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幾位忙於修改自家賭注和調整賠率的專業人士,差不多所有人都對那位毫無敬業精神,麵對敵人轉身逃跑的角鬥奴表達出極度憤慨。觀眾們的憤怒在蓬勃燃燒,他們萬裏迢迢來到這個偏荒世界,花了大把票子,可不是為了看人跑馬拉鬆!他們要看殺戮,要看鮮血,要看死亡!


    一片噓聲中,越來越多的人向埋頭專心逃跑的安秉臣伸出了自己最小的那根指頭,以示最大程度的輕蔑和敵視。


    場內場外,唯獨沒有表現出激動情緒的,反而僅有安秉臣的對手,那位號稱茲克叢林之神的大猩猩巴卡!


    大猩猩巴卡並沒有拔腳來追,卻是不緊不慢走向角鬥場中央,隨即好整以暇地觀察著自己的對手。無論安秉臣怎樣繞場狂奔亂跑,處在圓心位置的巴卡總能保持和對手的距離。隻要不去追趕,等跑的人跑不動了,隨時可以繼續逼近,發動進攻。


    這種妄圖消耗對手體力的詭計實在過於低廉,不但很容易被經驗豐富的敵人看穿,而且經常會把自己給搭進去。想到這裏,巴卡的嘴角抿出一抹藐視的微笑,他握緊了手中的尖頂狼牙槌,站在原地看著那個奔跑的瘦小身影。


    安秉臣迴過頭來,看到巴卡並未來追,居然也停下腳步,給了對手一個微笑。


    看到這對廝殺的角鬥奴居然互遞笑容,石階看台上的觀眾們更是肺都要氣炸了,這完全不是他們想看的戲碼!如雨點般扔來的垃圾中,有不少也分流拋向了大猩猩巴卡,不過因為巴卡站在遠離看台的場地中央,所以幾乎沒有投擲物能挨近他。


    安秉臣離看台要近得多,因此不得不舉起左手的銅盾,才能遮擋劈裏啪啦落下的投擲物。


    “快把獅頭犬放出來,咬死這兩個不要臉的下流胚,我願意出一千畢塔!”一位咬牙切齒的多哥財主咒罵道。


    “放屁,老子出了三千畢塔,專押那個速烈人的冷門!你們要敢不守規矩亂來,老子今天非帶人拆了這座角鬥場不可!”旁邊一名瞪著六對眼珠,體形肥碩臃腫的藍泰人也不甘寂寞地吼叫著。


    多哥人財主和藍泰好漢之間立刻爆發了寸土不讓的激烈爭吵,最後還是角鬥場方的波金守衛隊及時趕到並架開雙方隨從人員,這才阻止了一場有可能在觀眾席上爆發的角鬥大賽。


    安秉臣以盾擋頭,就這麽看著一百五十步外的巴卡,那雙腳卻是怎麽都不挪動。場中的巴卡傲然挺立,那柄尖釘狼牙槌斜立胸前,居然也是一動不動。


    看台上的喧嘩和叫罵聲很快升級到沸騰狀態,如果怒火也能殺人的話,這兩位角鬥奴大概已經被撕成了千萬碎片。


    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下,巴卡終於忍不住了,茲克人向著安秉臣這邊邁出了一步,然後是第二步,第三步。


    走到第三步後,巴卡開始快跑,越跑越快,手中的狼牙槌也舉了起來。


    他準備在接近對手一定距離後,飛身躍起,居高臨下給對方一記極具藝術觀賞性的五雷轟頂大招。很少有人能擋住巴卡的這招兜頭轟殺,看台上有許多觀眾專程到汙水鎮角鬥場來,就是想要目睹巴卡飛天一擊的風采。


