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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搓著手,帶著一臉滿意的笑容又一次走進了洞房。


    他一向是個好奢靡、講排場之人,所以府內亭台樓閣都是極盡繁複之能事,盡量修建的格外富麗堂皇!


    雖然比不過皇宮的恢弘雄偉,可是論起精巧別致,隻怕還要更勝一籌。


    這一次,他安排給“新人”的院子,可以稱得上府內景致最好之處之一。


    他之所以這樣安排,一方麵是因為孟茹擔著個嫡女之名,卻是隻能屈居夫人之位,他這是變相給予一種補償。


    另外的原因嘛……


    就是他對於那瘋狂*,依然有些若有似無的模糊記憶。可是也因為如此,他的內心卻是越發的覺得難以忘懷,而且那一日,孟茹那般的嬌弱,如同一朵沾著露水的鮮花,既美麗又讓人心癢難耐。


    否則他又怎麽如此按捺不住,區區三日就過去提親?


    難道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而最最吸引人的就是偷過了,現在卻偏偏偷不到!


    他急不可耐的走進洞房之中,就看見一道粉紅色的窈窕身影正靜靜的坐在g榻之上,如同那含苞待放的花朵,正等待著他的采擷!


    他一把掀開那礙眼的蓋頭,果然就看見了一張千嬌百媚的臉孔。


    杏臉桃腮,櫻唇瓊鼻,頭上梳著嫵媚的飛星逐月髻,鬢邊插著一朵美麗的芙蓉花,真是又美麗又*,而且不落俗套!


    可是……這……這……


    太子整個人愣在當場,饒是眼前這人如何的美麗嬌媚,可是這根本就不是孟茹啊!


    ----------


    “怎麽又來了一頂花轎?方才的花轎不是已經進門了嗎?”


    孟茹本來是扶著喜婆的手,想要以一種最最優雅,最最纖弱的姿態走下花轎,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儀態萬方、身份高貴之人。


    她的腳剛剛邁出,就聽到了這句從她出生之後最最荒唐的話!


    她整個人差點就一個趔趄,直接跌到在地上!


    孟茹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儀態?她一把拽掉自己頭上的粉紅蓋頭,聲音尖利的喊道:“你說什麽!”


    那家丁嚇了一跳,心道,這新娘子可是夠厲害的!


    可是眼前之事實在也是太過離奇了!


    不過是一刻鍾之前,明明有一頂類似的粉紅花轎已經進了太子府中,怎麽現在又冒出來一個?


    “你是得了失心瘋不成?明明今日嫁過來的是我,怎麽可能有其他的花轎?”孟茹哪裏還有新嫁娘應該有的矜持?


    那家丁乃是太子府的門房,向來也是趾高氣昂慣了的。


    有道是“宰相門房三品官”,更何況是太子府的門房嗎?


    此刻,他聽到這個尚沒有進門的女人居然這樣的辱罵自己,心中自然是不高興得很。


    他拉下臉孔說道:“你這話說得真是沒有道理!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說你是今日入府的人,你有什麽證據?”


    哼!在他麵前耍橫,他就偏要氣一氣她!


    孟茹聽了這些混賬話,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證據?


    這還需要什麽證據?


    她自己本身就是最大的證據!


    “你!”孟茹咬牙切齒,“你小心你的腦袋!弄錯了人,隻怕你的小命難保!”


    那門房到底還有幾分見識,見孟茹說話不似作偽,他心中打起了鼓。


    這太子府裏迎娶姬妾一向是如此——就是在天剛擦黑的時候那邊送來一頂小轎子,然後人就進門,換了太子府裏的轎子,然後抬進所謂洞房裏。


    如此這般進府的姬妾沒有二十,也有十五了,倒是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差錯!


    再者說,誰又會無緣無故把自己家裏的閨女平白送到太子府裏做妾?


    真是亙古沒有的奇事!


    那門房到底還是為了脖子上吃飯的家夥著想,心裏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的口氣多少緩和了,低聲說道:“既然姑娘這麽說,那容小的進門去問問!你稍後如何?”


