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世界和平, 為了宇宙的安寧, 要防火防盜啊^_^  而在蘇碧曦死後來到的下一個世界,再下個世界,連續十幾個世界, 都沒有再遇見他。因為世界規則限定, 蘇碧曦需要在活過一定的時間後方能死去, 她繼續孤獨地渡過了漫長的歲月。隨後許多個輪迴,她隻有很少的機遇能夠遇見愛人。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蘇碧曦都無比珍惜,從不願意離開愛人一步。


    蘇碧曦第一眼看見端鈞真尊, 就再次感覺到熟悉的靈魂波動, 不禁喜極而泣,不顧一切衝上去抱著他嚎啕大哭。


    她找他找得太久太久,這一路走得太遠太遠, 遠得她就要堅持不下去了。薑雲白被她哭得十分莫名, 雙手卻不自覺得抱住她, 連心都不可思議地軟了下來。心裏隻想著, 隻要她不哭了, 讓他做什麽都願意。


    瑤光真尊此刻連動也不會動了。他那個幾百年看見女修跟看見豬完全沒分別的小師弟, 竟然會蹲下來,雙手抱著隻到他大腿高的小丫頭,低聲輕哄, 臉上的溫柔表情連自己都沒見過。不過這下也好了, 基本不用向小丫頭再問了, 自己此刻應該考慮的是作為大師伯,要給小丫頭什麽見麵禮好了。小丫頭作為未來的化神修士,又是他們這一脈最小的弟子,再看著小師弟當著眼珠子一樣疼的架勢,必須想法子護住啊。天品資質的天才修士,在成長途中隕落的,實不在少數。


    “端鈞啊”瑤光真尊也是不容易,頂著師弟譴責的目光開了口,“先讓小丫頭別哭了,辦正事要緊。”拜完師,你們兩個迴去把天樞峰淹了貧道也不管。


    薑雲白也是被小丫頭哭得沒有了辦法,更是想不出來什麽別的主意,隻得拍拍小丫頭,再在小丫頭身上施了一個除塵訣,再用帕子把小丫頭的臉弄幹淨,給小丫頭輸入一些靈力,讓小丫頭的臉『色』好看一些。這才低下頭對已經停下哭泣的蘇碧曦說:“先不要哭了,迴答掌門師伯的話,好嗎?”


    看完薑雲白做這一切的眾人:“……”


    瑤光真尊在心裏罵了一句娘,咳嗽了一聲:“小丫頭,告訴掌門師伯,你還夢到了什麽啊?”別問他為何是掌門師伯,看這個樣子,端鈞這個小徒弟要還是跑了,他就去給師尊擦他的看門妖獸去!


    蘇碧曦被薑雲白這麽細細照顧著,熟悉的氣息圍繞在身邊,全身每一根汗『毛』都舒服得鬆展開來,心裏就像吃了蜜一樣甜。被薑雲白拿錦帕細細擦過臉後,臉『色』更是好看了很多。聽見瑤光真尊問的話,更是『露』出了一個讓眾人覺得花開的笑容,答道:“迴掌門師伯,真尊還教了我太上輪迴名始劍訣。”


    聽到這個劍訣的名字,幾位峰主紛紛徹底沒了再去爭搶蘇碧曦的念頭。太上輪迴名始劍訣是薑雲白自一處仙人遺跡得來,知道的人隻有幾個親近的師兄弟,宗門其他人都是聞所未聞,更何況一個五六歲的凡人小丫頭。薑雲白憑著這個劍訣,以他的本命劍朝空,曾經力挫一個血祭了整個城池的魔道大乘修士及數位魔道化神修士。最後還殺上他們的老巢,把這個魔道門派屠了個幹淨,其中還有破關而出的兩位散魔。自此以後,薑雲白作為大乘期的一大殺星名號,天下廣為流傳。


    現在蘇碧曦竟然在夢裏就被薑雲白教授了此劍訣,還是在薑雲白神魂神遊的不知情情況下,可見兩人因果緣分之深,師徒緣分天定。修真者雖然講究人定勝天,但是在天意注定如此之時,還是應該順天而為的。


    瑤光掌門顯然也是這麽想的,隨即笑道:“師徒緣分天定,既如此,小丫頭,現在正諸多師長當麵,你就給端鈞行拜師禮吧,隻需叩拜三次即可”偏頭看了一眼薑雲白,“師弟你沒意見吧?”


    “可。”薑雲白自然是答應。


    蘇碧曦隨即在童子拿來的蒲團之上端正跪下,向薑雲白叩拜三次,行了拜師之禮,並在心裏立誓,此生定護師尊萬全!


    拜師禮既成,瑤光真尊作為大師伯,自然笑嗬嗬地給了蘇碧曦一座可抵擋散仙三擊的府邸,隨即眼光若有似無地向周圍幾位峰主看了看。


    幾位峰主心裏暗罵一聲老狐狸!當著他們的麵拜師,又率先給了那麽厚的見麵禮,不就是做給他們看,讓他們也出出血嗎?即便如此,他們也得捏著鼻子認了,紛紛給了蘇碧曦極為豐厚的見麵禮。


    瑤光掌門在眾人給完見麵禮後就十分光棍地溜了,眾人也帶著弟子告辭離去。程珌在走時還朝著蘇碧曦眨了眨眼睛,蘇碧曦瞬間明白了他是說他的見麵禮以後再給。這廝從前世就跟蘇碧曦關係極好,現在更不必說。


    “曦兒,隨為師迴天樞峰吧。”


    薑雲白說這句話時,周圍的空氣明顯冷了一陣。蘇碧曦在心裏偷偷一笑,這廝總是見不得自己跟其他人包括同『性』關係好。這麽多年了,這個小脾氣一點也沒有變過,而蘇碧曦自己更是縱著他的小脾氣。


