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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挺直了自己的背脊,道:“突厥與我大魏恩怨已近百年, 自先太-祖, 高祖, 太宗,高宗以來, 一直與突厥和親,大魏公主及宗室女和親突厥者, 不下數十名。


    其中更有高祖嫡親長姐南陽長公主, 嫁於突厥可汗。然,盡管兩國和親, 大魏更是陪嫁和親公主無數嫁妝, 工匠, 農人, 以及各『色』金銀財物鐵器。我大魏和親之女,一女嫁突厥祖父, 父親, 兒子三代者, 比比皆是,卻從無一位和親女能得善終,皆是在芳齡就辭世。”


    劉克莊在一旁冷笑, “郡主在陛下麵前說起古來, 莫非是要顯示自己的學識出眾?”


    蕭煜嗬斥一聲, “劉世子,朕可有允準你開口?禦前失儀的罪名,世子今日是要擔定了嗎?”


    蘇碧曦向蕭煜再叩首,“哪怕是高祖嫡親長姐南陽長公主,身份貴重如此,竟也和親當時已經可以當她祖父的突厥可汗,後又被迫嫁給突厥新任可汗。那可汗生『性』殘暴,整日毆打長公主,更與兄弟一起『奸』-汙了長公主。


    南陽長公主不堪受辱,竟隻年僅二十三歲,便用當年太-祖欽賜的金累絲嵌寶牡丹鬢釵自盡於成婚當日!


    太-祖聽聞長公主自盡當日,當朝吐出鮮血,南陽長公主生母太-祖皇後,聽聞長女受此大辱,竟是當場暈死過去。此後纏綿病榻,不久就薨逝。世子博學多聞,可曾知曉南陽長公主之事?”


    劉克莊從來都看不起自己這個妻子,如今這個賤人更是給他戴了綠帽子,他甚至覺得看她一眼都髒了眼睛,聽她所問,連看也不看蘇碧曦,便道:“我自是知曉南陽長公主之事。長公主及各位和親之女,為國為民,和親突厥,功在社稷,青史流傳。以和親之女一人之身,換來大魏百年安寧,休養生息,國富民強,比起兩國交戰屍橫遍野,實屬不值一提。宗室女若有此際遇,當效仿先昭君出塞,為國而嫁,而不是自怨自艾,毫無價值地死去。”


    蘇碧曦:“如此,以世子看,我大魏能得百年安穩,乃是和親之策所致?”


    劉克莊眼中憎惡之『色』已毫不遮掩,道:“然也。”


    蘇碧曦:“所以,世子才言,我當日傷及突厥郡主,乃是損及兩國邦交,開罪於突厥?”


    “正是”劉克莊道。


    蘇碧曦聞言諷刺一笑,道:“那世子可知曉,你所謂的百年安穩,代價豈止是盈盈弱質的和親女無數血淚淒慘一生換來?突厥從未停止過侵擾我大魏邊關,更是曾數度侵入內地。


    邊關百姓十不存一,代代皆戰,子未曾見父,父未曾見子。中原各地百姓,每年都要自行籌措路費前去邊關戍邊,十五從軍去,十不得還。


    南陽長公主自盡當時,大魏初初立國,內『亂』不斷,外患不絕,太-祖隻得忍下此奇恥大辱,錐心之痛,與民休息,輕徭薄賦,積蓄國力。自太-祖,高祖兩朝,大魏國力不如突厥,戍邊將士戰力數量皆不敵突厥,和親之宗室女當時甚至有被宰殺祭旗之人!


    待高宗及當朝,大魏國力日盛,邊關將士戰力激增,與突厥幾次戰爭皆是勝出,方能得這十幾年安穩。


    當年隴西之戰,大魏力挫突厥,突厥可汗更是病死軍中。突厥內『亂』,爭鬥數年,如今新任可汗繼位,派遣使臣,正是突厥力弱,向大魏服軟之時。大魏與突厥,早已是不共戴天之生死大敵。


    我大魏若不展現威勢,狠狠打下突厥的臉麵,狼子野心的突厥,怎能甘心向大魏俯首稱臣?


    世子當真以為,若無我大魏日漸強盛的國力,無戍邊將士拚死衛護國家百姓,僅僅憑幾個可憐女子,一些金銀鐵器,就能滿足突厥的虎狼之心?世子一生皆未見過戰場,如此戲言,豈非是在meng中?”


