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旭打開房門,將赴宴歸來的亞曆山大和薛世傑迎了進來。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亞曆山大明顯又喝多了,醉醺醺地傻笑著,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討水喝。薛世傑注意到安秉臣已經關了腕式終端,正在若有所思地沉默。


    “怎麽樣?”安秉臣問。亞曆山大與薛世傑參加的是吉托的生ri宴會,那家夥自從得知亞曆山大才是貨真價實的大通公司總裁後,有點什麽社交活動都會把他請來同樂套交情,其用心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安秉臣當然知道吉托打的什麽主意,他交待亞曆山大的隻有一條,吃喝玩樂隨便,提到蜘蛛車就隻管顧左右而言他,實在不行就玩命忽悠。亞曆山大的驚人酒量迅速樹立了他在阿拉木圖公子哥當中的形象,現在很多上層人士都知道大通公司有個平易近人的露西亞老板,對男士他從來舉杯不拒,對女士他也總能關懷備至。


    “今天的宴會上,我們見到了哈薩克斯坦國家原子能公司的董事會主席。這個國家幾乎百分之八十五的鈾礦開采期權都落到了法國人手裏。法國人打著共同開發共同利用的名號,從資金和技術上大力扶助哈薩克斯坦籌建核電站,然後大部分開采的鈾礦都被運往法國,法國電力公司旗下的六十多座核電站現在是這個國家的能源供應主力。”


    “不是還有百分之十五嗎?”


    薛世傑無奈地迴答:“早在十年前被ri本和露西亞公司分了,這個行當的產業結構非常穩定,大通公司作為資曆淺薄的外來新人,恐怕很難插進去參與競爭。”


    安秉臣點點頭:“看來,用合法的手段是很難得到鈾礦了。”


    聽到這話,薛世傑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其實並不清楚安秉臣需要大量鈾礦的真實目的。但以他對互助會的了解,不難猜到是用來做能源或武器,無論是哪一種,互助會的胃口看起來都大得驚人。這個世界上,手握核能或核武器的任何民間組織如果沒有國家庇護都不會有好下場,以薛世傑了解到的互助會實力倒是足夠麵對千夫所指的挑戰。


    薛世傑更希望互助會要發動全麵核戰,反正自己的祖國也早已是滿目瘡痍,把整個世界拖進來未嚐不是一件令人心情舒暢的好事。作為一個堅定的民族主義者,他期待著這種結局,也樂意為此貢獻自己的一份力。


    安秉臣絲毫不知薛世傑的內心此刻正在翻滾著狂熱的岩漿,他想的是通過合法途徑獲得鈾礦目前看來困難重重,那麽就隻能依靠自己手中的機器人軍團實施偷挖采掘。互助會的偷挖采掘可不是幾輛挖掘機和大貨車就能搞定的小打小鬧,他需要更多卡魯,更多的地下土工作業機械。這事隻能等到太陽火箭成功發she後,他也需要時間準備一支龐大的地下采掘隊。


    聯想到剛才與田建明商議的遷移計劃,他的心情一下子激動起來。


    遷移計劃和鈾礦采掘一樣,都是對互助會工業實力的巨大考驗。安秉臣在詳細諮詢智庫後認為,模塊化方案仍然是解決這些問題的關鍵。以後肯定還有類似的大規模地下土工作業,他不希望建立一個遷移工程隊之後又再建一個采掘工作隊,模塊化結構可以根據不同任務xing質調整工程隊的組成單位。


    互助會不僅需要參謀部和後勤部,還需要工程部。


    目前十裏鋪岌岌可危,白ri格地庫很快會隨著舊式坦克的耗盡而失去存在價值。田老頭提議將互助會基地向南方轉移,但是,這個十幾億人口的國家,一向富庶的南方哪裏還有人煙稀少的僻靜地區?安秉臣的觀點和他恰恰相反,向北的西伯利亞既有廣袤天地,又無稠密人口幹擾,凍土帶的堅硬地表對互助會的工程機器人不存在任何困難,也最大限度減少了被發現的可能。露西亞人恐怕很難猜到,他們四處尋找的互助會居然把家安在自己鼻子下。


    安秉臣已經認識到,互助會需要一個更隱秘更遠離人煙的長期基地,否則別說露西亞人,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黑手都會伸到臉上來。


