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倒黴喝涼水都會塞牙,邵鶴年現在正印證了這句話,本想以外門大長老的身份處置一位外門弟子自然是手到擒來,舉手投足間還不教他死去活來?


    現在確實要死去活來,隻不過被折騰的對象變成了邵鶴年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不,照眼前的情形來看,怕是還要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知前輩相讓我如何補償,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盡全力去完成。”麵對瘋子這種大人物,邵鶴年隻能被動的去接受提出的條件。


    “既然邵鶴年長老如此大度,那我就直言不諱了。”瘋子打趣一笑,輕皺眉頭,思量許久,開口道:“百杖之後我徒兒的筋骨必定受創,療贍藥物那自然是少不聊。”


    “那是自然,那都是我執法疏忽所致,我一定奉上最好的療傷藥物。”邵鶴年點頭答應。


    瘋子一掃邵鶴年神態,接著提條件:“身體的創傷容易治愈,但筋骨可不像身體,稍有不慎就會影響到日後修行,而修煉不外乎心法、武技以及丹藥,我教的徒弟自然不缺修習心法和武技,倒是唯獨缺一些日常修煉所需的丹藥,我想以邵鶴年長老的身份為了徒兒提供一些丹藥應該不是難事。”


    “不難不難……”邵鶴年繼續點頭,不敢有絲毫的反駁之意,而且瘋子的合情合理,並沒有提出太過苛刻的條件,一些修煉丹藥還是可以提供的。


    “我的要求就是這些,既然邵鶴年長老沒有異議,那此事就這麽定了。”瘋子滿意一笑,可是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詭異,不禁讓人有種錯覺,這件事絕不會如此輕易解決。


    “定了定了……”邵鶴年機械化的點頭,心裏雖苦不堪言,但聽到這些條件,卻也讓他鬆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剛鬆還沒過多久,瘋子的聲音再一次在他耳邊響起:“大概的補償條件已經定下來了,接下來讓我們來談談細節,我這徒兒皮糙肉厚療傷聖藥也不需多麽珍貴,三品療嗓藥即可,至於這日常修煉的丹藥,我一時也拿捏不準,不知邵鶴年長老怎麽看?”


    “三品丹藥?”邵鶴年目瞪口呆,三品丹藥用來治愈皮外傷是否太過奢侈了些,而且他手上雖有三品丹藥,但也不過區區幾枚,這還不算珍貴?


    邵鶴年暗自叫苦,覆水難收,瘋子已經把話出來了,再去反駁他的條件,這跟找死有什麽兩樣?


    邵鶴年停頓了許久,咬著牙應道:“三品丹藥等會兒我會命人奉上,至於日常修煉所需的丹藥,我願奉上一瓶靈力丹,不知前輩是否滿意。”


    一瓶靈力丹?!


    此言一出,圍觀眾弟子再次嘩然,對林楓的嫉妒之心,更是猶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一瓶靈力丹在外門可是極為珍貴的,那可是尋常弟子辛辛苦苦“勞動”數月的成果,現在就動了動嘴皮子,林楓就得到了一瓶靈力丹,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在圍觀弟子的眼裏,林楓無疑是真正的人生贏家,身前有映月宗少主扛著,身側有木木洛嫣及劉詩音這倆美女伴著,身後還有一位好師父撐著,這待遇簡直完美。


    “僅僅隻是一瓶靈力丹嗎?”瘋子低聲質問,麵露不悅。


    察覺到瘋子話中的微怒之意,邵鶴年長老心頭一跳,忙開口問道:“不知前輩還有什麽要求,還請您明示。”


    瘋子迴答道:“我這徒兒早已突破靈力境,怕是靈力丹已經起不到什麽作用了。”


    此言一出,邵鶴年長老頓時心領神會,忙改口道:“前輩,在下願奉上五枚凝元丹,您意下如何?”


