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世界和平, 為了宇宙的安寧,要防火防盜啊^_^  周綠玉是重生過一次的。


    前生當她從掙紮了幾年的末世最後被喪屍分屍, 來到山清水秀, 鳥語花香的世界時, 她曾經由衷感謝過上蒼,給她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但當她確認這是一個她曾經看過的女主修-真小說裏的世界, 而她即便修行到了元嬰期, 仍隻是一個死得悄無聲息的女配時, 周綠玉就明白,這隻不過是一個另類的末世。


    她費盡周折提升自己的實力,搶奪所有的機緣,尤其是屬於女主的那一份。


    因為正是因為女主在獸『潮』時遇險, 本命燈即將熄滅,才導致女主師傅,修-真界最年輕的大乘修士薑雲白與妖皇大打出手。


    妖皇命令手下幾大妖王血戰人修,致使她被一妖王輕易抹殺。


    她恨妖王如同拍死一隻蒼蠅一般照麵就抹殺了她, 她更恨女主蘇碧曦害她遭遇本不該她遇見的殺機。


    論出身, 她本是鄉中告老官員之女, 而蘇碧曦隻是一個鄉間修建善堂孤女,不知父母, 身份低下。


    論天資,她隻不過是三係靈根, 而蘇碧曦靈根極好, 什麽都不做就有了極好的師尊, 功法和法寶,而她一路千辛萬苦修至元嬰,獸『潮』正是揚名立萬的時機,卻遭遇這樣不體麵的死法。


    她周綠玉此生與蘇碧曦不共戴天!


    在周綠玉得知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已經到了清元仙宗來村子裏收徒的前幾天。


    她決不能讓蘇碧曦再次跟前生一般輕而易舉就拜入門派,從此登上通天大道。於是她趁夜騙過小丫鬟,把自己白日裏弄的鐵海棠汁『液』倒入善堂的水井中。


    雖說可能會毒害善堂的無辜之人,但是並不損及『性』命,無甚大礙。修真之人,仙途之上哪裏能不沾絲毫惡業。哪裏像蘇碧曦一般,被師尊護得跟稚子一樣天真無憂。


    而現在符合條件的幼童已經全部檢測完畢,蘇碧曦仍然沒有來,想必鐵海棠汁『液』的味道她必是深有體會。


    見適齡幼童均已測試完畢,仙師準備帶人離去。善堂的主事猶豫再三,終於開口:“仙師,善堂近日多名幼童腹瀉嘔吐不止,好幾名高燒不退,眼見就要不保,村裏郎中均毫無辦法,可否煩請仙師……”


    清元仙宗的幾個築基弟子對視一眼,後為首的築基後期弟子答道:“此事為吾等來此所見,修仙之人,責無旁貸。你且領吾等前去。”


    善堂主事及幾位幫傭自然千恩萬謝地在前麵領路,而周綠玉則是目眥欲裂。


    這群標榜自己是修真人,對凡人不屑一顧的仙門弟子,何時如此多管閑事?依他們的『性』情,就算此地有瘟疫漫延,十裏不存人,也該不管不顧才對。


    周綠玉自末世而來。末世之下,喪屍固然可怕,更加可怕的是人心。


    生吃人肉之事比比皆是,親人愛人友人互相殘害,因一時善心悔不當初等等,人間早已成為地獄。周綠玉在末世開始之時被愛人拋棄。


    瀕死覺醒異能找父母卻被父母弟弟發現有異能,出賣給安全基地換來工作和房子。最終也是因為異能耗盡而被信任隊長遺棄,致被喪屍分屍而死。


    活著被喪屍啃掉身上的肉,骨頭和器官的感覺,她永生永世難以忘記。所以她發誓,永生再信任任何一個人,更不會有任何沒有用的感情。


    大道無情,視眾生為芻狗。


    修真之人中,的確存在蔑視凡人為螻蟻的修士。


    畢竟修士脫離凡俗,壽命更是長久,大道可期。舉手間排山倒海,滄海桑田不過一瞬。殊不知,修士仍然是來自凡人之中,凡人更是修士的根基。


    修士雖然辟穀,不食五穀雜糧,然而卻逃不開凡人的七情六欲,逃不開凡人的因果羈絆。


    因此在有眼界的修士來看,積善因,與凡人為善,出世而入世,更加符合大道。


    善堂之內,幾位築基修士看過幾位生病的幼童,確認為中毒,商議之後拿出一粒凡人也可以服用的解毒丹『藥』清塵丹化水分別吞服。


    幼童們的症狀立時便有所緩解,昏『迷』的幼童還紛紛醒來。主事和幫傭都納頭就拜,孩童們也是跟著磕頭謝恩。


    清元仙宗的修士們自然趕緊扶起,言道不敢。


    他們在此地招收弟子,有三名幼童有靈根,已是超出意料的喜事。招收徒弟自然是與此地建立了因果,庇護此地乃是應該。更何況是善堂幼童出事,他們剛巧遇見。如若袖手,以後恐生心魔。


