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互助會會長安秉臣的盛情邀請下,王實攜三位女友出席了一場簡陋午宴。請使用訪問本站。宴席上沒有美酒也沒有佳肴,賓主雙方唯一能享用的隻有無限量供應的白開水和現場烤製的肉醬烙餅。當然,食物不是這次宴會的主題。安秉臣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愧疚,王實本人不太在意粗糙飲食,他在這裏已經在住了半月有餘,對十裏鋪的生活條件非常清楚。


    王實一直在觀察著身邊這位傳奇人物。從相貌上判斷,安秉臣的年紀應該在二十歲左右,但這個人的目光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初看上去像是一汪清冽的泉水,這在年輕人中本來很常見。但對方從容不迫的神情,不緊不慢的語速,又讓這份清冽多了幾許洞悉世情的老練。


    王實明白,那汪清冽的泉水隻是一種假象,他能看到那寧靜泉水下麵隱藏的狂熱,當這狂熱噴薄而出的時候,那汪泉水很可能會變成一眼噴吐熔岩的火山。這是個很危險的人。所謂危險,並不僅指嗜血殺人或不擇手段的瘋子。偏執,或者叫堅韌不拔,同樣意味著危險。


    在魔都逗留的時候,王實曾經試著入侵互助之光網站。和所有在計算機技術上有所造詣的人一樣,他也想刺探這個神秘組織背後隱藏的秘密。知道和不知道,是構成這個世界權力結構的一條重要分界線。但是,和所有那些他知道以及他不知道的人一樣,他失敗了,而且敗得莫名其妙,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入侵是如何被發現的。


    擁有能抵擋他入侵的計算機高手,全世界不超過二十人。而互助會的實力,似乎超過了那些人的總和。當來到十裏鋪後,他的想法果然被很快印證,互助會的背後有一台超級人工智能。那個叫智庫的人工智能係統才是他們所有力量的源泉!但是見識過智庫係統無盡位數據製式的他被這種超越自己理解能力的東西徹底嚇懵了,那絕不是人類計算機發展史中可能誕生的東西。


    “王實先生,我非常感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互助會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朋友。”安秉臣說著話,目光掃過王實右側,發現緊挨著他的那位漂亮女友正皺著眉頭看著粗陶碟中堆放的肉醬攤餅。


    他抱歉地笑了笑:“十裏鋪的生活條件很惡劣,我們一直在努力改善,但還需要足夠長的時間才能有起色。”田建明多次提到過這個問題,大量資源被投入到武器裝備的生產中,日常生活用品和食物已經降低到原始人標準,不少來自大城市的難民因為極度惡劣的生活條件離開了十裏鋪。這場戰爭必然還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互助會要想支撐到最後,需要做的努力還有很多。


    “小何,把那些牛肉罐頭拿一些來。”田建明小聲吩咐站在門口的何昌發,兩名老民兵立刻領命而去,很快抱來一整箱二十四筒牛肉罐頭,戰前國產軍工補給物資,這還是當初錢麻子留下的。


    王實把衛士們遞來的罐頭放在潘紫煙和蔡氏姐妹麵前,自己卻拿起陶碟中的肉醬攤餅嚼了起來。主人表現得如此體貼人意,他又怎能不識好歹?一個微小的動作,通常意味著很多東西。這種微妙的時候,他不能犯錯。


    果然,那位年輕的會長臉上的笑意更濃。“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王實先生,無愧於你一百六十二的智商。”


    王實尷尬地苦笑起來:“安會長,能不能不要提這個?自從認識沈工之後,我感覺自己更像一個弱智。”在他所接觸過的互助會成員中,他唯一真正佩服的隻有當初去上海找到他的沈莉。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安秉臣端起麵前的土碗,喝了一口白開水:“沈工如果在這裏,她肯定會很高興。”說著話,他又看了一眼王實:“當初沈工和你談好的條件,我們絕對會一點不打折扣地兌現。除了這些,你們在生活上還有什麽困難,都可以提,現在當著我的麵提,也可以找機會和我,和老田提,都成。隻要是我們能做到的,我們一定會解決。”


    王實猶豫了一下,仍然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會長,這個,不好意思,如果能幫忙搞到這些,我會非常感激。”


    安秉臣瞄了一眼差點沒愣在當場,他猜到那張紙上多半是王實需要的物資清單,但卻沒猜到居然都是指甲油、護手霜、口紅、絲襪之類的女人玩意兒。


    “沒問題,我會立刻讓人去魔都弄來。”安秉臣輕輕吸了一口氣,努力把笑意收入腹中,忍不住又溢出一些透在臉上:“嘿嘿,王先生果然不愧為紅粉知己,人間情聖啊。”


    王實多少有些尷尬,隻能賠笑道:“真不好意思,讓會長大人見笑了。”


    “不必介意,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不要客氣,盡管說。”需要一個人誠心誠意幫忙,那自己當然也得拿出足夠的誠意。這點覺悟,安秉臣還是有的。


    王實這個人,對於互助會很重要。二號機體,甚至三號機體的戰術模塊都將會用到他設計的沙盤係統。互助會以後還會有更多針對特定用途的本地機體,雖然智庫可以百分之百複製他的代碼,但卻永遠無法臨摹他的設計思路。