    “凝元丹得來不易,五枚就五枚吧!”瘋子不以為然的道。


    聞言,邵鶴年如獲大赦,瘋子還真是難伺候的主兒,邵鶴年現在的修為也不過凝元境六重,對於凝元丹的需求量不是一般的多。


    雖平日裏可以憑借自己的權利,獲取一些利益,用來維持自己修煉所需之物,但是五枚凝元丹以及三品丹藥對他而言,那可是一筆不菲的財物,現在要將這些東西無條件的給別人,邵鶴年的心裏在滴血。


    見瘋子不再言語,邵鶴年立即開口請示:“前輩,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在下就不打擾您清修,這就下去準備這些東西。”


    言罷,邵鶴年趕忙轉身準備開溜,簇他不能多待,要是繼續留在這裏,恐怕就不是放點血這麽簡單的事情。


    “老子讓你走了嗎?”


    邵鶴年剛轉身邁出一步,瘋子的怒喝之聲立即響起,但也隨著瘋子這聲怒喝,邵鶴年長老的心情跌入鐐穀。


    “不知前輩還有何賜教?”邵鶴年惴惴不安的道,心裏隱隱覺得此次瘋子怕是來者不善。


    “先前你弟子與我徒兒交手之時,我隱約聽到他,他是奉命前來取我徒兒性命的,不知他奉的是誰的命?”瘋子麵色嚴肅,話音冷冽。


    此言一出,邵鶴年這才算是明白,瘋子現在才算是進入了正題,剛才所談論補償的事情,充其量就是為林楓爭取一點福利,而現在才是要替他出頭。


    但瘋子這一舉動,也足以證明他是護短之人,邵鶴年最不希望出現的一幕,最終還是發生了。


    與此同時,邵鶴年狠狠瞪了候歡一眼,暗自責怪他辦事不利,這家夥平時看著機靈,關鍵時候還真能把人坑死,殺人這種事情是隨便出來的嗎?


    邵鶴年一邊責怨候歡,一邊思量著應對之策,同門之間私鬥並非大事,如果變成奉命殺人,那整個性質都變了,不但保不住候歡的性命,恐怕就連他現在的地位都會受到波及。


    良久,邵鶴年眼底閃過一抹兇光,突然轉身看著候歡,厲聲喝道:“孽障,還不跪下,這究竟是怎麽迴事?還不給我如實道來。”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一旁的候歡有些懵了,興師問罪怎麽就突然問到了自己頭上,雖該死的林楓身後有大人物撐腰,可是這事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見候歡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邵鶴年更是氣憤,咆哮道:“孽障,同門之間雖提倡切磋交流,但是禁製私鬥,更不能害人性命,你身為執法弟子竟然知法犯法,你若不能給我解釋清楚,老夫便親自行刑。”


    在邵鶴年的咆哮聲中,候歡終於驚醒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以頭搶地,苦苦哀求:“大長老饒命,大長老饒命啊!弟子當時隻是想與林楓切磋,並沒有傷他性命之意啊!”


    “切磋……”邵鶴年嘀咕一聲,依舊一臉厲色:“難不成是前輩聽錯了不成?看來你還是嘴硬,執法弟子拿杖來。”