    劉克莊對待自己的原配妻子,竟然也是不假思索地肆意欺辱?即便他對蘇碧曦沒有任何感情,但是蘇碧曦畢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這幾年來,替他孝順父母,打理家事,究竟是哪裏對不起他呢?他竟然默許蘇蘭箬設計自己的妻子失貞,甚至可能還參與其中,這麽一個迫不及待給自己戴上綠帽子,還頗為得意的男人,究竟是懂不懂什麽叫夫妻一體,妻辱夫辱的道理?他主動來指責蘇碧曦傷了突厥使者,損及兩國邦交,詆毀元朔帝名譽,可曾想過蘇碧曦為了獲勝,幾近喪命?假如蘇碧曦輸了這一場,等待她的究竟是什麽?而如果元朔帝與蘇碧曦有舊,自然是相信身為蘇碧曦丈夫劉克莊所說,相信貴妃的蘇蘭箬,蘇碧曦會有什麽下場,劉克莊會想不到?


    這麽一個對原配妻子毫不留情,對已是他人妾室,皇帝嬪妃處處有情的男人,究竟知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蘇碧曦見所有人都跪下了,不由也彎下腰打算跪下,卻被一直盯著她的蕭煜立時瞪了一眼。二人視線間或交織了一會,不停傳遞著主人的意思。


    你現在是什麽身子,地上那麽涼,你也敢跪下去?


    他們都跪了,我怎麽能一個人站著?他們還說我詆毀陛下名譽呢?


    你就是直接打陛下的臉,陛下也是高興的,但你決不許跪下去。


    你那貴妃還在哭著說我欺負她了,我就任她說下去?


    我還在這兒了,哪裏用得著你『操』心,你就管看戲就好。


    旁邊的李明行見著兩人竟然能用眼神說話,剛好的牙覺得又要酸掉了。


    蕭煜見蘇碧曦沒有再繼續跪下去,心裏滿意,方肅了肅臉『色』,開口道:“廣寧侯世子確實聽見,安樂郡主不顧及兩國邦交,還詆毀於朕?”


    劉克莊道:“迴稟陛下,賤內的確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蕭煜:“廣寧侯世子以為,安樂郡主當日與突厥使者比試,乃是安樂郡主的不是?”


    劉克莊迴道:“迴稟陛下,誠然是賤內的不是。我大魏與突厥交戰多年,兩國百姓都困苦不堪,畏戰如虎。今突厥使者來朝,正是表達突厥新任可汗與大魏交好之意。賤內為了獲勝,不顧大局,傷了突厥郡主,實乃有礙兩國和談大事。”


    蕭煜再問道:“你可知危害兩國邦交,詆毀於朕,安樂郡主,你的結發妻子,可要承擔什麽罪名?”


    劉克莊聞言,向元朔帝行了一個大禮,正『色』道:“賤內當日傷及突厥使者,今日又有礙陛下聲名,微臣不敢徇私。微臣,字字句句,聽得分明。賤內的確有此罪責。”


    “陛下,臣『婦』鬥膽,請聽臣『婦』一言”廣寧侯夫人聽見劉克莊所言,氣得渾身發抖,卻是不得不出言阻止,“臣『婦』兒媳為神武將軍之女,神武將軍父子為了大魏社稷,百姓安康,皆戰死沙場,威震突厥,『婦』孺皆知。當日突厥使者挑釁,言及神武將軍父子英名,碧曦為了大魏之聲威,父兄之榮譽,才傷了突厥郡主,碧曦更是深受重傷,危在旦夕。陛下念在碧曦為英烈之後,不忍她猝死當場,方施以援手。方才碧曦隻是為了維護陛下的名譽,才對貴妃娘娘的話表示異議,並沒有任何對陛下不敬之處,還請陛下明察!”


    蘇碧曦在開始築基時便感覺到周圍的靈力充盈了不止一倍,神識更是感受到了熟悉到靈魂的氣息,就知道薑雲白定然是就在自己身邊,為自己布下了聚靈陣,而且就在守護自己。心裏更是安定下來,開始全心吸收靈氣,同時放開幻心珠的禁止,讓幻心珠的靈力也釋放出來,並以生發之力,幫助築基。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碧曦突然感覺自己到了一個金黃『色』的空間,空間下方皆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方懸掛日月星辰。有過前生經曆的蘇碧曦知曉,這便是自己的識海。但是修士通常是在結丹之時才會開辟自己的識海,而且識海也不會在才開辟時便如此之大。看來這便是自己輪迴無數得來的好處了。


    退出識海,神識再次迴到身體之中,蘇碧曦發現,自己體內靈力已然有大半壓縮成為了靈『液』,而幻心珠裏儲存的靈力才消耗不過一半。幻心珠儲存靈力容量如此之大,且含有生發之力,若是自己接下來都用幻心珠的靈力來築基,是否會有更好的效果呢?說幹就幹,再不濟師尊師祖都在身邊,若出了事,他們也能及時應對。蘇碧曦便非常光棍地用神識調動幻心珠的靈力,注入身體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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