿著全套防護服的小強。


    “對於閣下在花果山空港戰鬥中的貢獻,叢林之子深表感謝。”最先走到安秉臣麵前的休曼伸出雙臂,掌心向前攤開,與對方雙掌掌心輕輕一觸,算是做足了見麵禮。“但是,閣下當初的承諾仍未完全兌現,嗬嗬……”


    安秉臣對這種開門見山的催促並不介意。二十五年前失敗的那場角鬥奴暴動已經讓叢林之子知道了弗萊岡增援艦隊從小行星基地抵達茲克星的大致時間,隻是,當前的局勢已經完全脫離了當初的預料。所以,即使休曼不先提這事,他也會拋開客套直入話題。


    “休曼老師,我來,正是為了這事。”安秉臣一邊和庇盧將軍行過觸掌禮,一邊繼續道:“情況發生了變化,比我們當初的設想更糟糕,我們的計劃也必須立即調整。”


    “哦。”休曼隻是動了一下眉毛。


    和這位叢林之子元老相比,旁邊的庇盧明顯有點沉不住氣,臉上神色一變,瞪著安秉臣:“到底怎麽了?”


    “我們邊走邊說吧。”休曼看了一眼主席台那邊,轉身吩咐阿昆去通知參加會議的叢林之子成員們先去用午餐,不用等自己和庇盧。


    “董事局防衛軍的增援艦隊已經被擊潰,他們永遠也來不了茲克星。”


    “這……應該是好消息吧?”庇盧將軍驟起眉頭問道。


    “這是個壞消息。擊潰防衛軍增援艦隊的是來自弗萊岡元老院的黑暗軍團艦隊,你們也許聽說這支屠夫軍隊,總共有三千五百十一四艘黑暗軍團星艦進入了恆星係,他們占領了董事局設在星係邊緣的小行星基地。這支龐大的艦隊此刻正在向我們飛來,預計八小時後抵達茲克星大氣層外緣。”


    安秉臣沒有去看目瞪口呆的休曼與庇盧,他適當地保持了一段時間沉默,以便讓兩位叢林之子從震驚中恢複。


    “為什麽?”休曼問得很簡單,但卻直擊要害。


    “弗萊岡元老院想要抓住我,但是黑暗軍團不打算留下任何知情者和證據,包括我們腳下的這顆行星,甚至包括整個茲克星係。和那三千多艘星艦的火力相比,隻有十幾艘的防衛軍增援艦隊簡直不值一提。”


    休曼的臉色變得凝重:“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茲克星已經注定滅亡了?”


    安秉臣搖了搖頭:“不,我們還有一點機會,雖然看起來比較渺茫,但並不是完全沒有。隻要黑暗軍團還沒有抓住我,他們就不會貿然動手。”


    “聽起來,你好像已經有了新的計劃?”


    “我們需要和董事局合作。在黑暗軍團的無情碾壓下,他們同樣是一隻隻微不足道的螻蟻,和茲克人沒有什麽本質區別。董事局的主席,我們那位烏姆老爺已經被黑暗軍團的奸細,同樣是我們的老熟人西諾幹掉了。董事局的弗萊岡奴隸主們人人自危,我來這裏之前已經和他們談過。如果要想活下去,要想保住茲克星,我們必須聯手戰鬥,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選擇。”


    安秉臣說完話,觀察著兩位叢林之子的表情。休曼的麵容靜若止水,庇盧的臉上卻交織著驚愕、憤怒和恐懼等不同神色,他的拳頭也握得緊緊。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瞬間與宿敵握手言笑。


    “時間緊急,叢林之子必須在一小時內做出決定。”安秉臣迴望著主席台上依然朝這邊張望的叢林之子們:“我就在這裏等著你們。”


    “好,我們立刻商量。”休曼往迴走了幾步,突然又轉過頭來,望著安秉臣:“你已經得到了自己的飛船,為什麽不逃走?”


