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星戴月,任小石做好了長期亡命的準備,沒有重迴青山鎮,也沒有向鳳雛幫的方向行去,而是向北方逃亡。


    在馬上跑了一個時辰之後,轉入一道峽穀,風光漸漸變得險絕起來。兩側山勢險峻,山上遍布著飛石。天被夾在兩山之間變成了一道狹長的豁口,陰沉沉的,憤怒地對峙著急行中的任小石。


    一抹烏雲,被風吹開了,皎潔的夜光鋪了下來。


    月光下,任小石看到了一群熟悉的鳳雛幫幫眾正背朝自己佇立在峽穀中間的陡坡上。


    “莫非在等自己?“任小石想不到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任小石拉住了韁繩,沒有再做無謂的逃跑,這樣距離插翅難飛。坐在馬背上打量著山穀裏的人,靜靜等待。


    時間過的很漫長,氣氛讓他感到異常的壓抑。


    任小石感覺越來越不對,前麵那一群人像似沒有聽馬蹄聲,沒有人轉頭看一下,也沒有人動一下,依然筆直的站在著。山風吹來,將黑色的長發和五彩的長紗群帶起,隨風舞動。


    草木隨風搖曳,唯獨缺了本該有的人的氣息。


    抽出了掛在馬鞍一側的長劍,任小石下馬,輕身向山穀中間潛去。


    “血腥味?”淡淡的血腥味傳來,任小石皺眉握緊了劍柄向前跑去,血腥味越來越濃。


    輕輕的拍了一下離自己最近的女孩子的肩膀:”師姐“。


    對方依然沒有動,任小石手掌傳來冰硬的感覺。對方的頸脖處有些發青,任小石站在背後將視野聚焦在對方近在咫尺的頸部,突然起了一陣疙瘩,緩緩繞到了對方正麵。


    是葉翠翠!她臉色發青,雙眼的眼珠已經不知所蹤,隻在原本標致的臉蛋上留下2個深深的血洞,血液從失去眼球的眼眶裏流出,在青色的臉龐留下兩道凝結的血痕。


    她不是站著,雙腿間被自己的長劍給支撐住,深深沒入腹部的長劍讓她沒有倒下,而飄逸的長裙又遮住了長劍,屍體依然站立。


    如此多站著的屍體,全都是眼球被挖,身體被自己的長劍給釘在地麵,無一例外的從下身沒入腹部。


    強忍著胃裏的不適和內心的恐懼,想將王翠翠給放倒,但屍體過於僵硬,如石頭一般直壓下來。任小石狼狽的想躲開,依然被屍體壓倒在地。


    血腥味異常刺鼻,空洞的眼眶緊挨著任小石的臉龐。廢力才將這屍體給踢開。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挖一個大的土坑,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用長劍挖一個能放的下十多個人深坑,即便任小石在男人這個群體裏,算是武功初有所成,一劍揮去總能挑走一大塊泥土,但依然在耗到天微亮的時候才算完成。


    將冰塊一樣的屍體一具具放入深坑裏,對這些女子任小石沒什麽感覺,對鳳雛幫也沒有歸屬感,按照這世界上的標準,男人對女人恨一點,也是可以理解,但是有現代生活經曆的任小石的記憶。不能讓這些屍體就這樣暴露在野外。


    “死者也是有尊嚴的。”


    一具具的屍體,拔出、背入深坑。


    ”大師姐是不是逃了?“任小石點了點人數,除了大師姐,其餘的人都在了。內心還是希望大師姐能逃出生天,之前也算是她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深坑給填平時,天色已將近中午,累了一整晚,也不管腳下埋著的屍體,一屁股坐了下來。


    “或許對自己是好事,賀盈盈應該還沒來得及通知劉師姐的事情,或許她也已經被殺了,這明顯是一起針對鳳雛幫的仇殺。”想到此處任小石反而沒了急切跑路之心。


    “哎~“一聲歎息聲傳來,豔陽當空的正午,任小石頭皮一陣發麻。


    “誰!“握著長劍,任小石,猛的翻身躍起,四下打量。


    “大師姐?“任小石看到大師姐,用長劍支撐著身體,出現在身後的樹下。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卓而不群的大師姐嗎?


