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看到王平露出了那標誌性的,陰險狡詐的笑,趙子章的眉頭驟然便緊蹙了起來,俗話說得好,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對手。


    這話兒,放在yg和pjt身上,依舊奏效。


    趙子章一看到王平那不懷好意的笑,就知道他肯定是起了什麽不好的鬼心眼子,滿是擔心的看了眼dxc那邊,嘻嘻哈哈不知道說著些什麽的五人,趙子章心裏的憂慮,更深了一些。


    dxc就是個又窮又蠢的新人戰隊,哪怕教練是名動一時的fit吳雲蹤,也掩蓋不了吳雲蹤並是特別不了解h省內,這種小戰隊的事實。


    如果決賽場上,放著的還是pjt,就以趙子章對王平那貨的了解,pjt能有一百種方法奪冠。


    哪怕是兩隊單是正麵硬剛的話,dxc絕對都是可以穩贏yg的。


    但問題就出在了dxc身上,他們並不了解王平這貨,有多陰險狡詐,心計有多重,這樣的情況下,就很容易就被比自己弱上很多的yg,帶進臭水溝子裏。


    憋屈的失敗一局,就dxc那邊那個毛糙輔助的心態,估計輕易就崩潰了。


    dxc這個冠軍,寬了說,好拿得很,畢竟整體實力擺在那裏;但從細裏來想,dxc想從yg手裏搶到這個冠軍,倒還真不太容易。


    要讓趙子章自己說,那麽dxc和yg獲勝的概率,根本就沒有一邊兒倒的趨勢,歸根到底其實是個很平均的五五分。


    想到這,趙子章又難免有些懊惱,當時都碰見了dxc,他就隻顧著自己耍帥,走得瀟灑,哪怕是後來鄭巡再聯係自己,他也單想著怎麽擺大架子了,忘記了囑咐dxc一二,小心yg那堆老陰比。


    組隊多年,哪怕關係並不怎麽樣,但毫不誇張的說,趙子章一個眼神,汪嘯都知道這個紅毛中二病在想什麽。


    聯想到了趙子章幫助董淮的事兒,汪嘯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軟和了不少,他輕輕拍了下趙子章的肩膀,頂著對方訝異的目光,不太習慣的扯出一個笑:“不要擔心,相信他們。”


    相信dxc,不管是多大的風雨,他們都可以平安的度過,這個過程中,也許會濕了衣,會感個小冒,但都是些尋常小狀況,絕對不是什麽致命的問題。


    相信藺澤君,那個不停在創造著奇跡的打野選手,那就是個在屠新手村的滿級號,相信她可以帶著dxc,無懼無畏,一往無前。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歪門邪道、心機城府,都是風霧雲煙,不值一提的欲蓋彌彰罷了。


    趙子章沒料到汪嘯會去開解自己,不太好意思的梗著脖子,偏過頭,哪怕心裏又驚又喜,還有點兒暗爽,麵兒上,趙子章卻還是一副‘老子天大地大’的死樣子。


    “用你說啊,再說了,誰擔心那群賤貨了。”


    喜聞樂見自家隊伍和諧的馮汶,見著自家打野先行服軟,感動的眼淚都要飆出來了,然而還沒等他雀躍多久,就聽著自家不省心的adc,不僅壓根兒不領情、甚至還想趁機激化矛盾的迴話。


    “哎呀,章哥...”馮汶這下子急得眼淚真出來了,他翹著蘭花指,抹著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勸好了。


    汪嘯這次出奇的沒和趙子章一般見識,沒有板起臉來教訓他,隻是又輕輕拍了拍趙子章的肩膀,一臉的‘我都懂’的表情。


    雖然看得趙子章莫名其妙,但他還是撇了下嘴,還了汪嘯一個不算太好看的笑,接著就又被汪嘯塞迴了個更大的笑容。


    “有病。”低下頭嘟囔一句,趙子章不再去看自家的憨批打野,他羨慕的再次抬起頭,看了眼坐在藺澤君旁邊的秦疏浪,瞧瞧人家的打野,漂亮牛叉小姐姐。


    同人不同命,他先酸為敬。


    汪嘯隻知道他曾經錯看了趙子章,其實他家的adc,也不過是個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熊孩子罷了,本性不僅並不壞,反倒善良得很。


    他哪知道自家adc心裏想著的都是,如何把dxc的打野挖過來,把他換過去啊,估計要是汪嘯知道的話,趙子章提前退役這事兒,肯定是沒得跑了。


    ...