    安秉臣沒想到這位老角鬥奴會提出這個問題,愣了足有兩秒鍾才迴答:“我沒有逃走的原因有兩條。第一,當初和我一同來到這裏的同伴還沒有全部找到,我不會丟下他們獨自逃命;第二,黑暗軍團是因為我而來的,我寧願把麻煩解決掉,也不願被麻煩追著跑。”


    休曼聽完,什麽也沒有說,快步走了。


    庇盧臨走之際也迴過頭來看了一眼安秉臣:“你有辦法對付三千多艘星艦?”


    他的表情,分明在看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安秉臣沒有說話,僅報以一個淡然微笑。等兩位叢林之子離開後,他背著手在被炸得滿目蒼夷的大角鬥場內轉悠。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在這裏作為一名角鬥奴為生死而奮力拚搏。即便是現在,他仍然記得那些獅頭犬口中噴出的腐臭氣息,以及對手的鮮血濺落在自己皮膚上帶來的詭異溫暖。


    一陣喧嘩聲從入口外麵傳來,安秉臣從傾塌的幾根立柱縫隙中望出去,看到外麵的義軍押著一群即將被處決的囚犯經過廣場。


    令他錯愕的是,這些囚犯並不是常見的高加利人或波金人,居然有一大半是茲克猿人?!


    然後,他的目光猛然呆住。因為,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是司康!沒錯,就是司康,在汙水鎮的角鬥奴學院裏,總是和他搭檔對練的那位猿人角鬥奴司康。


    司康的角鬥奴編碼是第九百二十四號,正好排在安秉臣的後麵一位。這位年輕敏捷的角鬥奴身手不凡,他的綽號“彈簧”準確地描述了他的戰鬥風格。


    此時此刻,司康可不是在負責押解的義軍隊列中。但見他一身襤褸破布,臉上傷痕累累,雙臂也被反綁在身後,怎麽看都像是要送去槍決的造型。


    “叢林之子在上!請等一等!”安秉臣不假思索地衝了過去,攔在這隊人前,跟帶隊的義軍頭目搭話:“這是些什麽人?為什麽要處決他們?”


    那位身材魁梧的義軍頭目不屑一顧地瞪著安秉臣:“他們是茲克人中的叛徒,寧可向弗萊岡人出賣自己的靈魂和*,也不願為自己的同胞而戰鬥!我奉叢林之子的命令,要將這些危險的敗類送到他們該去的地方去!嗯……你又是什麽人?”


    在那位頭目警惕的目光下,四周的義軍官兵全都握緊武器,向著安秉臣圍過來。後麵的李克遜和小強立刻站上來,護住安秉臣的左右。


    這個時候,義軍隊伍裏有位角鬥奴打扮的茲克人突然嚷了起來:“我認得他,這不是那個領著我們與庇盧將軍匯合的異邦客嗎?看他臉上的烙印,他也是我們的人!我親眼看見他殺過弗萊岡人!”


    “他是汙水鎮來的角鬥奴,我在大角鬥場裏看到過他表演!”另一位裹著皮甲的茲克人也大聲說道。


    劍拔弩張的義軍官兵們這才鬆弛下來。


    “他是叢林之子的朋友。”休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安秉臣轉過頭,看見休曼正注視著自己。


    “但是,那些叛徒不是叢林之子的朋友,從來不是。”休曼看著那些被押解的死囚,臉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憎惡:“如果我們不現在解決掉這些叛徒,等我們轉過背去的時候,他們就會幫著弗萊岡人殺戮我們的兄弟姐妹。”


    安秉臣聽得莫名其妙,他指著五花大綁的司康問道:“這個茲克人也是角鬥奴,他曾經和我們一同承受著西諾的皮鞭,現在怎麽成了叛徒?”