    但是,巴卡的對手,那位自稱來自天龍星的速烈人,卻又拔足飛奔起來,絲毫沒有想要與巴卡正麵較量的意思。


    “混蛋!這樣做,很有意思嗎?”巴卡也忍不住咆哮起來。


    前麵的安秉臣對巴卡的憤怒完全置之不理,繼續沿著角鬥場外沿奔跑,他的速度或慢或快,總之就是不讓巴卡靠近。


    以這種節奏繞行全場三五圈之後,原先還能保持淡定的巴卡終於出離了憤怒,他開始沿著切角方向高速攔截那位二貨跑男。隻要能逼近到十米之內,他就有很大把握把對手砸成肉醬。


    但是,正如所有看起來很容易,做起來並不簡單的事情一樣,巴卡跑到氣喘籲籲,仍然沒能成功逮住對手。巴卡的身高超過三米,體重幾乎是安秉臣的一倍,拖動這樣一個巨大身體需要的力量遠遠超過安秉臣奔跑所需的一倍以上。


    開始的時候,巴卡能輕易看穿對手的詭計。但此時此刻,他已經身不由己。


    觀眾席上,一陣高過一陣的狂熱唿喊都在為巴卡加油,所有的聲音都在鼓勵這位身材高大的茲克猿人,希望他追上前麵那位猥褻至極的對手,將那個沒有職業道德的下流胚碾壓成齏粉。


    當巴卡的體力在快速消失之際,他也欣慰地發現,前麵奔跑的那個速烈人同樣時不時要停下來彎腰休息,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眼看就要斷了氣的模樣。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直在逐漸縮短,從原先的一百五十步,拉近到九十步,現在差不多到了五十步左右。


    很顯然,那家夥的體力也快撐不住了。


    又跑了四圈之後,前麵的速烈人突然停下腳步。


    巴卡欣喜萬分地趕了上去,很快將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二十步。猛然間,他注意到對手站直了身體,麵帶微笑地看著自己,絲毫沒有剛才那副疲於奔命的樣子。這種異於常人的表情讓巴卡心裏咯噔了一下,但雙方實力上的巨大差距讓他放棄了猶豫。他終於追上那名猥褻跑男,剩下要做的就是貼上去,幹掉對方。


    即使再跑個十圈八圈,巴卡仍然相信自己有足夠實力將這名對手砸成肉泥,就像他曾經幹掉的四十七名手下敗將那樣。


    一聲大吼之後,巴卡整個人飛躍到空中,雙手高舉著那根尖釘狼牙槌,宛如一頭撲食的雄獸掠過天際。


    這一瞬間,看台上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飽受煎熬,狂躁不安的觀眾們,終於迎來了自己渴望已久的廝殺場麵。


    安秉臣望著飛向自己的大猩猩,他感覺大半個的天空都被這個毛乎乎的身影遮擋住了。


    他看到了那根端頭閃爍寒光的狼牙槌,他一直在注視著這件致命的武器。看到那東西帶著風聲兜頭落下,安秉臣毫不猶豫地朝右就地滾出。


    轟隆的一聲悶響,安秉臣翻了兩個滾後迴頭一望,原先自己站的地方已經被砸了個小坑。


    落地的巴卡拎著狼牙槌,滿麵猙獰地向這邊撲來。剛才那一下擊空,已經讓這位茲克猿人領略了對手的敏捷優勢。所以他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戰術,攥著狼牙槌貼地橫掃過來,攻擊範圍足以覆蓋五米之內。


    隻要狼牙槌掃出的大圈子套住對手,對方再能跑再能滾也躲不過。


    巴卡的實戰經驗確實豐富,釘槌掃過來時,安秉臣還在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眼見那一排尖齒已到跟前,趕緊左手銅盾頂上。


    考慮到自己和巴卡的身形差距,即便用盾格擋,安秉臣也不敢正麵垂直接招,他的盾麵傾斜著,力圖將對方狼牙槌的衝擊力降到最低。


    哐!左手傳來的感覺仿佛是這麵銅盾遭到了一輛卡車猛撞,不光五根手指疼痛欲裂,安秉臣的大半個身子也被震得發酥發麻,腳下一歪,身不由己地向右側噔噔噔退出五六步。


    “嗷!——”巴卡橫掃一擊明顯占了上風,當即意氣風發,自信心爆棚地發出一道狂嚎。


    被銅盾格擋滑開的狼牙槌在空中劃了個圈,轉身又向著安秉臣失去盾牌遮掩的左肩唿嘯掃來。


    這一掃,如果打中了,非死即殘。被砸碎肩頭的角鬥對手,基本可以和死了劃上等號。


    在數萬名觀眾的注視下,那位引起公憤的速烈角鬥奴卻挺直脊背,彎腰一擰,居然從狼牙槌掃擊麵下方一個箭步躥到了巴卡的近前。那動作,那速度,根本不像一位已經繞著角鬥場跑了七八圈的膽小鬼。