    白色的輕甲身是血漬和泥土,左手虛弱的掛在身側,血液從手臂上順著流了下來,右手用力握緊長劍支撐著身體,一支折斷的箭矢,沒入右肩。整張臉因為失血,已無一絲血色,雙頰滿是汗水夾雜塵土幹涸後的汙垢,長發雜亂的散在肩膀上,因為汗水,臉龐前的發絲,緊貼臉上。


    任小石跑過去,將大師姐側身扶住。


    “此地不宜久留,你背我上馬。“大師姐的聲音很虛弱。任小石沒有遲疑,”師姐,我先給你止血“說罷也不等對方反應,將自己身上包著的“紗褲”撕了一長條,這“紗褲“原本就是胡亂當短褲巴紮隱私部位的,少了一大圈後,輕薄了許多,讓任小石有些尷尬。


    現在也沒有時間顧及這些,將大師姐流血懸掛的手臂的傷口給紮緊了


    “師姐,暫時隻能先這樣,紮太久這支手臂會廢掉,我先找個地方,再重新處理。“


    大師姐,似乎在強力支撐,閉著眼點了點頭。


    任小石將其抱上馬背的時候,整個人徹底昏迷了過去。任小石隻得在她用雙臂夾住她無力的身軀,雙手扯著韁繩催馬向前跑去。


    出了山穀,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任小石不敢在這樣空曠的地方馳騁,太顯目了。


    馬背上的大師姐的身軀似乎越來越冰涼,怕再在馬背上顛簸,大師姐這條命估計會保不住了。


    抱起昏迷的大師姐,從馬背上躍下。順勢在馬屁股上深深割了一刀,馬兒吃痛,人立而起,撒腿向前衝去。


    將傷者背在背上,任小石沒有繼續向前,改變了方向,向草原深處走去。


    高大密集的雜草越來越多。找了一個略微有點起伏的小丘陵背後,將大師姐放了下去。試著用手碰了下她的頸部大動脈,還在跳動。


    沒再耽擱,探手在大師姐懷裏尋找,看看有什麽可以治療的藥物,行走江湖都會貼身帶些能急救的藥品,這是常識。


    摸索了半天,任小石臉色有些不好看,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大師姐使用過藥物,懷裏空無一物!


    這下任小石才真正有些慌張起來,靠自己簡陋的巴紮手法,如果沒有藥物,肯定會失血而亡。


    此時臉色大師姐白的怕人。


    “就信你一次!任小石”說罷,盤膝坐下,將大師姐的頭枕在大腿上,撬開對方嘴巴。對著自己的手腕狠狠割了一道口子,刹那手上鮮血狂湧而出,任小石將傷口湊近大師姐的雙唇。


    任小石不相信這樣的原始手段能補血,但腦海中任小石的記憶一直強調這種野蠻的方法可以補血,雖然不是學醫出身,但是現代醫療知識即便隻是皮毛的人,也會對這種方法嗤之以鼻。


    任小石轉念想到這個陰盛陽衰的世界,按照自己原本的常識,也絕對不會相信有這樣的世界存在。


    這世界的記憶一再出現下,任小石選擇了暫且一試!


    果然有效果!大師姐的身體似乎開始暖起來了。


    任小石雙眼發黑,感覺全身發冷,更要命是手腕的傷口處血液的流速越來越快,大師姐好像在主動吸允自己的血液。


    任小石一陣後悔,“自己救她一命,莫非她要將自己吸幹?“


    想抽迴自己的手臂,但不知道什麽時候大師姐已經單手緊緊掐住自己的手臂,任小石心頭一急,暗道一聲“不好”,想用力抽迴手臂,但一用力,一口氣上不來,整個人徹底暈倒在地。