    “這些都是西大陸本地角鬥奴的後代,他們已經徹底墮落,他們忘記了茲克祖先的苦難,隻記得要討好弗萊岡人。弗萊岡人給了他們一點小恩小惠,他們就像癩皮狗一樣搖頭擺尾,一心隻想要討好他們的主子。”休曼的聲音中隱約有怒火在滾動,他毛茸茸的胸膛在急劇起伏:“你眼前的這些茲克人,他們甚至不願參加對俘獲的高加利人和波金人的處決行動,這樣的敗類,既不配作為我們的同胞,也絕不可能是我們的朋友。所以,我們隻能將他們當作敵人來處理。”


    安秉臣的目光掃過那十幾名被休曼宣布為叛徒的茲克猿人,除了有兩位是自由民的短褂打扮,其他臉上全都有角鬥奴的編碼烙印。


    “你不能處死這些人,請把他們交給我。”安秉臣扭頭望著休曼。


    休曼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怒目瞪視著安秉臣:“叢林之子從來不會向敵人妥協,也絕不放過一個叛徒……”


    安秉臣打斷了休曼的咆哮:“處死他們沒有任何意義,我需要這些人,我們可以公平地交換。如果你願意把他們交給我,我的人將教會你們如何操控弗萊岡人留下的那些飛行器。這樣的話,茲克人也能擁有自己的天空作戰力量。”


    安秉臣最後的那句話讓休曼陷入了沉思。


    處於低技術水平的茲克人雖然通過暴動從弗萊岡人手中奪取了大量高科技武器,但天空對他們仍然是一個無法逾越的鴻溝。二十五年前的那場失敗暴動,正是因為起義的茲克角鬥奴們遭到了來自天空的致命打擊。如果義軍的武裝力量能向天空拓展,哪怕是微小的一步,都會對未來產生深遠影響。這一點,包括休曼在內的叢林之子成員,當然是再清楚不過。


    “來自特蘭星係的夏爾庫,你能信守自己的承諾嗎?”叢林之子的領袖低聲問道。


    安秉臣點了點頭:“我當然會信守自己的承諾,但你必須把所有死囚都移交給我。從現在開始,立刻取消所有的處決和行刑,同時停止針對董事局防衛軍的所有進攻,把武器和彈藥分發到士兵們手上,準備迎接新的敵人。”


    休曼很快恢複了原先的寧靜,他的眼中再度浮現出睿智的光芒:“我來是要告訴你,叢林之子已經決定,哪怕僅有一絲希望,我們也要為生存和勝利而戰鬥。從現在開始,我們將與你,以及那些散發著畢塔銅臭味的奴隸主們並肩戰鬥。”


    “這是我這兩天中聽到的唯一好消息。”安秉臣激動之餘,向休曼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但對方隻是不解地看了看,然後把自己的手伸過來,和他觸碰了一下掌心又縮迴去。“另外,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馬上組織部隊撤離錫蘭城。因為我們的敵人將從天而降,聚集在城鎮中的人群勢必成為他們首選的轟擊目標。”


    “庇盧將軍已經在集結部隊了,我們的大部分兵力可以在兩小時後撤離錫蘭,隻留下一些人馬操縱弗萊岡人留下的重武器。現在,是否可以向我們透露你的全部計劃?”


    “我準備在三十分鍾後召開一個遠程軍事會議。叢林之子,董事局,以及我夥伴們都將出席這個會議,我們將安排所有人的分工……”


    休曼點點頭,囑咐了兩句,那隊義軍士兵們立刻散開向四麵八方跑去。


    安秉臣從腰間抽出短劍,輕輕一揮便割斷了捆住司康雙臂的麻繩。


    司康望著這位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昔日搭檔,死裏逃生之餘既有驚喜,也有疑惑和驚恐。


    “謝謝。”司康嘶啞著嗓子道。


    “為什麽會這樣?”在安秉臣的記憶中,他的這位搭檔可不是什麽狠不下心殺人的聖母。角鬥奴的工作本來就是殺人,而司康應該是這行當中的佼佼者。


    “他們殺死了我的父親,沒收了他的所有糧食,現在城裏已經沒有糧食了……我不願和殺死父親的人並肩戰鬥,所以,我就成了叛徒……”司康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他的精神看起來也並不好。


