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人指著鼻子一頓臭罵的藺澤君滿頭問號,講真,這位新來的運營官李濟先生,真的不是在指桑罵槐嗎?


    鄭巡還沒嚼碎的肉沫,混合著米飯粒,一下沒把持住,全噴到了坐在對麵的周禹肖身上,周禹肖吱哇亂叫著站了起來,抖摟著衣服上的食物殘渣,一臉的憤慨:“巡哥!你太過分了!”


    一邊兒抬起胳膊,擦著嘴角,一邊兒擺著另一隻手,鄭巡一副笑到沒了半條命的鬼樣子,打著嗝兒解釋道:“老李啊,那個你配到的影槍真是大哥,真是我和大哥哈哈哈哈...”


    秦疏浪也大概看明白是怎麽迴事了,左右不過是鄭巡拉著藺澤君瞎搞,然後藺澤君玩了手ad,讓正義人士李濟同學認為是高仿,想了想,他挑了下眉,補刀道:“澤君還打過中單,玩得很不錯。”


    看著原本義憤填膺的李濟同學,突然嘴角抽搐著,一臉的尷尬,還不停的用眼神兒向著看上去最靠譜的董淮確認,罵罵咧咧的周禹肖也都忍不住笑了。


    這邊幾人嘻嘻哈哈,那邊段雪驍看著低頭不知道搞什麽的吳雲蹤,不滿的皺了下秀氣的眉頭:“吳教練,吃飯的時候就該好好吃飯,一個教練都沒法給隊員樹立好榜樣,小心上梁不正下梁歪。”


    鄭巡的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圓形,像看救世大英雄似的看著段雪驍。


    這個女人!她居然懟了吳雲蹤!


    吳雲蹤當然不肯承認自己的行為有問題,他隨手放下手機,托著腮幫子,認真的注視著段雪驍,隨即開口問道:“你知道我在忙什麽嗎?”


    若是平常人,就算再是備戰狀態,為了滿足好奇心,或者是單純的不服氣,估計都會下意識的迴一句‘忙什麽’,但段雪驍不一樣,她隻是平靜的迴望著吳雲蹤,絲毫不接他的招。


    “不管你忙什麽,都要吃飯,用你們玩遊戲的說法就是,吃飯睡覺是主線,至於你看什麽,再重要都是支線。”段雪驍用筷尖兒點了點碗口,溫柔卻不容置疑:“所以現在,好好吃飯。”


    段雪驍既不是吳雲蹤手底下的選手,看上去又是個嬌滴滴的大美女,哪怕吳雲蹤是想撒個潑或者拿身份壓一下,都不太好意思,隻能撇了撇嘴,往嘴裏扒拉著飯。


    難得看吳雲蹤吃癟,鄭巡一個沒憋住,直接‘噗’的笑出了聲,周禹肖默默的遞給他巡哥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低下頭繼續吃飯。


    鄭巡笑出聲後,第一個動作就是捂嘴,然後暗戳戳的偷瞄了眼吳雲蹤,見他果不其然在對自己呲牙,鄭巡的背後驚出了一身冷汗。


    段姐!救命!


    周禹肖看著瑟瑟發抖的鄭巡少年,覺得他巡哥的樣子可憐極了,像極了被美洲獅盯上的草食性動物,還是落單的那種。


    “fit神,你剛剛在看什麽呀!”想了想,周禹肖還是決定幫著他巡哥轉移一下仇恨,畢竟再怎麽說,他和他巡哥也是在一個屋簷下住的了。


    昨天晚上,倆人還蒙著各自的被子,隔空說了好久的悄悄話,其實他巡哥真是個很敏感的人呢。


    自詡更了解鄭巡一些的周禹肖,積極的挺身而出,要放在平常,吳雲蹤肯定要罵一句周禹肖‘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但現在,也許是心事太重,吳雲蹤隻是懶洋洋的掀了掀上眼皮。


    “王者ring,換ad了。”


    這個消息,如同一顆俯衝向水麵的巨型岩石,驚起滔天駭浪,幾乎所有人的動作,都隨之一頓,甚至李濟端碗的手,都跟著顫了顫。


    賽季已經開始了,換adc,除非確實是特殊情況,否則主辦方和官方,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得知這個消息,幾乎沒有一個人心中是平靜的,就連吳雲蹤自己,剛才都被嚇了一跳,以為告知他消息的老朋友,在拿他尋開心。


    在《lurcher》電競圈內,你可以不知道c國第一戰隊kr,你可以不知道r國第一戰隊qw,你可以不知道任何一個國家的哪怕最強戰隊,但你絕對不能不知道王者ring。


    ring戰隊之所以被稱之為王者ring,便是因為這個戰隊的傳奇經曆,它如同一把破冰之茅,所到之處,攻無不克,那是真正的無人可擋。


    其中有一個賽季,更是從省市賽到最後的世界賽,ring戰隊沒有丟掉過哪怕一座塔。


    單是這麽說,雖然聽上去有些扯淡,但是這件事情的確就這麽發生了,ring一路所向披靡,勇奪下世界冠軍,五個人便可抵千軍萬馬。


    這樣的隊伍,勢頭如日中天,居然突然改換adc,簡直是不可思議。


    “新換上來的adc,是咱們c國人,情報說才剛滿十八周歲,是ring前任adc鄒緯益的親傳徒弟。”吳雲蹤自顧自的夾了一筷子肉,塞進嘴裏,看上去怡然自得,但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這肉吃在他嘴裏,如同嚼蠟。