    而救下孩童,還能積善因,消去一些因果業障,簡直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他們自然是樂得去做的。


    此間事了,已經迴家收拾好東西等候在村口的三名孩童俱已到來,為首的築基弟子拿出一艘飛舟,正打算輸入靈力使飛舟變大,突然善堂幫傭抱著一個女童喚住他們。


    女童應是中毒之人,而且身體根底不佳,臉『色』蒼白,但是眉眼靈動,眉心還有一顆朱砂痣,極為玉雪可愛。眾弟子不由得看向來人。


    女童見築基弟子轉過身看他們,便掙紮著從幫傭懷裏下地,對著眾弟子顫抖行禮,糯糯地開口:“謝謝仙師救了我們。仙師知道端鈞真尊嗎?真有這個人嗎?”


    端鈞真尊!


    是那位未滿三百歲晉階大乘,師承七劫散仙,以一劍證道,修真界最年輕大乘真尊,他們清元仙宗千年未有的絕世天才端鈞真尊嗎?


    一眾築基修士心裏燃起了驚濤駭浪,一位山野的垂髫小兒,吃飯都估計還要人喂了,竟然問起了端鈞真尊。這個事實確確實實發生了,容不得他們不相信。


    為首的築基後期修士程珌震驚過後,盡量放緩語氣,拿出自以為最和善的笑容蹲下身來,對著小姑娘:“小妹妹,自是有這個人,你怎麽知道端鈞真尊的呢?告訴哥哥好嗎?”


    白癡!


    蘇碧曦在心裏白了程珌一眼。以為她是三歲小娃娃嗎?這樣就想騙她把底都抖了。


    說好的清元仙宗四傑之首呢?


    這樣也能騙得天下的女修士如癡如醉?


    不過也可能是看著她小,比較好騙?


    而且程珌已經六十多歲了,當她爺爺都夠了,還好意思叫小妹妹。


    蘇碧曦剛來到這個世界就因為中毒昏『迷』,在昏睡的時候接收了原主的記憶。


    原主在此次招收弟子後拜入清元仙宗,因為靈根極好被門派眾多大修士所爭搶,最後因選取修煉心經原因拜入師尊膝下。


    師尊沒有徒弟,把原主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悉心教誨劍道,幾乎是抱在膝上疼寵著帶大的。


    及至獸『潮』,原主因為重傷暴『露』了體內的鳳凰血脈,引起萬獸體內血脈沸騰,引來妖皇。


    原主用掉所有底牌之後被妖皇生擒。妖皇原打算用妖族聖地的梧桐木焚燒原主化出真身,再吃掉原主提升血脈。


    不想引動原主元神燈,端鈞真尊趕到,與妖皇大打出手。然端鈞真尊和妖皇兩敗俱傷,原主被妖皇真火焚燒,未能涅盤而死。端鈞真尊奪迴原主屍骨後,不久坐化。


    原主對端鈞真尊懷有深切的孺慕之思,敬重親切之情,端鈞真尊是原主在世上最為重要的一切。


    原主本是為了人界安危奮不顧身才深受重傷,自己死而無憾。卻不想累及師尊,縱使死後也是不能瞑目,深藏於神魂之中的悔恨和痛苦片刻不能停息。


    蘇碧曦幾乎是被這樣的苦痛所灼傷而醒,醒來之後就得知清元仙宗的弟子即將離開,忙讓善堂幫傭抱著自己過來,方能看見程珌這樣的傻樣子。


    眼下最重要的是再次拜師尊為師。


    蘇碧曦在來的路上就打定了主意。


    原主因為靈根的原因被眾高階修士爭搶,也為原主和師尊樹敵頗多。如果原主從入門就已仰慕師尊,那眾修士自持身份,也不會再有異議。


    思及此,蘇碧曦抬起頭,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程珌。


    “夢裏看見過,他還教了我寫他的名字了。”


    端鈞真尊的名字!