    第二節比賽,不知不覺便進入了白熱化,別說小武,就連大能子,都沒想到,yg居然可以靠著智商,將比賽拖到這麽久。


    騙閃、騙tp這些都是小兒科了,yg深知dxc的長板在哪裏,所以選擇了避其鋒芒,攻其薄弱。


    隻要是有藺澤君在的時候,yg肯定是抱塔不挪窩兒,一旦藺澤君出走,他們才一窩蜂似的出了塔,積極的尋找打團時機。


    而且yg可以說是謹慎到了一定地步,一定要從地圖上,準確的看到藺澤君的位置,才肯罷休,否則他們便一直抱塔耗著。


    陣容選擇上,yg也是拿了手清線能力和守家能力非常強的組合,總之,前麵的塔都讓給你們,但高地這一圈兒塔,你想帶兵線進來,那還真是癡人說夢。


    強行攻上高地,倒也不是不行,但你就要做好,但凡沒攻上去,就要被對方反過來一波推的準備。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雙方誰都沒有要強行動粗的意思。


    坐在教練席上的吳雲蹤煩躁的搓著手指,他帶dxc的時間還是太短,期間大量的瑣事,又纏得他忙裏忙外脫不開身。


    這些破解套路的方法,他都太了解不過了,不過是些最低級的小心機,換他在旁邊的話,老早變破解了,然而問題就出在,他根本還沒來得及騰出空,教給這群小崽子們。


    隻能安慰自己,輸了便輸了,好在全國賽的門票已經握在手裏了,剩下的,慢慢再教、再讓他們練習吧。


    失望還是有的,生氣也有那麽點兒,在吳雲蹤看來,這就是群智商捉急、絲毫不知道動腦子的蠢貨。


    一點兒自我意識沒有,隻知道啃別人嚼爛的饃兒。


    就像父母看自己不爭氣的兒女似的,那叫一個越想越來氣,氣到最後,吳雲蹤幹脆往椅背上一靠,懶得再去看,閉目養神,隻留一雙耳,聽著兩個解說員叨叨,關注著賽場情況。


    yg的教練倒是樂得嘴都合不攏了,他可還記得吳雲蹤和自己進行教練握手禮時,那副不可一世的驕傲模樣。


    不過也是,傳奇上單fit神嘛,驕傲也是應該的,可惜了了,再厲害又能怎麽樣,不還是要輸在他帶的隊伍手上嗎。


    ...


    難搞。


    除了難搞外,沒有任何形容詞,可以如此準確的形容出yg此時此刻的打法。


    耳麥中,自家輔助鄭巡正在飆著髒話,完全顧不上還有女生在場了,暴躁的詛咒著對麵yg沒嗎。


    打多了路人局天梯排位賽,藺澤君倒沒有完全被動的陷入到yg的節奏中,對於一個單排王者來講,沒有隊友才是常態。


    如果將整個《lurcher》電競圈中,各個位置的選手分門別類的話,那麽藺澤君的到來,完全可以給職業賽場上的打野選手,開辟出一個全新的流派。


    藺澤君孤兒打野的身份,似乎早在她第一次參加省市賽,對戰pjt,拿出一手風王科洛林時,便已經藏不住了。


    喪友型打野流派開山鼻祖,全局一打九,她唯一的隊友就是她自己,犧牲一切可以犧牲的,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用來成就自己的。


    藺澤君沉默著,迅速的在心中做出了取舍,不再顧及隊友,支援是不可能支援的,反正又支援不到。


    全圖蹦躂著,撈著自己可以撈到的經濟,偶爾還可以收割掉幾個團戰迴來的小殘血,一路自顧自的推塔,上下野來迴跑,一個人逍遙似神仙。


    小武和大能子看著這格外熟悉的打法,不禁同時嘴角抽搐了起來,這踏馬的,不就是dxc首亮相那局比賽,這位姐姐的高級打法嗎!


    第一局比賽用,最後一局比賽也用,小武咽了口唾沫,突然覺得自家君姐,約莫著上學的時候,語文應該挺好的,這首尾唿應,電競圈的大部分學渣們,已經瑟瑟發抖了起來。


    想到這,小武突然一個沒忍住,直接問了出來:“電競圈裏,真的學渣很多嗎?”


    大能子剛分析完戰場優劣勢,大概是他的內容過於枯燥,或者是他的表訴方法不夠有趣,他可以輕易的發現,底下觀眾們略微的倦怠。


    正尋思著該說點兒什麽,活躍下氣氛,就聽見小武沒頭沒尾的一句,他愣了下,還以為小武是發現了自己正為難的事情,故意給自己台階下,於是感激的笑了笑,故意調侃道:“成績好,誰會來打電競啊!”


    接著,又神神秘秘的晃了晃手指:“開玩笑的啦,其實也不盡然,據我所知,kr的中單昌庭,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學霸喔。”


    這次,大能子倒不是故意提起kr,確實是電競圈內知名的學霸選手,也就是昌庭自己。


    成績好還選擇進入電競圈的,不是沒有,但少之又少就是了。


    這邊兒,兩人正針對電競圈人均文化水平這一理論問題,進行著深入的探討,那邊賽場上,卻不知不覺的出現了大動作。


    yg打野在由中路前往上路的途中,於自家野區,遭遇到了dxc的孤兒打野,兩人隔著野豬坑,深情的對望著。


    小武‘撲哧’一聲,直接笑了出來,直覺告訴他,這迴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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