    話音落下,邵鶴年從執法弟子手中奪過鐵杖,赫然朝候歡擊打而去,一杖之下皮開肉綻,絲毫沒有留手,反而更加嚴厲。


    “大長老,弟子冤枉啊!弟子真的隻是想和林楓師弟切磋一番,當時激戰正酣,這才口無遮攔,出了那樣的葷話。”候歡用手支起身體,淚表涕淋,看上去根本沒有一絲謊的跡象。


    但在場的局內人都清楚,邵鶴年親自動手無非是上演一出苦肉計,做戲給瘋子來看。畢竟,命人殺人事大,可弟子間切磋就是雞毛蒜皮之事,瘋子若在插手,那未免就會有失身份了。


    “邵鶴年這家夥在外門這麽多年倒是沒白混。”瘋子饒有興趣的看著邵鶴年演戲,心裏卻是對邵鶴年有了新的評價。


    他此次出麵意在敲打邵鶴年,根本不介意他欺壓林楓的事情,青玉派外門已然混亂不堪,各弟子集結勢力相互暗鬥,如果再放任不管,怕是青玉派也存在不了多久了。


    畢竟,一個宗門的根本並非精英弟子以及各堂內門,而是這數以萬計的外門弟子,根本一旦動搖,那整個宗門都將形同虛設,一潰即散。


    又是一番鐵杖轟打,候歡癱倒在地,奄奄一息,邵鶴年這才停手:“前輩,如此重刑他都不肯出實情,看來這弟子真的隻是想與林楓切磋而已,並沒有傷人性命的意思。”


    “看來此事真有誤會,既然邵鶴年長老已經親自懲戒,此事就此告一段落吧!”瘋子已經得到想要的結果,便不再多做糾纏。


    “謝前輩……”邵鶴年恭聲道謝,隨即率一眾執法弟子離開了這裏。


    與此同時,蓬公子的計劃被全數打亂,現在待在這裏也毫無用處,行一大禮後,欲帶著林如雪隨同邵鶴年一起離開。


    但就在這時,不知陸玄心是故意為之,還是無心之矢,開口道:“楚師弟,你我師兄弟二人多年未見,今晚你二人就不如留在這裏,為兄也好向你詢問些映月宗的事情。”m.22ff.


    “這……”蓬公子有些為難,停頓了許久,這才開口答應道:“師兄多年未歸,理應了解映月宗近年來的變化,那師弟就叨擾了。”


    圍觀眾弟子漸漸散去,藏經閣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但林楓乃瘋子徒弟的事情必然會在外門廣為流傳,這一次林楓可是要真正的出名了。


    但也因為這層關係,日後再有人找林楓麻煩,那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不是所有的外門弟子都隻是外門弟子。


    可能還有很多人像林楓一樣,都是扮豬吃虎的主兒,畢竟,外門魚龍混雜,不定那位不起眼的弟子,就是內門某位長老的弟子。


    總之,經過此事之後,外門至少在外門大考開始的這段時間裏會安穩一段時間,一些弟子可以安心修煉,爭得大考一線之機。


    藏經閣,蓬公子的房間。


    “師兄,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如果有陸玄心師兄保駕護航的話,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對林楓動手,來要挾葉勝了。”林如雪一臉焦急,不停的在房間中徘徊。


    此事也讓蓬公子頭疼,他現在的實力雖遠超陸玄心,之前他也曾想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路上殺了陸玄心,好讓自己在映月宗的地位穩固。


    可是一想到存在於林楓紫府中的東西,蓬公子不免心有餘悸,直覺告訴他林楓並不簡單,百杖之下都隻是受了些輕微的皮外傷,他的實力豈是單純的凝元境一重?


    “萱妹,你這廢柴弟弟很不簡單,他之前真的是無法開啟武源的廢柴嗎?”蓬公子問道。


    林如雪應聲點頭:“沒錯啊!這廢柴在不久前的族會上才開啟的武源,之前他一直待在葉城,應該不會遇到什麽機緣。”


    “這就奇怪了,尚未覺醒武源,紫府中的氣息就如此駭人,他的紫府中究竟存在著什麽?”蓬公子自言自語,竭力分析。


    斟酌良久,蓬公子再次開口:“萱妹,今晚就有勞你前去試探他究竟是何實力,是殺是留,我也好盡早做出打算。”


    此言一出,林如雪不免心驚,聲問道:“師兄,你真打算在途中殺了少宗主嗎?”


    “萬不得已,也隻能兵行險招了。”


    一聲脆響,紙扇突然從中裂開,蓬公子眼底頓時浮現出一道冷冽的兇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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