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世界和平, 為了宇宙的安寧,要防火防盜啊^_^  蕭煜登基為元朔帝至今已有三年,不曾有過一個孩子,甚至之前在為太子時也不曾有孩子出生, 甚至連妃子懷孕也沒有,朝野後宮早就眾說紛紜。太後曾經出手調查過, 最後也隻調查到是宮妃互相之間算計, 懲處了幾個宮妃後, 此事便不了了之。究其根本,是因為蕭煜之前不敢要孩子。


    他初被封為太子,先皇就替他納了數位高門貴女, 其中多是朝中各個派係的嫡女,之前的皇後派係貴女更是占了不少。先不說他對這些嫡女毫無感情,就算有了孩子,恐怕孩子也會是派係之間博弈的犧牲品。至於以蘇蘭箬為首的皇後派係妃子, 他更是不敢讓她們有孕。若是她們一旦誕下男嬰,恐怕就是他蕭煜的死期也不敢說。是以先皇與他早就有言在先,在他鏟除太後勢力之前, 絕不可讓後宮妃子有孕, 也不可封後。有了皇後便會有嫡子, 嫡子的名分太大,萬不可讓哪個不忠於他的派係謀得。而蕭煜的實力太弱, 哪怕就是為了畫餅, 也不可輕易把皇後之位許出去。由此, 後宮女子便都被蕭煜用了手段,從不曾有孕。而蘇碧曦是一個健康的成年女子,未被蕭煜使用手段,自然就能有孕。


    如今蕭煜根基已穩,太後已經避居別宮,後宮諸事雖然被貴妃蘇蘭箬代理,卻隻是蕭煜不在意的女子罷了。


    種種因果之下,蘇碧曦腹中的孩子,是蕭煜此生第一個有自身血脈的骨肉,自己此生唯一在困頓之時,真心喜愛的女人為自己所懷的親生孩子。自己在剛剛得知他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就要因為自己無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親眼看見自己所愛的女人死在自己麵前,失去自己的孩子,此生他在世上最重要的兩個人,都要因為他的無能,離他而去。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能的男人,當這個皇帝,又有何用!


    蘇碧曦六日後醒來,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整個房間以玄『色』為主『色』,處處珍奇古玩,雕龍刻鳳,連自己身上蓋著的被子也繡滿了龍身。這樣的品秩,唯有大魏元朔帝本人才能用了。


    果然,蕭煜把自己安頓在了他的寢宮之內。


    旁邊伺候兩位侍女一見蘇碧曦睜開眼睛,一名立即便轉頭去了前殿,一名立即俯下身來問蘇碧曦有何吩咐。


    蘇碧曦剛剛醒來,全身酥軟得沒有了一絲力氣,像是成了植物人似的,腹上的傷口更是自己一動就疼痛難當,嗓子裏更是幹得渴了好幾天一樣。她便指著桌上的水壺,讓侍女給她倒些溫水喂給她。不想侍女剛倒好溫水,就見一身天子常服的蕭煜一臉驚喜地疾步走來,身後跟著數名太醫。


    蕭煜先是小心翼翼把蘇碧曦的頭微微抬起,動作極熟練地喂她喝了一些水,再扶著她躺下,輕輕握住她的手,像看著失而複得的珍寶一樣看著她。他這幾日就在蘇碧曦躺著的寢室外前殿處理朝事,一旦無人求見便帶著政務,親眼看著蘇碧曦,一邊處理朝政。雖有侍女,隻要他在,便親手照顧蘇碧曦進食擦洗。幾日下來,已是做得比侍女還要好。


    這些天旁邊伺候的內侍宮女,諸多太醫,看見帝王如此柔情,從一開始的麵『色』大驚,到如今的麵不改『色』。他們都清楚地知道,這位安樂郡主在元朔帝心中地位之重要,他們更要管住自己的嘴巴。


    他語氣極溫柔地開口道:“寶寶,我們先讓太醫看看好不好?待會朕再喂你吃些東西。”


    “陛下”蘇碧曦滿臉倦容,語氣虛弱地道,“請送臣『婦』迴廣寧侯府。”


    蕭煜竟是對蘇碧曦的違逆毫不在意,繼續溫聲輕哄:“寶寶糊塗了,你已經有了朕的孩子,哪裏還是臣『婦』,你是朕的妻子才是。”


    旁人大驚,安樂郡主,廣寧侯世子夫人腹中懷的,竟是陛下的親生骨肉!當今並無子嗣,這可是陛下的長子啊!


