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的編鍾敲擊聲,如珍珠落玉盤一般,在寬敞的大廳迴蕩開來。


    “劍舞!”台上主持的女子,輕喝一聲。


    全場的目光同時聚焦在了那叫司馬倫的禪宗弟子身上。


    朱雀堂那位“伴郎“,聞聲也退出了大殿中央的空地。


    任小石知道招婿的第一道比試開始了。


    司馬倫,麵帶自信從容的微笑,雙手持劍,劍尖筆直朝下,再次向上首的霽明月瀟灑的鞠了個躬。


    而後,彎曲的身軀,猛的一挺,整個人的氣質從溫玉瞬間轉為了出鞘的利劍。


    變化來的如此突然,但又給人感覺,他本該如此。


    眾女隻覺的眼前一亮,大殿中央站立的白袍男子,渾身散發出奪目的光輝。


    這純粹是心理上的一種感受,但是卻是如此的真實,比肉眼親眼所見更加的真切。


    一聲龍吟,這聲音不知是司馬倫手中的長劍發出,還是從他口中發出。


    整個大殿被一股蓬勃的陽剛力量所占據。


    一條金色的飛龍,散發出金色的光芒,騰空而起。在飛龍騰空的一刹那,整個大殿無限的鋪展開來。


    觀舞的眾女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一座孤峰之上。天空烏雲密布、雷聲陣陣,整個蒼穹被飛龍攪拌的風起雲湧。


    飛龍金色的脊背,在這密布的雲層裏,如魚得水,若隱若現,增添了許多神秘和令人不可抗拒的產生敬畏之心。


    任小石被這逼真的全息畫麵,看的心神澎湃,不得不說,即便是最逼真的3d電影,也不能達到如此特效。這是一場視覺的盛宴。


    他打心眼裏佩服,禪宗迷惑人心的能力,這翻雲覆雨的畫麵不是通過視覺捕捉到的,而是直接在人的大腦上勾勒出了一個逼真的景象。


    大腦相信自己看到了“真實“的畫麵。這一點尤其令人駭然。


    龍騰的天空,開始下起磅礴大雨,雨滴無情的將孤峰給擊打,泥漿飛濺。


    眾女心中抑製不住的產生了臣服的心態,功力微弱的甚至有了膜拜的衝動。


    一切都太真實了。


    雨疏風驟,一道金色的烈日,懸掛蒼穹,出現在孤峰之上,與這孤峰似乎隻有一臂之遙,似乎又隔著天塹的橫溝,烏雲散盡,再是一聲龍吟,金色的飛龍,衝天而來,一口將烈日吞下。


    空間猛的一陣收縮,塌陷了下來。


    眾女隻感覺一陣恍惚,眼前的環境一變,身形已經“迴到“到了大殿。


    整齊的吐氣之聲,同時傳出,而後是一陣寂靜。


    如雷的掌聲響起,無數熱切的眼神望向了司馬倫。


    一襲白袍,此刻似乎有了神性一般,變的無比的高大。


    禪宗的弟子,麵露得色。


    司馬倫一收劍,抱拳環繞一圈,幹淨利落的迴身向自己的師兄弟走去。


    英姿颯爽,身後傳來,一陣陣喝彩之聲。


    妍無極臉色發青,盯著司馬倫看了好一陣,再看了看一副局外人模樣的任小石,突然覺的有些沒底了。


    “這次隻怕會落的過於難看了。希望朱雀會的別和自己拉的距離太大。”禪宗的表現已經徹底澆滅了妍無極的信心。


    但現實依舊殘酷。


    這邊喝彩之聲還未落定,朱雀會那方向,婉轉優雅的笛聲已經在耳畔響起。


    寬大的藏青雕雀服已經隨著樂聲鼓蕩起來。一個儒雅的男子在半空中踏樂而來。


    衛旬的舞姿雖然沒有禪宗的弟子絢麗奪目,但是身軀,一舒一展,靜動之間,自有一股自得的寫意,如清風拂麵,令人神誌為之一清,身心猶如被一壺清新的香茗滌蕩而過,全身的齷齪、焦慮、煩惱如塵埃一般被輕輕一撫而過。


