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左側兩條足肢之間的外殼上滑開一道門,安秉臣從裏麵跳了出來,他向著窩棚那邊驚愕的林子雲林子風揮手示意,兩姐弟如夢方醒,這才起身走過來。


    林子風的張大了嘴,一臉的不可思議:“臣哥,這是什麽東西?”


    “它是活的嗎?”林子雲皺起眉頭,這東西表麵那層黏糊糊的東西表明它很可能是有機物,但一隻活物又怎麽能射出致人死命的槍彈呢?她的思緒一片混亂,夾雜著死裏逃生的激動,也有對安秉臣的困惑,還有對眼前這具無名怪物的恐懼。


    安秉臣迴頭看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它原來不是這樣的,後來在海底被一隻大章魚纏住,沒有辦法隻好把章魚吸收了.”他講著講著突然閉上嘴,因為自己都覺得荒唐。從海裏出來後,他第一次下車迴頭看見原本光滑的蜘蛛車變成這幅德性也差點沒被嚇暈,思前想後這才明白當天那條巨型章魚為何突然消失,原來是被蜘蛛車吸收融化了,這東西不但可以吸收金屬,居然還能融合有機體!


    林子雲的頭腦最終完全清醒:“你是什麽人?”


    看著她警惕的眼神,安秉臣突然覺得這個女孩變成了一個陌生人,但他並不委屈,自己在她眼裏大概也變成了一個陌生人。身邊熟悉的人藏著這麽大個秘密,換誰都會覺得不爽,因此他盡量平穩心態迴答:“和你們一樣,無家可歸的人,我不屬於任何勢力。這東西是我的,它的來曆說起來很長,但絕不是什麽妖魔鬼怪,就是一輛車而已。”


    他的眼神證明自己說是真話,如果他居心叵測完全可以不必迴來救他們。但是,他最後還是來了。如果沒有這輛怪車出手,姐弟倆現在肯定已經橫屍海灘。不管安秉臣有什麽樣的難言之隱,他都盡到了一個朋友的義務,如果說他確實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用意,那也應該不是針對姐弟倆,因為他們幾乎一無所有,沒有什麽可供圖謀的資源。想明白了這一層,林子雲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你就是用這東西下海捉魚?”


    “對,它的力量很大,還能吸收融合各種東西,要不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模樣,其實它原來的樣子挺酷的.”安秉臣看到女孩態度變化後鬆了一口氣,他這也算是報答了對方的救命之恩,還了一樁心願。


    “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林子雲打斷了他的嘮叨。


    安秉臣點頭:“當然還是,以後我來負責捉魚,這車用來打獵打仗都行,不過現在陸地上也沒什麽野生動物了,到處都是放射汙染。”他看了一眼周圍的屍體,又接著道:“不過,這裏絕對不能呆了,我們要找個更安全的地方。對了,把槍給我。”


    他從林子雲手裏接過五四式手槍,上好子彈後對林子風說:“跟在我後麵,把屍體都清一遍,這幫人很鬼,提防裝死的。”他在蜘蛛車裏可以輕鬆發現千米之內的紅外熱源體,但剛死的人身體也是熱的,說不清是真死了,還是躺在地上強忍傷痛裝死。


    林子風答應一聲,端起手裏的衝鋒槍跟了上去,嘴裏問道:“臣哥,你這車叫個什麽名字?能給我也整一輛不?”


    安秉臣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它長得像隻蜘蛛,我叫它蜘蛛車。”


    檢查漏網之魚的方式很簡單,每具腦袋上沒有槍眼的屍體都補一槍。查到第五具屍體時,這是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胸口上有一個大大的彈孔,臉上沾滿了血汙,他突然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聲,然後睜開眼睛無力地看著兩個半大孩子走近。他也許是剛從昏迷中蘇醒,或者一直在裝死?林子風緊張地舉槍瞄準,但那張鮮血淋漓的麵孔讓他無法扣動扳機。安秉臣冷冷地看著這個掙紮的家夥,問道:“你們還有其他人呢?”


    “沒有了.十四個兄弟都在這裏,放我走吧,我投降。”


    “拿起武器做傷天害理的事的時候,你已經為自己做出了選擇。如果今天是你們贏了,會放過我們嗎?”安秉臣問。


    “兄弟,不關我的事,是馮有才,就是那個光頭看上了你妹妹,這小子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我隻是個跟著混的,其實也是個苦命人,家裏老婆孩子都張嘴要吃飯,不得不出來混。”這人還有幾分口才,解釋得婉婉動情。


    “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你隻是個聽人差遣的工具,對不對?很好,我現在隻是想毀掉強盜的工具,完全不是針對你個人的行為,放心吧。”安秉臣話音未落就抬槍扣動扳機,不到兩米的距離上五四式手槍的威力相當可觀,對方的天靈蓋立刻在巨響中飛出去半片。這個世界上,為虎作倀者總能為自己的各種惡行找到各種貌似合理的借口,當他們為非作歹時從來不會自問良心,久而久之即使是最醜陋的罪行他們也會習以為常,因為他們可以把所有的罪惡解釋為身不由己,不得已而為之。


    “既然身不由己,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無法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那你們也就不配再擁有這軀殼皮囊,不配被稱為人類,我很樂意幫忙把這些失去主人的軀殼送去迴爐。”安秉臣在心裏恨恨地咒罵著,他再一次感受到力量帶來的愉悅,隻是與奮力突出露軍包圍圈的刺激相比,這場保護朋友的戰鬥更多了一種截然不同的滋味,那種滋味裏不僅有力量的威嚴,也有成熟的喜悅,還有男性的尊嚴。


    他的心因此變得更加堅強,朝著敵人開槍時唿吸沒有一絲紊亂,因為他知道自己所行的乃是天理正義。那麽,這是不是命運女神賜予他這輛神車的終極含義呢?


    “蜘蛛車,感謝你賜予我力量。”安秉臣喃喃自語道,對著最後一具屍體扣動了扳機。


    三個人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把屍體拋進大海,然後又花了一天時間收集匪徒們留下的武器彈藥。安秉臣堅持找個地方把這些五花八門的兵器埋藏起來,這些東西現在絕不能用,也不可以拿到市場上去賣,否則很容易被有心人識破。


    第三天夜裏,安秉臣帶著林子風摸到匪徒們的巢穴,可那裏早已空無一物,這讓安秉臣鬱悶了好一陣子。他原打算從匪徒們的巢穴裏撈點浮財迴來,但留守的匪徒大概聽到風聲不妙,早早卷了洞中剩下的物資作鳥獸散,除了滿地的垃圾殘骸,他們什麽也沒有得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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