    蘇碧曦眼中流『露』出極度的震驚,雙手猛然抓住蕭煜的手,不顧身上的傷勢,立時坐起,極度害怕地發問:“孩子!你說我有了孩子?我的孩子怎麽樣,他有沒有事,他是不是沒事?”說到最後,眼睛竟是通紅,眼淚倏地掉了下來。


    蕭煜怎麽忍心看她這個樣子,立時便把她擁到懷裏,還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傷口,馬上安慰道:“孩子沒事,孩子好好地待在你腹中。不要害怕,我的寶寶不怕。沒事了,沒事了。”一邊說話,一邊還輕輕在她背上拍撫,力度輕柔地不可思議。


    蘇碧曦在蕭煜懷裏失聲痛哭,剛剛知曉自己懷有身孕,又差點失去的恐懼把她壓得幾乎崩潰。她此生已經沒有了一個真正的親人,若是再失去了這個孩子,她隻怕也隻能隨他去了。


    她全身顫抖地在蕭煜懷裏,用盡全力地哭著,仿佛要把這麽多年的委屈害怕全部一次哭出來。天下之大,還能這樣縱容她如此哭泣的人,隻有眼前的他罷了。


    待蘇碧曦的情緒慢慢緩和下來,她從被她哭濕了衣服的蕭煜懷中起身,深深舒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對著蕭煜道:“還請陛下送臣『婦』迴廣寧侯府。”


    蕭煜聞言臉『色』便變了,他靜靜站了起來,神情可怕地看著蘇碧曦:“你已經有了朕的孩子,還是執意迴廣寧侯府?做劉克莊的世子妃?”


    “不然呢?”蘇碧曦仰起哭得紅腫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蕭煜,“莫非陛下要讓外人知道,您讓廣寧侯府世子妃珠胎暗結,身懷龍嗣,讓您搶奪臣妻的名聲,貽笑天下?”


    一個藍衣年輕女子慢慢從一顆大樹後走出。藍衣女子是蘇碧曦親生母親的侍女,受托來給蘇碧曦送來母親的信件和一些東西,也是作為母親的一片拳拳之心。她在樹後觀察了蘇碧曦近半天,發現蘇碧曦醒後不吵不鬧,滿身髒汙淩『亂』似乎毫不在意。蘇碧曦自然是美麗的,甚至比她的嫡姐更要秀美幾分,否則也不會得來築基修士的青睞。秀麗的臉龐此時因為重傷有如白紙般慘白,嘴邊的鮮血還未擦幹,發髻更是一塌糊塗。但是那張芙蓉麵仍然格外有精氣,雙眸更是閃出讓人驚異的光芒。整個人坐在那裏,就如同一柄收在劍鞘裏的寶劍一般,全身散發著驚人的銳意。


    “四小姐,”藍衣女子斟酌出口,“五夫人派奴婢來給小姐送些東西。”


    果然是母親派來的人,這也說明自己的父親還未絕情到這個地步,自己母親應該是確保無虞了,蘇碧曦當即鬆了一口氣。自己離開母親已是不孝,若是連累母親,心裏如何能安?自己的路已經選好,今後恐與修真一途無緣,隻怕日後也是再難相見。念及此,蘇碧曦閉了閉眼,語帶沉痛:“娘親,可還安好?”


    “五夫人無礙,隻不過受些流言蜚語,就是十分掛念四小姐。”藍衣女子知無不言,“族長已經把四小姐逐出家族。五夫人讓奴婢轉告四小姐,可前往凡人界,隻需珍重自己,無需掛念她。”言罷,把一個繡有精致牡丹的儲物袋交給蘇碧曦,“奴婢告辭,四小姐保重。”


    蘇碧曦點頭,目送藍衣女子離開。『摸』著儲物袋上紫『色』牡丹上的一針一線,蘇碧曦眼眶一熱,一股暖意從心底升起。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自己自幼不去喜歡那些靈花仙草,最喜歡凡間的牡丹,尤其喜歡紫『色』。娘親便依著自己,把自己的衣服上都繡有牡丹,更是經常給自己做有牡丹圖案的小物件。自己的娘親雖然怯懦,但是卻是一片慈母之心待自己,已是做到了她能做到的一切。娘親的信中也是勸慰自己用儲物袋中靈『藥』療傷,既然族長默許娘親送來儲物袋,自是不屑於追殺自己。自己一個無依無靠的庶女,更是對嫡母起不了任何作用。如今最好的去處便是凡人之處,自己如今也是一個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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