    經過智庫的綜合評估,以及星網對地層結構的分析,他選擇了東西伯利亞堪察加半島北部的某處,那裏的高緯度凍土積累了數千年的冰層,隻要避開活動地層裂口和火山,在地下一千米進行土工作業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東麵不遠處的白令海直接通向太平洋和阿拉斯加,也是他計劃中的水下運輸艦的最佳出海口。在各國衛星的密集監控下,隻有水下才是最安全的遠程運輸方式。智庫已經在設計一種五萬噸排水量的大型潛艇,材料方麵的優勢可以讓這個龐然大物輕易突破三百米的常規潛深,最大甚至可以達到兩千米。以人類文明目前的技術水準而言,這個深度絕對是人跡罕至的深淵秘境。巨大的水下運輸艦不但可以解決新基地的補給問題,也能把互助會的戰鬥機器人集群投送到世界各地。


    對此時早已無法無天的安秉臣來說,國界已經不是無法逾越的心理障礙。


    露西亞人能南下,中國人又為何不能北上?而且,他也絕對不會坐視西伯利亞豐富的自然資源。露西亞人開發不了,他可以出手幫忙,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


    想到田建明在閱讀自己的計劃書時會露出怎樣驚愕的神se,他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坐在對麵的亞曆山大醉眼迷蒙中誤解了這個微笑,藝術家也嘎嘎怪笑起來。他一邊笑著,一邊探頭過來嘀咕了一句露語。


    腕式終端迅速把那句話轉譯成中文,並在半秒鍾內傳送到他始終佩戴的耳機裏:“哈桑少爺,那假小子,是個同xing戀,她隻喜歡女人。”


    安秉臣看了薛世傑一眼,一瞬間兩個人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個秘密解釋了吉托總對妮娜充滿排斥的緣由,也解釋了妮娜一向男xing化的衣著打扮,更與她桀驁不馴的xing格完全吻合。也許吉托與她還有利益的衝突在內,但對這些視錢財如糞土的豪門子弟而言,那種刻骨的敵視顯然不光是經濟糾紛所能導致。


    中亞這個地方依然是一個傳統觀念濃厚的地區,雖然這裏的豪門富貴們在奢侈消費品方麵實現了與國際同步的時髦,但有些東西仍然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改變,即使是坐吃等死無聊空虛得蛋疼的那些富二代們,他們依然無法挑戰傳統習俗經過漫長歲月積累的威嚴。


    然而,亞曆山大隨後的一句話差點沒把安秉臣摔到椅子下麵去:“但是,我喜歡妮娜。”


    薛世傑倒吸一口涼氣,目光從借酒吐露心聲的藝術家流轉到安秉臣臉上:“她能接受你嗎?”


    “剛才酒會上,我趁別人沒有注意時偷偷吻了她一下。”亞曆山大垂下頭,夢囈一般坦露自己的冒險:“她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薛世傑強忍住笑,伸出兩根手指頭抬起亞曆山大的下頜,這個輕佻的動作讓酒醉的藝術家感覺非常不適,他搖動著腦袋試圖擺脫薛世傑的調戲。


    薛世傑仔細端詳了半天藝術家的左臉,然後才鬆開手指:“巴掌印幾乎看不見,應該不是真打。如果這樣的話,你也許不該輕易放棄。”


    亞曆山大愣了好半會兒才明白了薛世傑的話,他突然嗬嗬笑起來,笑著笑著又跳起來衝向衛生間。很快,嘔吐的狂嚎從那個方向傳了過來。


    安秉臣看了薛世傑一眼:“你在鼓勵他?”


    薛世傑攤開雙手:“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ziyou,更何況,他其實很有可能獲得成功。”他看了一眼衛生間,然後繼續道:“哈卡斯夫副部長大人已經被我們嚇破了膽,根據我了解的信息,這位副部長應該還有誌於仕途上更進一步。也許,我們該幫幫他,這樣無論是太陽火箭,還是你想要的鈾礦,也許更容易找到解決的方法。”


    “你的想法很多。”


    “沒辦法,局麵這樣好,我總是忍不住要跳出來獻計獻策。不要瞪著我,打住,我知道你又要開始拉攏我了。我仍然要聲明,我不想加入互助會。”


    “但你已經知道了太多的東西。”安秉臣的臉上不再有絲毫笑容。


    “你會因此幹掉我嗎?”薛世傑嬉笑著問,他的眼裏閃爍著調侃的光芒,隻是那光芒後麵隱藏的東西沒有人能真正看清。


    安秉臣低下眼臉,往後靠在椅背上,長長出了一口氣:“大丈夫無事不可對人言,我相信你。”


    “也許,你以後會改變主意,那大概就是我的宿命吧。”薛世傑也收起笑容。


    辛旭拿來了冰鎮果汁,聽到這番話,他jing惕地注視著麵無表情的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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