    孟茹此刻真是又氣又急,偏偏又沒有硬闖太子府的規矩,也隻能是忍下心中一口惡氣,繼續漫長的等待。


    這門房心裏琢磨著到底應該把這個有些荒誕不羈的消息告訴哪位主子。


    太子此刻隻怕是在入洞房,就是借他八百個膽子,他也是不敢過去找死的。


    正牌太子妃如今懷了身孕正在安胎,每日裏人參鹿茸燕窩首烏就沒斷過,饒是如此,也是隔三差五就要召太醫入府。這樣的情況,顯然他也是不敢過去找不自在的。


    那門房思來想去,隻能是去暫代中饋之權的金側妃了!


    他本是外園的奴才,自然是沒有資格往裏麵去的,他到了二院處,找了個婆子幫著他傳信。


    他跺著腳等了半天,終於有一個打著嗬欠的丫鬟一搖三擺的走了出來,斜著眼睛說道:“什麽事情?都這個時辰了,還要打擾側妃娘娘的休息?你是不要命了吧?”


    那門房暗自撇了撇嘴,心道,這還沒當太子妃呢,就擺這個排場,犯得著嗎?


    可是,他還是討好的說道:“也不是小的膽大包天想要打擾側妃娘娘的清夢,實在是這事情有些蹊蹺!”


    說完,他就把門口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這方才明明是進來了一個花轎,怎地,此刻門口又來了一個?小的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這才不得已來請側妃娘娘吩咐!”


    那丫鬟聽了這些話,早已經睡意全無。


    她沉吟了片刻,說道:“你跟著我去見側妃娘娘!現在就走!”


    說完,就直接轉身帶路!


    到了金側妃的院子,她先讓門房在門口等著,自己則是快速的進了屋子,把事情說給了正在卸妝的金氏聽。


    金氏頓時眼睛一亮。


    “順姬,你說的可是真的?真有這樣的事情?”


    “啟稟娘娘,奴婢也是覺得不可思議,可是那門房說的信誓旦旦,相信他也不敢說假話欺瞞娘娘的。”兩個人說的都是朝鮮語。


    金氏眼珠一轉,笑著說道:“你帶那門房進來見我,我倒是要問一問,那如今呆在門口的到底是誰!”


    那門房是頭一次到側妃的房間,隻覺得滿眼都是珠光寶氣,簡直不知道該把眼睛放在哪裏了。


    他的麵前豎了一架漢白玉的四扇屏風,不過片刻,他就聽見環佩叮當,香風襲來,他便知道,這是金側妃來了。


    “你且起來迴話!”金氏用標準的中原話說道。


    那門房聽命站起身來,可是頭顱卻是始終低著,不敢抬起。


    “你細細說一說,方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麽!”金氏問道。


    那門房聽出了金氏的意思,就事無巨細,將之前的事情又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金氏緊著又問道:“門口那姑娘長相如何?”


    “長相?這個……小的不好說!”那門房哪裏敢隨便評論太子姬妾的容貌?


    “嗯,這麽說吧,你且高告訴,那姑娘身材是高是矮,人是高是瘦,而且到底是圓臉還是尖臉?”金氏很聰明,她問的這樣具體,那麽門房就沒法敷衍了。


    那門房細細迴想,才說道:“她身材不高,很是纖弱,也是瘦瘦的瓜子臉!”


    金氏心道,這倒是跟她打聽來的那什麽孟茹的形象相符合了!


    難道說那門外的真是孟茹?


    可是那之前入府的又是誰?


    金氏心念微轉,計上心來。


    “你且將那人領進府裏來!我要親自見一見她!”金氏吩咐順姬道。


    順見點了點頭,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對那門房說道:“側妃娘娘的吩咐你可聽見了?快點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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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到底是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了,依著我看,你也隻能自己去問一問了。”金氏和孟茹攀談了幾句,就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樣。


    孟茹急切的說道:“側妃娘娘,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才是今日進府的孟茹啊!不信,您可以現在就去孟府問啊!”


    金氏為難的說道:“如今天色已晚,隻怕是等到天亮了去問,那邊洞房都已經入了,米已成炊了!”


    孟茹聽了這話,頓時恨得牙癢癢,真不知道是哪個不要臉的居然想到這樣卑鄙的主意,什麽李代桃僵,鳩占鵲巢的事情,沒想到居然發生在了自家的身上?


    她咬了咬牙,想是下了大決心,心道,真不如像這位側妃說的那樣,自己去問個清楚!


    “側妃娘娘,請您給我指條路,我自己去找太子討個公道!”


    (你們說洞房裏的美人兒,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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