    瞧著鄭巡張了張嘴想問點兒什麽,吳雲蹤散漫的擺了擺手,上嘴皮子輕輕一掀,嘲諷道:“得了吧,一個個省市賽還沒打完的,就別操心人家世界第一了。”


    這話雖然誅心,但也不乏道理,至少鄭巡被噎了一下後,臉都憋紅了,卻還是找不到一句反駁的話。


    但鄭巡轉瞬,心裏又很是不服氣,如果說dxc是光腳的,那ring就是穿鞋的,穿的還是aj。


    常言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何況鞋越貴顧慮就越多,想得就越多,所以說光腳的更不怕穿aj的。


    “你們要真想聽的話。”吳雲蹤摸了摸下巴,拍板兒決定了,他執著筷子,隔空點了下董淮,像是招唿自己的小助理似的,自然的開口道:“阿淮,說一下下節比賽的對手。”


    董淮點了點頭,將手裏的碗筷放到桌麵上,像是做慣了最常做的事情似的,神情自若:“下節比賽,我們的對手是wi。”


    不過這也確實是董淮一直以來的工作,在吳雲蹤沒有加入dxc之前,這些瑣碎,都是董淮在忙,董淮的胃病那麽嚴重,其實和dxc真的不是沒有關係。


    “wi是個常年在h省浮沉的隊伍,選手平均年齡高達29歲,最大的選手,已經30歲出頭,擁有豐富的對戰經驗,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董淮是這樣說的,但周禹肖剛聽著個一半,便抱著肚子大笑了起來,好像在看什麽跳梁小醜似的,不可置信的反問:“平均29歲了,還在打省市賽?”


    如果說某些大戰隊的資料的話,吳雲蹤肯定知道的不少,但是對於這麽個拉垮隊伍,吳雲蹤還真是挺都沒聽過。


    不過平哥對於這個隊伍,倒是熟悉得很,熟悉到可以說比收集完資料、有所準備的董淮還要熟悉。


    “wi,是支追夢的隊伍。”平哥動了動嘴唇,滿腦子的關於wi,卻隻能生硬的說出這麽一句,語氣飽含著欽佩和可惜。


    在他看來,這是最好的一句了,其他任何一句,都不如這句來得更實在、更直白。


    哪怕一直在省市賽裏浮沉,哪怕一直在失敗,哪怕青春正如蠟燭般,悄然間燃燒殆盡,但他們一直都沒有放棄。


    wi是支追夢的隊伍,wi的選手是一群追夢人。


    “這賽季很有可能是wi最後一次的比賽了,我聽說,他們有的要養家,有的要結婚,畢竟都快三十而立了。”平哥搖了搖頭,帶著濃濃的惋惜之情,十一年的一腔熱血付諸東流,明知道和天才的差距,這群平庸卻滿心熱愛的人,還是選擇了堅持。


    哪怕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哪怕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們值得一句敬佩,也值得所有電競人尊重。


    聽著平哥大概這麽一說,連吳雲蹤都跟著收起了那副散漫的模樣,抿了抿嘴唇,輕輕低下頭,那動作幹淨利落,好像是在向誰致意似的,雖然他什麽都沒說,但他的眼神中卻無形中帶著分敬意。


    十七歲的少年天才,大概是最看不慣那些明明什麽都不是,卻還要抱著情懷啃個不停的菜鳥的。


    獨屬於年少的輕狂無知,讓周禹肖重重的踢了下凳子,滿不在乎的開口道:“看來這局比賽是贏定了,搞不懂毫無意義的事情,有堅持的必要嗎,除了浪費自己的時間,給別人做墊腳石。”


    若是放在以往,平哥和吳雲蹤誰都不會把周禹肖孩子氣十足的話,當迴事兒,不過這次,顯然和往常並不相同。


    還不待平哥開口,吳雲蹤的目光帶著寒意,涼涼的注視著周禹肖,他輕挑起嘴角,連笑容都是冷冰冰的:“是嗎,不過在我看來,現在的你,遠不如他們的千分之一。”


    周禹肖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少年天才大概都最聽不得別人說自己差勁,他狠狠咬著後牙槽,倔強的對上吳雲蹤薄涼的目光,然後甩手,快步跑出餐廳,鑽進了自己的臥室。


    他最討厭吳雲蹤了,吳雲蹤根本就不是他的偶像fit神!


    秦疏浪優雅的擦了擦嘴角,他對於這些事情倒是無感,他漂亮的桃花眼流轉,隔著餐桌,給坐在對麵的鄭巡打著眼色。


    鄭巡後知後覺的的放下喝到一半的果汁杯,為難的抓了抓頭發,看了眼冷著張臉的吳雲蹤,還是追著周禹肖去了。


    對著董淮招了招手,吳雲蹤板著臉起身,背著手三步並作兩步的離開了餐桌。


    董淮向著幾個關切看著他的人,輕輕一笑,小幅度的搖了下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中單他貌美如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弄煙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弄煙波並收藏中單他貌美如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