    安秉臣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從身後的小強腰間摘下水壺,擰開蓋子遞了過去。


    他的目光掃過司康背後那些鬆綁的死囚們,這些人的神情與他的搭檔如出一轍,臉上寫滿了絕望和麻木。


    “我必須要告訴你們,有一支弗萊岡人的艦隊正在朝這裏開來,那是臭名昭著的黑暗軍團,這些屠夫將毀滅整個茲克星,包括這裏的森林、山川、湖泊、海洋,以及茲克人、波金人、高加利人,甚至董事局的弗萊岡老爺們!”


    那些麵孔上多了一些恐懼,剛剛獲得自由的一些死囚開始向後退縮。


    “你們可以逃跑,跑出城去,跑進森林,跑到群山之中。但是,你們躲不掉。董事局防衛軍的部隊隻會殺死造反的角鬥奴,但黑暗軍團卻從一開始就打算要毀滅這個世界,這種事情他們已經幹過很多次,沒有一次例外。當整個茲克星遭到毀滅時,你們無論躲在哪裏,結果都一樣!”


    大街小巷中的槍聲已經消失,派出去的義軍士兵們帶迴來了一批又一批的死囚,這些人聽到了安秉臣的話,幾乎個個麵如死灰。


    “現在,我們必須停止所有的無謂衝突,為自己也為這個世界的生存而戰鬥!黑暗軍團不需要你們的投降,也不在意你們的逃跑,他們不但要摧毀茲克星,還將毀滅整個恆星係!要想活下去,我們必須消滅黑暗軍團艦隊,不惜一切代價地消滅他們!而我,將站在你們的最前麵,和你們一同並肩戰鬥!如果戰鬥,我們還有希望,如果逃跑,我們注定滅亡!”


    安秉臣望著那些驚惶不安的麵孔,感覺到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


    “各位,我給了大家一個選擇的機會,但最終的決定必須由你們自己做出。是勇敢地和我們共同的敵人戰鬥,還是躲起來等待世界毀滅的降臨?請相信我的人,跟隨我來!”


    說完這句話,安秉臣頭也不迴地朝著大角鬥場裏走去。


    司康跟了上來,然後是幾名臉上有烙印的角鬥奴,細碎的腳步聲漸漸變得沉重雜亂,更多的人遲疑著加入了跟隨的隊伍。


    從頭到尾,安秉臣根本沒有迴頭去看是否有人悄悄離開,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迴到深淵號內後,一臉挫折的何滿桂迎了上來。


    “怎麽樣?”安秉臣問道。何滿桂一直在試圖通過防護服內置的四元相位通訊模塊聯係地球。


    何滿桂搖了搖頭:“我唿叫了至少上百次,但根本沒有任何迴複信號。我試著接收附近的四元相位通訊信號,也仍然沒有任何收獲。”


    “四元相位模塊也有作用範圍的限製?”在安秉臣的印象中,這種來自智庫的技術幾乎可以跨越無盡空間。至少在從地球到南門二的四點三光年距離上,四元相位模塊的數據通訊從來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我認為正是這樣,否則,造物主的星塔完全沒有必要采用大引力子技術。”何滿桂做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推測:“但是,我剛剛收到一個好消息。”


    “嗯?”


    “塞巴多提他們在東大陸找到了何昌發等四人,他們和當地的一個茲克族小部落建立了盟友關係。”何滿桂突然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詭異的調侃微笑:“昌發哥太能打了,那個部落的酋長女兒看上了他,希望招他當個上門女婿。”


    想到何昌發身邊可能會出現一位母猿人,安秉臣也禁不住瞪大了眼睛:“居然有這麽狗血的事情?”


    “紅眼男爵的勇敢號飛船此刻正在去接他們的路上。不過,仍然還有一位保衛局隊員下落不明。”


    “讓他們立刻迴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等打完這一仗,我們再繼續尋找自己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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