    “為什麽遇到的每一個女人都如蛇蠍啊!”任小石腦海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


    柳亦璿在人前話並不多,作為鳳雛幫幾個被重點培養的年輕一代,她時常需要在人前顯示自己獨當一麵,需要做出一個師姐應該有的樣子。


    遠離人群的時候,她的冷漠會褪去,優雅和清淡就顯得自然而然。


    醒來後,看見暈倒在腳邊的少年,正是破格入取的小鎮少年。


    身上的毛發一絲不存,赤裸著上身。皮膚帶著健康的麥子色,線條分明,臉色煞白,表情是一種不甘的痛苦。


    柳亦璿看到少年凝血的手腕,結合之前昏迷中的夢魘。了然是這少年救了自己。


    她猶豫自己該不該直接將他給滅口。


    女人高高在上,奴役男人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女人可以玩弄男人,可以肆意將男人做成花肥。


    但如果一個男人哪怕是少年,主動觸碰了一個女人的身體,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對女人來說都是莫大的恥辱。更何況自己還是元陰未破的處子自身,從未被“男毒”給困擾過。


    “男人絕對不可以騎在女人身上。”拿起了長劍,柳亦璿準備讓對方在安靜中死去。


    劍刃在觸及皮膚的時候,硬生生的停住了。


    昨晚慘死的同門,正是這個少年給了個安神之處。對自己算是功過相抵,但對死去的同門,這少年是有恩的。


    柳亦璿最終說服自己將長劍扔下,“就算代為慘死的師妹們,報一個恩。”伸手往懷裏準備掏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藥。


    一個女人即便經曆過戰鬥,也對自己的貼身衣物了如指掌,柳亦璿手伸到自己懷裏的時候,臉色變得煞白。


    貼身的衣物被人動過了,衣物下麵淩亂不堪。


    昨晚攻擊自己的清一色是女人,不可能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情,而且江湖鬥爭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但大家都有個默契,女人間的戰鬥,即便將肉體砍的細如絲,也不會有猥褻對方肉體,或者讓男人來猥褻女人肉體的事情,這是江湖大忌。


    柳亦璿臉色通紅的想到一種可能,再次拿起了長劍。


    “除了地上這剛入江湖,看自己傷重,亂投醫的少年,不會再有誰能做出此類人神共憤的事情。”


    正待一劍刺下。


    昏迷中的少年,痛苦的呻吟了下,柳亦璿看他臉龐痛苦的扭曲了下。


    “一命抵一命,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命。”


    拿出之前倉促扔在兩胸間的一陶瓷小瓶,將其塗在任小石的手腕處。扶起少年的頭,將一顆藥丸放入他的嘴裏。一掌拍在任小石的喉嚨,將咽喉給震開。


    任小石是在第二天清晨時分醒來的。大師姐終究沒要了自己的命,但他心有餘悸。就自己這碰女比衰的運道,還是躲女人遠一些。


    兩人都不是話多之人,呆了大半天才知道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柳亦璿中的毒叫靜思散,名字很文雅。


    “這藥是男人發明出來的,專門針對女性。讓女人吃了五十天內功力盡失。”任小石看不出她的態度,語氣很平和。


    細問才了解這世界的毒藥的神奇。


    靜思散對男人不會有影響。對女人來說,也不需要解藥,五十天後功力反而會略有小漲,原本是某個男性為提高男人的靈力吸收能力而發明的,但沒有成功,反而意外的發現了對女性的抑製作用,功效一經披露,當天晚上這男人就在家成了烈士,死狀及其慘烈,身上無一完肉。


    身死之後,配方也就流露了出去,從此就禍害起整個女性江湖。


    “這藥應該是投到那天早上的粥裏。”當天隱約感覺有些不對,還獨身出去查了一遍,倒沒有想到這麽多人看著的粥裏被人投了毒。


    “賀盈盈,捅了你一下,消失了?劉彬彬呢?”


    任小石覺的必要給自己留條後路:“賀師姐將帳篷點燃後,我就昏死過去了,醒來後已經空無一人,馬屁倒還剩兩匹。”


    柳亦璿思量了一下,在心內思量:“賀盈盈,一直想要大師姐的位置,下個月又正好是一年一度的排位,她是有理由對我下手,但搭上這麽多同門的命,她還不敢。”


    “她還對你說過什麽?”


    任小石猶豫了下。


    “說!”


    “她殺我前,問我,她和你比,誰更漂亮。”


    柳亦璿似乎覺的這問題有些可笑,沒有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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