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住!不然就開槍了!”夏九洲大喊道,同時舉起手中的電磁步槍開始瞄準。他的話立刻被戰術防護服頭盔內置的轉譯器翻成維語。


    百米外的那群人立時停下腳步,不知道是聽懂了他的喊話,還是看懂了他舉起武器的意思。


    這群人中為首的一位頭戴尕巴四楞小花帽,身穿袷袢長袍的長胡子老頭伸出雙手,平攤在胸前,緩步又往前走了兩步,眼神止不住打量穿著怪異的夏九洲:“胡大在上,我們是哈密城裏的百姓,前來祈求和平與安寧。請問,你們是國防軍嗎?”


    夏九洲沒有迴答這個問題,槍也沒有放下:“最後警告,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開槍。”他在等待後麵來人。自己隻要穿上戰術防護服,一言一行都會被智庫記載。呂少校那邊肯定已經知道有人靠近哨位,應該怎麽應對這幫人,還輪不到他這個小兵來拿主意。不過,那老頭要再往前走一步,他隻能開槍將其撂倒。


    “等一等!”果然,呂少校帶著四名士兵從兵營那邊趕了過來。


    夏九洲鬆了一口氣,但槍仍然沒有放下。隻要他還在哨位上,他的職責就是射殺所有擅闖警戒區的身份不明者。


    呂少校一直走到那老頭麵前,才開口問道:“我們是國防軍第92師的部隊,你們是什麽人?”


    “讚美胡大,你們可來了!我們是哈密城裏的百姓,都是心地仁厚的虔誠教徒,胡大的子民,絕不是作惡的壞人。城裏還有幾個露西亞士兵,你們要準備攻城嗎?”


    呂少校搖頭:“我們沒有進城的計劃。”


    老頭一聽臉上犯了難:“那城裏的露西亞兵怎麽辦?這些日子,他們強行索要吃喝,還侮辱我們的女人。能不能請你們……”


    呂少校從頭盔防護罩後麵看了一眼老頭,此時他已經從智庫那裏獲得了更多背景信息:“阿布哈茲·買買提,你原先是東河區吾爾達村的村長吧?”


    “正是,這位老總認識我?”老頭臉上露出一副驚愕的神情。


    “我們有任務在身,不能擅離職守。但是,我可以給你槍,你敢不敢帶人去把那些作惡的露西亞兵殺了?”


    “給我們槍?”買買提老頭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位自稱國防軍軍官的話。


    “對,我給你們二十條步槍,讓你們至少有自保之力。”


    老頭小心翼翼問了一個問題:“你們真的是國防軍嗎?”


    呂少校笑了起來:“我們當然是國防軍。胡大的子民,隻要是心地仁厚的中國人,我們都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你們。”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打開了頭盔防護罩,露出一張標準的中國人麵容。


    “讚美胡大,願他的仁德四方傳播。哈密城的百姓,會永遠銘記貴軍的恩德。”買買提再無疑慮,彎腰鞠躬表示出最誠摯的謝意。


    呂少校迴過頭來,看著夏九洲:“夏九洲,你帶上班裏的兩個人,跟著他們去城裏,把剩下的露西亞人解決掉。”


    夏九洲應了一聲,心底深處因為受到長官的看重而頗有些驕傲。


    “進城以後,警惕一些。但是,不要害怕。我會讓一台二號機體跟你們一同去。”呂少校的聲音有些意味深長,夏九洲當然能聽懂。


    城外兵營發出的槍炮聲驚動了整個哈密城,在這種情況下仍然躲在城裏不出去的毛子兵,十有*是軟腳蟹。為這樣的貨色出動太多人馬,既不劃算,也無助於特遣隊看守軍需庫的主要使命。


    所以,呂少校打算讓夏九洲帶兩個人,在城內民眾的協助下把事情解決了。


    賜人予魚,不如授人以漁。信任,永遠是相互的。


    得到二十條露製步槍後,買買提等一幫維族民眾欣喜若狂。在進城路上,他們的目光不斷投向那三名身穿灰色戰術防護服,胸挎宛如樂器盒子武器的怪異士兵,從來沒有人見過如此打扮的國防軍。


    不過,和這三人相比,他們身後那輛長著四條腿的巨大金屬怪物更讓人瞠目結舌。那東西行進時,除了地麵微有震顫,並不發出難聞的油煙氣或轟鳴聲,看到那些反曲足肢靈活伸縮的動作,所有人都有一種錯覺,這怪物仿佛是某種有靈性的活物,隻是被一層厚厚的金屬鎧甲所覆蓋而已。


    買買提旁邊有個年輕維族小夥好奇地靠過來,觀察了半天後,伸手摸了一把夏九洲的防護服。


    “你們穿這個,不熱嗎?”小夥子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問道。


    夏九洲沒有迴答,轉過頭盔瞪了他一眼,繼續走自己的路。


    後麵跟著的一位步兵拍了小夥子肩頭一下:“如果不穿這東西,才會熱。”


    “哦?”那小夥沒有聽太明白。


    步兵做了個手勢:“外麵,熱。裏麵,溫度低,涼快。明白不?”