    如果能留下這個人,當然是最好。但從沈莉當初與其談定的條件來看,他和他的三位女友顯然無意留在國內,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也是這時候國內大多數人的正常想法。安秉臣不打算強人所難,但收攏人心的姿態肯定是要做足。


    王實扭頭掃了一眼潘紫煙和蔡氏姐妹,沉吟片刻後道:“安會長,我們來到這裏十多天,給大家添了許多麻煩,心裏很是過意不去。我的三位朋友,希望能抽空幫忙做點事情,也算是報答互助會給予我們的關照。”


    安秉臣聞言大喜,雖然不清楚王實的真正用意,但這是個好兆頭。王實很可能因此增加與互助會的接觸和信任,說不定最終真會選擇留下來。他不怕王實別有用心,互助會的秘密和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秘密不一樣,最不怕的就是泄密。


    他正想說明天就讓三個女孩去後勤部登記,左邊的田建明卻咳嗽一聲擋住了他的話:“咳咳,王先生和朋友們有這份心意,我們互助會自然是非常歡迎。隻是本會還在草創初期,十裏鋪窮鄉僻壤,生活物資匱乏,勞作艱苦,很多工作並不適合女孩子。把王先生的朋友們累壞了,我們可賠不起,哈哈。不知你們是否考慮過選擇做什麽樣的事呢?”


    田建明的這番話讓王實揪緊的心立刻鬆了下來,他當然不願三位女友天不亮就背著步槍去出cao,更不願看到她們揮舞鋤頭刨地。他其實是個大男子主義者,壓根不願意自己的女人做任何工作。但是,來到十裏鋪後,半禁閉的生活讓三位女友煩悶無比,她們還年輕,本性上絕對不會喜歡被禁錮在地下石洞裏十天半月不出去。所謂的工作,也隻是讓她們找點事情做,開個心解個悶而已,但這種要求肯定不能挑明了提出來,否則人家能不丟幾個大白眼迴來就算是夠客氣了。現在互助會竟然如此體貼人意,倒也讓他真有幾分不好意思。


    “這位是潘紫煙,她學過一些護理工作,希望能到醫院,也就是章醫生那裏去幫忙。”盧長安的老婆章蕙蘭本就是外科醫生出身,老公掌兵主殺,她管治病救人,順理成章成為十裏鋪醫院的領頭人。王實剛來時因水土不服上吐下瀉,去過醫院,所以認得章蕙蘭。


    “這個沒問題。”安秉臣點頭,和田建明交換了一下眼神。


    “至於她們兩姐妹。”王實嚅囁著看了一眼蔡芊和蔡芳,“她們非常喜歡貴會的足肢載具,特別是那種載人版二號機體,希望會長能。”


    載人版二號機體?這對孿生姐妹想玩二號機體?這是什麽樣的異想天開?


    兵者,大兇也。一台落單的二號機體?對虎視眈眈覬覦已久的各路勢力來說,這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一塊大肥肉。實戰已經證明,二號機體並沒有想象的那樣堅不可摧。即便不考慮足肢載具的損失,無論誰駕駛這台機體,被俘以後恐怕都不會有好下場。


    田建明的嘴角猛烈抽搐了兩下,強作笑容道:“載人機體是互助會的作戰武器,這東西原則上是不能單獨行動的,隻有參加過學員班專業培訓並通過考核的機動騎兵才有資格駕馭它。而且,每台足肢載具都需要相當繁瑣的後勤維護係統才能保持正常運作,它可不是單獨一個人就能cao控的自行車。”


    “我們可以加入機動騎兵學員班嘛!我看裏麵也有女學員!”蔡芊漲紅著臉喊了一句。


    田建明看了一眼情緒激動的小姑娘,微笑著耐心解釋:“機動騎兵是互助會最精銳的武裝部隊,學員班也不接受自主報名,另外所有學員必須參加軍事訓練和農務勞動,就這兩項考核未經合格者無法畢業。而且,我們的學員培訓很艱苦,淘汰率也很高。”


    田建明簡短介紹了一下機動騎兵學員培訓班的細節,聽到所有學員必須參加軍事訓練和農務勞動,王實已經瞪大了眼睛,再聽到無論男女都要同室洗浴,同睡行軍通鋪,他立刻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這,這像什麽話。這絕對不行!”蔡氏姐妹可是他的心頭肉,他的個人禁臠,哪裏舍得放出去受苦,更何況在外人麵前赤身露體,那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底限。


    賓主尷尬的氣氛中,安秉臣大笑起來,他突然發現,王實這個人,其實很可愛。


    最後,安秉臣站了起來,手裏捏著大半截沒吃完的卷蔥攤餅:“老田,別嚇著姑娘們。王先生也不要著急,一星期後,我會送你兩台新的足肢載具,比學員班的那種更小更漂亮,cao作也更簡單。到時候,我會派已經畢業的女機動騎兵來培訓她們,不用她們到培訓班去吃苦受累。”


    “好啊,好啊!”蔡芊和蔡芳忍不住跳起來歡唿。王實和田建明各自在座位上目瞪口呆,前者甚至連道謝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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