    禪宗弟子殘留心中的記憶被刹那,抹去。


    笛聲越來越婉轉,猶如情郎在耳畔的私語,眾女看著空中的舞者,眼中露出柔情。


    眾女隻覺的心中最柔軟的一麵,被輕輕波動了一下,一股暖暖的感覺彌漫身心,這是被愛的幸福。


    這些江湖女子平生從未體驗過如此情感的嗬護,如醉如癡,如夢亦如幻。


    纏綿的傾訴之後,笛聲再次一轉,時間似乎慢了下來。一抹悲傷在眾女心底蔓延開來,自責、愧疚、不舍的情緒隨著樂聲和空中男人悲情的舞姿下,慢慢累積起來。


    在笛聲慢慢轉為不可聞的時候,這種悲情終於累積到了臨界值。


    幾滴清淚,不自覺的在觀舞的女子臉上滑落。


    衛旬離開了,如驚鴻一瞥,在眼前消失,有女伸手想抓住他的青裳,但那青裳卻如水流一般從指尖流淌而過,最終消逝無影。


    絞痛、失去心愛之物的痛苦充斥心扉,整個大殿陷入了低迷,空氣變的凝重。


    抽泣之聲,雖然微不可聞,但卻迴蕩在各處。


    一聲歎息從霽明月嘴中發出。長久以來對自己不能習武耿耿於懷、對人生處境雖然表現的恬靜、知足但此刻在衛旬笛聲的引導下,終究化作一聲不甘的歎息。


    似訴平生不得誌。


    禪宗弟子沒有料到有如此強勁的對手,表情發冷,眼帶殺氣的看向了衛旬。對男人,禪宗的態度是明確的,要麽為我所用,要麽肉體消滅。


    這個衛旬,憑借這一手,足以列入必須消滅的名單。


    遠處紀北塵麵帶笑意,讚許的拍了拍衛旬的肩膀,對自己這個“伴郎”的表現,他很滿意。


    在現場,最先從彌漫的悲情中出來的,是妍無極。他死死盯著任小石,最先發現了任小石的反常。


    “他被震懾住了?”良久不見任小石有任何變化,隻呆呆的佇立在那裏。沒有聲音、沒有動作!甚至沒有眼皮子的眨動。


    “在搞什麽鬼!”


    任小石“定身”的時間有些久了。久到觀舞的眾女,陸續從悲境中出來,發現了他的怪異,盯著他,交頭接耳私語起來。


    霽明月或許是沒有靈氣加持,最後從衛旬營造的悲情之中出來的,看著眼皮底下的男人,她眼中也露詫異。


    就在大家最後一絲耐心將被消耗殆盡的時候,大殿的氣氛開始有些轉變。


    眾女發現,自己盯著的這個男人,所站立的背景,開始慢慢的虛化,在視野裏緩緩淡去,邊上觀戰的師姐妹們不見了,整個大廳的牆壁不見了,大殿也消失了。


    一片荒蕪的赤黃色的荒野,風沙卷起,眼睛似乎被沙子吹過,有些不適,視野開始變的模糊不清。


    風暴起了,帶起黃沙,從遠處襲來,半個天際被漫天的風沙給籠罩。


    一切變的餛飩,荒野正中出現了一個佇立的男人身影,在這天地間顯得異常顯眼。


    風沙中的男人,似乎站立在天際,又似乎就在眼前,他身上沒有任何衣物,赤裸的身軀、完美的線條,靜靜的在風沙中,望著風沙起的來之處,望向大地的盡頭。


    風沙從他發鬢掠過,從他棱角分明的雙唇劃過,他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雙眸變的異常的深邃。


    大地一般沉穩的無形氣質在這個似乎亙古便存在的男人身上散發出。大地一般的氣質如有實質的氣味,撲鼻而來。


    大地便是他,他便是大地。


    “身體,不用鐫刻任何文字;


    嘴唇,不必編撰任何言語。


    隻是站在那裏,如同赤裸、堅毅、廣袤、寬容的大地,接受風沙烈日的鞭撻。


    一切便在時間的催化下靜靜發酵。。。。。。”


    男性、猶如大地廣袤的氣質在所有的女人心底迴蕩,塵封幾個世紀的男性美,以最純、最徹底的方式展現出來,直抵人心。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叮!宿主令200名戰鬥力高於100點女性同時陷入癡迷狀態,任務:震撼全場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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