    如果說一個五六歲小娃娃知道端鈞真尊還可能是道聽途說以外,那端鈞真尊的名字則肯定是知者甚少了。


    無他,大乘期真尊的名字知曉之人本就少。而且真尊的名字及道號,一旦被有因果者提及,在一定範圍內,修士本人多少會有些感應。


    至於感應如何,就看因果深淺以及範圍遠近了。


    連本是清元仙宗四傑之一的程珌都是聽自己的師尊提及的,還被囑咐切記不可隨意唿出。如果這個小娃娃真得能叫出真尊的名字……


    “小妹妹,真尊告訴你他叫什麽名字啊?”


    “他說他叫薑雲白,還讓我以後去找他。”


    這真的是端鈞真尊的名字啊。


    程珌『露』出自以為最和藹可親的笑容,“小妹妹,端鈞真尊是我們清元仙宗的太上長老,哥哥帶你去找他好不好?”


    “仙師不可!”


    這日下午,蕭煜忙完了政務後,有了閑暇,便迴到後殿來尋蘇碧曦,想著陪她在牡丹園裏走走。


    蘇碧曦自有孕以後,動都不肯動一下,能躺著絕不多坐一會兒。太醫又再三叮囑,有孕的『婦』人,需每日早晚各走動半個時辰,方有利於生產。須知,民間的貧苦『婦』人,就是有孕後也要每日在田間勞作,卻能夠順利生產。而每日不怎麽動彈的官家夫人們,則很多過不了生產那關。


    蕭煜所在的紫宸殿內,早在他登基那一年,便讓匠人們栽種了一個極大的牡丹園。他自己當時都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為何要建一個蘇碧曦最喜歡的牡丹園,日日觸景傷懷。但是現在,有這麽一個牡丹園,他每日早晚都陪著自己心愛的人,還有他們的孩子,一起迎來清晨日落,再想起當蘇碧曦看見這個牡丹園時的神情,他又覺得當初做得真是再對也不過了。


    待他來到後殿,果然見著自己心上那人正躺在軟塌之上,邊上有宮女正在給她喂各種她喜歡的水果點心,兩個宮女給她捏腰捶背,一個宮人正在一旁念書給她聽,還有幾個樂人在一旁給她奏清緩的樂曲,正是好一派逍遙姿態,讓忙碌了一天的蕭煜都不平了。


    宮人們見蕭煜進來,紛紛放下手上的東西,跪下給他行禮。蘇碧曦本是閉著眼睛,聽見樂聲停了,也知曉是蕭煜迴來了。她睜開眼睛,正打算起身行禮,便被走過來的蕭煜製住,隻聽蕭煜責怪道:“你現在是什麽身子,起身也不知道看著些。”


    蘇碧曦本來也沒打算起來,便由著他說,隻問道:“今日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


    蕭煜扶她起來,給她擦了擦嘴角的葡萄汁,蹲下給她穿起繡鞋,才迴道:“今日見的人不多,迴來陪你去花園裏多走走,看把你懶的。日後待孩子生下來,跟你一樣懶,若是個女兒還好,若是個兒子,那可怎麽辦?”


    蘇碧曦一邊走向隔間,給他拿換的衣服,一邊橫了他一眼,道:“合著,孩子生下來,不好的都隨我,好的,都隨你呢?”


    蕭煜立時便笑開了,從後麵輕輕抱住她,把頭放在她發頂上,雙手柔柔撫『摸』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道:“為夫哪裏敢?孩子好的自然才是隨寶寶,壞的,才是為夫的不好。”


    蘇碧曦哼了一聲,打開放置衣服的箱子,意外地發現了好幾件眼熟的外衫和裏衣,拿到手裏一看,果然是自己放在廣寧侯府裏,親手做的衣服。這些衣服都是她這幾年裏,不知不覺按著記憶裏蕭煜的身量,給他做的。伺候的下人還以為她是做給劉克莊的,還紛紛為她不平。


    沒想到,這些衣服,竟然能真正到她想送的人手上。


    她想起那些一個人默默給他挑選布料,裁製衣服,再細細刺繡的時候,當時覺著他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自己給他做過這些衣服,更何談穿上。她眼眶一下便紅了,低聲問道:“這些衣服,你怎麽拿進宮來呢?”


    蕭煜時時刻刻都盯著她,哪裏會看不見她這麽明顯的神情變化。


    他先把她手上的衣服放迴箱子裏,再拿來一條帕子,細細給她擦了眼角的淚花。待她止住了眼淚,蕭煜才拿起箱子裏的一件外袍,抖開來放在衣架上,輕輕撫『摸』上麵的一針一線,脫下身上穿的常服,再穿上這件白『色』交領藍『色』鎖邊的外衫,而後轉頭,對著蘇碧曦『露』出一個笑容,說道:“這是寶寶給為夫做的衣服,是寶寶的一片心意。為夫為何不能穿自己妻子給我做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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