    小夥這才明白了,他咧開嘴笑起來,向那位耐心解釋的士兵伸出右手:“我叫阿迪力,我的名字是公正的意思。”


    那士兵隔著厚厚的手套握住了那隻熱情的手:“我的名字很好記,黃河。”


    阿迪力從腰上解下一柄小刀,遞給黃河:“這個,送給你,給朋友的禮物。”


    黃河沒有推托,接過那把做工精美的小刀直接放進了背囊:“謝謝你,阿迪力,但是我現在身上隻帶著武器裝備,沒有禮物迴贈給你,真是不好意思。”


    阿迪力擺擺手:“朋友,不用這麽客氣。”


    黃河的頭盔裏傳來夏九洲從內部通訊頻道發出的一聲冷笑:“你這買賣,太劃算了吧?”


    黃河嗬嗬一笑,沒有作答。都是一個班的兵,彼此是什麽性格脾氣大家都清楚。夏九洲戰術素質過硬但性情乖戾,連會長安秉臣都敢出言挑釁,和他這樣的人打交道,能少說一句是一句。


    隱藏在哈密城中的露軍共有六人,在零號機體的掃描下,這些嚇破膽的逃兵根本無從遁形。先期抵達哈密的零號機體早已登記了這裏十多萬個生命體的基礎生物特征數據,所有武裝人員早已被辨識並詳細記錄,哪怕對方放下武器,換上平民服裝也絕不可能混得過去。


    第一個毛子兵躲在百貨商場的庫房裏,被買買提等人揪出來一通亂槍當街打死。


    第二個毛子帶著武器逃到禱告塔樓上,無論誰靠近都會遭到槍彈問候。塔樓的旋轉樓梯間狹小,要想強攻難度很大。阿迪力等一幫年輕人強攻了一次,但在對方自動武器的掃射下迅速敗下陣來,武裝民眾一死兩傷。


    夏九洲隻能從四元相位掃描界麵中確認了那毛子的位置,他溜到清真寺後麵的花園中給電磁步槍裝上固定腳架,拔出槍托內置的光纖信號纜線接入防護服,然後切換到遠程狙擊模式,開啟最大發射功率後在八百米距離上一槍透牆射斃了那名陷入絕望的逃兵。


    五毫米的電磁彈丸在禱告塔樓上鑿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沒有損壞塔樓的主體結構,隻需要換三四塊磚就能修複原樣。


    公交汽車停車場裏有另外三個毛子兵,他們似乎想找輛車逃出城去,但公交停車場裏早已沒有完好的車輛。半年前露軍第57步兵師攻克哈密後強行收繳本地所有的汽油柴油,同時摧毀了他們無法帶走的各種交通工具。


    三個毛子兵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輛能載著他們逃命的汽車,氣急敗壞之下,他們搶了三輛自行車,朝著城西方向瘋狂逃遁。三人沒跑出多遠,就被後麵追上來的二號機體逐一擊斃,他們的屍體被憤怒的群眾拖到博物館前麵的廣場上倒吊起來示眾。


    最後一名毛子兵換了便服,躲在市內排汙管道的縫隙之間,但他沒在那裏待太久就被夏九洲等人擒獲。這名俘虜被押到博物館廣場上,阿迪力親手把他勒死後同樣倒吊在三具戰友的屍體旁邊。


    完成任務後,夏九洲毫不客氣地拒絕了買買提的盛宴款待,帶著兩人立刻返迴了城外兵營。


    此時,呂少校通過審訊露軍戰俘已經獲悉,駐守這裏的敵人隸屬於露軍57步兵師,運送食品補給的運輸直升機通常每隔五天來一趟。露軍入侵西域後控製了上百個這樣的國防軍軍需庫存點,但苦於兵力緊張,很多地方都隻能選擇封存不動,像哈密這樣的兵家必爭之地也隻能派出兩百來人來看守。


    經過第一小隊的勘察,哈密軍需庫中儲存了二十萬升柴油,完全足夠新一軍裝甲團的百餘輛坦克和裝甲車補充。這裏還有大量的武器彈藥和被服攜具,裝備兩個滿編師都綽綽有餘。


    在樞密院的授權下,呂少校從軍需庫中撥出一批武器彈藥,組織哈密城內像阿迪力那樣的青壯年成立了民防團,阿布哈茲·買買提出任民防團團長。


    針對民防團的軍事訓練迅速同步展開,夏九洲擔任主教官後把這些維族民兵折騰得哭爹叫娘,以至於買買提老漢不得不出麵向呂少校求情,強烈要求減少每天的訓練量。


    第三天中午,苗文彬軍長親自帶領率領的新一軍裝甲團終於抵達哈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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