    巴卡同樣吃了一驚,但還沒有到驚慌失措的地步,對方手裏的武器僅僅是一柄短劍,他身上那套鎖子鐵甲完全可以抵擋這種玩具刀的戳刺。如果要想給自己造成致命傷害,對方的攻擊目標,隻能是自己脖子以上的頭部。


    想到這裏,他收住尚未完成橫掃動作的狼牙槌,情急之下來不及轉過槌頭,索性直接以槌尾戳向對手的胸口。即使是近身搏鬥,巴卡仍然有身高優勢,怎麽打都是居高臨下,觀察和發力都有莫大優勢。


    哐!對方的銅盾像長了眼睛一樣瞬間出現在槌尾搗戳的方向上,那個速烈人甚至蹲了下來,把自己的大半個身子隱藏在盾牌下麵。所以,這一槌尾仍然隻是砸在了盾麵上,沒有給對方造成實際傷害。


    但巴卡立刻感到右側小腿傳來一陣劇痛,眼前那麵銅盾滴溜溜轉動著,一下子從自己右側轉到了身後。他仍然看不見盾牌下麵的敵人,隻能勉強看到短劍劍刃的寒光,以及對方快速跳動的腳步。


    緊接著,巴卡的左腿也挨了一劍。到這時候,他剛好收迴狼牙槌,雙手握緊槌柄怒吼著,直接向後排山倒海般掃過去。


    這一掃用盡了巴卡全身所有的力氣,他的狼牙槌果然擊中了那麵銅盾。


    哐——嗡嗡嗡嗡!


    被擊中的安秉臣連人帶盾飛了出去,落到三米開外,又打了兩個滾才掙紮著爬起來,臉上滿是沙礫留下的擦傷。但除了虎口發麻,腦袋被震得天旋地轉,眼冒金星外,他沒有更多損失。


    手握狼牙槌的巴卡損失稍微大了點,左小腿膝彎裏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切割傷,右大腿後麵靠近臀部的地方也被拉了一條又長又深的刀口。紅色的鮮血將巴卡的兩條毛腿染得殷紅,高大的茲克人喘息著,往前邁了一步。但這一步,卻暴露出他的左側小腿的失衡。


    號稱叢林之神的巴卡瘸了!


    巴卡的鎖子鐵甲能夠保護上半身,但卻無法遮擋下半身兩條毛腿的全部,在鐵質分段脛甲的縫隙中,仍然有許多可供敵人攻擊的部位。它們雖然不足以致命,但卻能讓高達三米多的巴卡變得行動遲緩,步履維艱。


    觀眾席上持續良久的沉默突然被一陣狂熱的掌聲和唿喊打破!


    到這時候,大多數觀眾才明白了那位速烈角鬥奴的戰術。


    烏姆角鬥學院的導師西諾環抱雙臂,站在休息室出口,冷冷地注視著場中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從看台上傳來的各種喧嘩雜音,似乎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殺死他,殺死那個下流胚,巴卡,老子在你身上下了重注!”


    “哈哈,可愛的速烈佬,殺死那頭茲克毛皮獸,讓大爺我今天賺足五萬畢塔!”


    潮水般的唿喊聲中,安秉臣伸展了一下雙臂,繞著圓圈徐徐逼近自己的對手。對方的神經反應速度之慢確實超出了他的預料,當他切開巴卡的左腿後,那家夥才發動了勉強像樣的反擊。雖然力量大得驚人,但是,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安秉臣的信心。


    他知道自己肯定會贏得最後的勝利。


    他是一柄短劍,一柄連著盾牌的短劍。


    劍尖的點,和盾牌的麵,組成了一件高速運動的,無往而不利的死亡利器。


    看到剛才還在逃跑的猥褻男居然扭頭主動搶攻,看台上的觀眾們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他們太愛這個角鬥奴了,這就是他們想要的刺激!