    這麽多年不得見,如何舍得讓他不開心了。


    天樞作為北鬥七星第一的位置,曆來有貪狼的別稱。在遠古流傳下來的仙人傳說裏,執掌天樞星的為貪狼星君。貪狼星君曆來被認為能『蕩』平人間不平事,所以速來清元仙宗當任天樞峰峰主的都為戰力極強的大修士。自來劍修的戰力都為同階公認第一,是故天樞峰自清元仙宗立派以來,居住的都是劍修。劍修終身隻修一劍,對身外物素來不多在意。天樞峰按照這群戰鬥瘋子的審美建立,除了一堆被劍氣弄得『亂』七八糟的奇形怪石,和簡陋的不能更簡陋的山洞作為洞府以外,真得不用指望這群劍修還能有其他審美。


    蘇碧曦作為在天樞峰上住了一輩子的唯一一個女修,自然是對天樞峰的現狀不能更了解。所以當薑雲白抱著她穿過一片竹林,來到一個兩層竹樓前,竹樓旁邊掛滿了爬藤植物,窗戶上更是掛滿了淺紫『色』的天菱紗,竹樓前後被竹林牡丹環繞的時候,蘇碧曦剛剛止住的淚又掉了下來。愛人一直在瑤光峰上,沒有離開過一步,想必是在自己收見麵禮時,就用分神琢磨著布置了這一切。


    他們已經有那麽久沒有見過了,他依然記得自己喜歡紫『色』,喜歡牡丹,喜歡竹林。


    他一直想給她,他所能給的一切。


    對比一下唐夫人,再想想自己拋下幼女自盡而去的母親,真是高下立現。唐夫人不是蘇碧曦的母親,待她與親生無異。而自己親生的母親心中,小女兒恐怕是一點地位也沒有的,否則就不會在明知大房伯母刻薄的情形下仍然自私而去,讓蘇碧曦從小無依無靠。


    吳國公太夫人也是盡力為小孫女好,為蘇碧曦安排了她認為的後半生的依靠,在孫女反抗時更是隻認為是孫女一時不懂事,往後便明白她的苦心。而且吳國公太夫人已經油盡燈枯,根本無法再為孫女謀得其他出路,隻得把蘇碧曦抬上了廣寧侯府的花轎。


    蕭煜在自己最艱難的時候聽聞心上人定親,自己更是沒有選擇地要迎娶一眾從未見過的高門貴女,心頭更是萬念俱灰,故從此把蘇碧曦埋藏在心底深處。卻因為蘇蘭箬的瘋狂舉動,讓壓在冰山下的火種重新點燃。原來蘇碧曦並不是甘心嫁給劉克莊,原來她一直等著他來迎娶,原來她甚至沒有跟劉克莊圓房。這麽多他錯過了的事實突然一下剝開在他眼前,蕭煜竟一時不知道拿蘇碧曦怎麽辦了。自外祖母去後,他在世上唯一在意的人便隻有蘇碧曦,現在他們更是有了夫妻之實,他如何才能再從心裏剜去她,再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折辱?


    蘇碧曦很清楚,她的祖母和蕭煜都是一廂情願地替她選擇了最適合她的路,結果原主一路走來,不滿二十歲便一屍兩命。蕭煜此時隻是知曉了她對他一直有情,並不知道他自以為是給蘇碧曦選擇的路帶給她的是怎樣的傷害。而這一切說是沒有用的,必須讓蕭煜有切身之痛,親自感受到這樣的痛苦,才會真正理解原主前生帶著沒有出世孩子一起死去的無盡痛苦。


    隻有品嚐過即將失去的恐懼,才會更加珍惜。


    一個多月後,突-厥新任可汗派遣使者來朝,朝廷舉行國宴宴請使者,在京三品以上官員及誥命均需參加國宴。唐夫人和蘇碧曦都有品秩在身,俱是要參加國宴。


    本朝民風開放,國宴之上素來安排夫妻坐在一個席位。待蕭煜坐到上首禦座之上,便看見蘇碧曦頭上戴著金累絲鑲寶石青玉鏤空雙鸞牡丹分心,綰著金累絲嵌寶鑲玉牡丹鸞鳥紋掩鬢,項上戴著鑲嵌金絲如意瓔珞圈,裙邊係著青草『色』盤長結玉佩,身上穿著縷金富貴牡丹孔雀開屏襖,下著碧綠『色』祥雲百鳥撒花裙,美得不可方物。而她身邊的廣寧侯世子劉克莊卻冷淡地坐在一旁,不曾與蘇碧曦有過一語。蕭煜臉『色』沉了下來,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宴席過半,宮廷樂舞盡然結束,突-厥一位使者突然從席上站起,用流利的漢語出言道:“尊敬的皇帝陛下,鄙國上下對於神武將軍蘇章伯父子素來尊敬,想必蘇將軍之女武藝定然是青出於藍。今鄙國素則柯郡主仰慕蘇郡主已久,特請蘇郡主賜教。”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蘇碧曦的父兄俱是戰死在對突-厥的戰場,手上突-厥人『性』命無數,突-厥人對於他們恨之入骨。此番這個突-厥郡主前來挑釁,必不是善類。而熟知蘇碧曦武藝的蕭煜更是心頭一驚,便湧起滔天怒火。蘇碧曦武藝僅僅是父兄生前教導,連收拾深林裏的野獸都不行,哪裏比得上突-厥人全民皆兵,人人練武?這個使臣更是有備而來,借由已故的蘇將軍父子之名,根本容不得蘇碧曦拒絕。真是其心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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