    巴卡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他的信心,開始動搖,但手裏的狼牙槌,依然握得緊緊。雖然失去了部分機動性,但他仍然有足夠力量在一迴合中將對手砸成肉醬。


    哐!盾槌相交再次發出巨響!


    安秉臣選擇了一個極其詭異的接近角度,縱身躥前迎來了巴卡的一記迎頭猛擊。他計算得很好,砸在盾麵上的槌頭迸發出猛烈的力量,但卻是交手以來最輕的一次。


    茲克人是近似於地球靈長目的雙足直立行走生物,很多肢體構造方麵的特征與人類非常接近,那意味著他們的肢體關節同樣無法全方位三百六十度地運動。也就是說,在特定姿態下,巴卡手中的狼牙槌攻擊方向存在著限製。


    巴卡看到了像毒蛇舌芯一樣逼近的短劍劍尖,他怒吼著橫推槌身,試圖在格擋劍尖的同時將對手整個人推出更遠距離。他的身材,以及武器的特性,決定了必須將對手控製在相當距離外才能發揮最大威力。


    這名敵人顯然也看出了這點,所以,他總在竭盡全力靠近巴卡,挨到近的不能再近的距離上,用手中的短劍刺紮和切割,盡可能消耗巴卡強大的戰鬥力。


    巴卡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但卻無能為力。就像他一開始猜到對方的奔跑遊擊戰術,但卻無法堅持不動如山到最後那樣。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這樣的事情,很容易看到,但在履行的過程中,卻有九成人半途铩羽。


    “我要殺了你!”巴卡瘋狂地吼叫著,他在心裏向自己的曆代祖先唿喊,向茲克人賴以生存的叢林之神尋助,希望能在這場關係到自己名譽和未來的咱都中獲得更多力量和運氣。


    他感覺自己正在燃燒,手中揮舞的狼牙槌變得更快,這是個好兆頭,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槌會砸向何方,他的敵人又怎麽能預判和閃避?


    哐!哐!哐!


    銅盾表麵被砸出了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凹坑,安秉臣隻覺得自己的整條左胳膊都要被震散架了,左手戶口綻裂流出的鮮血也染紅了他身上的硬皮甲。


    他在高速的旋轉和閃身中耐心尋找著大猩猩身上那套鎖子鐵甲的破綻,然後,想辦法把短劍的劍尖刺進去,讓茲克人的肉身體驗金屬的冰涼和堅硬。


    噗哧!


    巴卡的狼牙槌以流星入地之勢錘地爆坑,但安秉臣手中的短劍卻有如一道閃電,從肋下反轉向上透入巴卡的右臂腋窩。當大猩猩高舉狼牙槌攻擊時,那裏從上至下覆蓋的鎖子蓋簾就會被狂暴的力量掀開。


    巴卡發出一陣夾雜著極度痛楚的怒嚎,反手朝手背方向揮出大槌,卻驚訝地發現對方手中那麵破爛不堪的盾牌早已貼在了狼牙槌上。


    無論他怎樣擺動揮甩,對手的盾牌都緊緊挨著狼牙槌的尖釘,仿佛一張緊貼鍋麵的烙餅。


    巴卡感到心煩意亂,腳下步子更亂,緊接著手腕上又傳來一陣劇痛!才一眨眼的功夫,對手的短劍已在他手背和手腕上劃出無數條傷口!


    失去理智的巴卡扔下了那柄成為累贅的狼牙槌,突然俯身毫無預兆地撞向自己的對手,他相信這招絕對可以掀翻敵人,然後在摔倒的同時將自己的整個身體壓在對方身上,橫橫豎豎再滾兩下,就絕對徹底扭轉戰局。他已經看到,對方不是甲殼生物,根本無法抵禦這種碾壓式攻擊。


    巴卡的算計忽略了一點,因為受傷流血過多,他的速度已經下降太多。


    所以,當他衝撞過去時,什麽東西都沒有碰到!安秉臣及時發現了這頭大猩猩的垂死掙紮,腰腹用力蹦起的同時和巴卡貼背擦身而過,身體滯留在空中的同時,他還來得及揮劍斜劈巴卡的後頸。那裏沒有鎖子鐵甲的遮蔽,也算是個致命部位。


    但巴卡卻正好扭臉過來觀看情況,斜掠而過的劍鋒在他左側臉上掘開了一道紅色溝壑!飛濺的紅色血滴灑落在黃色沙土中,讓觀眾席上再度爆發出一陣鋪天蓋地的歡唿!


    號稱茲克叢林之神的巴卡怪叫著,麵上流淌的鮮血糊住了他的雙眼,他的雙臂在空氣中擺動著,試圖抱住矮小的對手,用最後的力氣將對手擠在自己胸懷中,將對方活活箍死。巴卡並不是從未失敗過的常勝將軍,但在至少三次明顯落入敗局的不利情況下,他都是用這招將得意洋洋的對手送入天堂。


    “巴卡!”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正是那個臉上烙有九二三編號的異族角鬥奴。


    巴卡循著聲音的方向,猛地撲了過去,他的左掌打到了對方的盾牌。耳中傳來的動靜表明,對方被這意外一拂推得連退了幾步。


    巴卡轉過臉,假意朝著聲音傳來的另一側方向,希望以此麻痹對方的警惕。


    然後,他向著正確的方向猛地撲了過去。這一撲用盡了巴卡全身的力氣,他甚至雙足騰空而起!即使是一頭以粗壯而聞名的岩牛,也別想在這一撞之下保全!


    嘩啦!


    看台上的觀眾們個個目瞪口呆,他們望著一頭撞塌了半截角鬥場護牆的巴卡,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安秉臣的臉上身上沾滿了坍塌後揚起的灰塵,他站立的位置,距離巴卡的觸牆撞擊點僅有十厘米。他的劍還握在手中,嚴重變形的銅盾也依然護在胸前,腳下卻多了一具撞在石牆上昏死過去的茲克族猿人軀體。


    “殺死他,******,殺死那個笨蛋!今天老子就是賠個精光,也要看到那頭茲克毛皮獸身首異處!”一個尖銳的聲音在觀眾群中響起。


    “巴卡這個傻逼的智商一直在下降,難怪他混了這麽多年還在汙水鎮!死了算了!”


    “殺死他,幹掉那頭蠢豬!”更多聲音開始響應這位看客的唿籲,場內觀眾們幾乎都不約而同地倒向了支持安秉臣,和這場比賽開始之前的情況截然不同。


    觀眾席上已經有不少人舉起了閃爍著五彩光芒的標誌牌,那是要求勝利者處決失敗對手的民意信號。


    場地中唯一站著的那名角鬥奴環視著看台上沸騰的人群,將手中的短劍插入鞘內,轉過背去緩步走向休息室出口。


    台階上傳來一陣充滿著失望和憤怒的噓噓聲,各種垃圾鋪天蓋地砸下。如果僅就這一點來看,倒是和這場比賽開始時保持了完美的一致。


    “九百二十三號,難道我沒有教你該如何保持對觀眾們的尊重嗎?”站在休息室出口的西諾沉聲問道。


    “西諾大人,我隻尊重我的對手。場外那些混蛋如果真想要我的尊重,可以到場地裏來,拿起武器,靠自己的力量來贏得我的尊重。”安秉臣緊盯著西諾的雙手,繃緊了全身肌肉。“再說,你隻想要這場比賽的勝利,現在我們已經勝利了。”


    西諾側身讓開了進入休息室的通道,這個動作讓安秉臣暗自鬆了一口氣。


    “九百二十三號,你的智商比巴卡高不到哪裏去。如果下一次,你再這樣公然頂撞我,我一定會好好收拾你一頓,給你留下刻骨銘心的記憶。”


    “我可沒有頂撞你,尊敬的西諾大人,我頂多隻算是激怒了角鬥場上的觀眾。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麽?我的下一場比賽安排在什麽時候?”


    西諾望著那個狡猾的角鬥奴,麵無表情道:“烏姆大人要見你,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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