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好處之一就是天比較長,哪怕已經臨近了夜,天空依舊亮著,淡淡地灰藍色,浸著橙粉的霞光,大自然像個專業的藝術設計師,在畫布上盡情的塗抹著瑰麗的色彩。


    和房新月肩並肩走著,如果忽略身高的話,他真的很像一個鄰家妹妹,渾身散發著令人感到舒心的氣息。


    藺澤君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答應他的了,隻是那種打心底裏的雀躍感,讓她的腳步都跟著更加輕快了起來。


    她看見房新月對著她笑時,眼睛裏好像有些莫名的情緒,藺澤君有些發愣,那是她第一次,可以如此直接的看透一個人。


    如果說,她遇見的每一個人,在她心裏都是濃墨重彩的,她看不見掩蓋在那些顏色中的心緒,那麽房新月一定是最特別的那個。


    他是透明無色的,那些代表著心緒的字跡清晰可見,他的眼底明晃晃的映著對她的好感,那是種毫不加以掩飾的情緒。


    就像幹淨利落的承認,來m市有目的一樣,他大概是個絕對不屑於掩藏的人。


    過於直白的眼神,看得藺澤君有些手足無措,他或許發現了藺澤君的不自在,緩緩挪開了目光。


    風眷戀著他的裙角,纏綿著糾纏著就是不肯離開。


    鄭巡看著前麵氣氛正好的兩人,狠狠的打了個哆嗦,又聽到房新月要給他大哥打輔助,頓時隻覺得自己正宮地位要不保了。


    他在下麵用勁兒拽了吳雲蹤的褲腿兒一下,差點兒把他親親教練的褲子都給拽掉。


    吳雲蹤一手驚慌的把著褲腰帶,一邊兒怒視著他,滿臉的‘你小子想幹什麽’,就見鄭巡毫無愧疚之心的指了指,走在前麵的藺澤君和房新月。


    “教練啊,你不管管嗎,大哥都要被拐走了,他們居然要跨隊雙排!”還找輔助雙排!最主要的,她居然找的是輔助雙排!簡直就是把他這個正宮輔助不放在眼裏。


    吳雲蹤撇了撇嘴,白眼兒一翻,懶洋洋的斜睨了鄭巡一眼,呲牙一笑:“你也就七千分兒吧,咋的,不找別人找你唄?”


    鄭巡被吳雲蹤刺得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不就是一不小心差點兒拽掉你褲子嗎,你至於非要這樣傷害迴來嗎!


    他鄭巡大爺,就沒見過這麽小心眼兒的男人!


    被懷疑是不是男人的吳雲蹤,心裏的彎彎繞繞可多了去了,他不管房新月是因為什麽,放棄了和隊友雙排衝分,而找到了藺澤君頭上。


    如果是為了更加了解他們家的大殺器的話,那他用這個方法就大錯特錯了,趁早讓藺澤君感受到更加殘酷的比賽,也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究竟誰為誰做了嫁衣,還要另當別論。


    走在最前麵的秦疏浪陪著董淮,正和平哥小聲說著什麽,以至於對於自己身後的事情一無所知。


    當他知道自家後院著火的時候,早已經無力迴天了。


    ...


    董淮擰動鑰匙,拉開防盜門,就見兩道黃色的小旋風,直直的衝了出來,搖頭擺尾,咧著嘴巴甩著舌頭,口水四濺。


    鄭巡‘嗷’了一聲,整個人掛在了周禹肖身上,兩條胳膊用力的摟著周禹肖的脖子,撅著屁股,兩條腿呈剪刀狀,穩穩的夾在周禹肖腰上。


    好在周禹肖雖然被叫做‘胖肖’,但身型並不胖,身體也還算結實。


    不然,不說被他巡哥這麽一撲,直接撲倒在地,摔成植物人;也得‘嘎嘣’一聲,腰部以下截肢。


    鄭巡眼神格外幽怨,給他條手帕,他就能毫無違和感的咬起來。


    “好醜的狗。”


    鄭巡聽著這突如其來的男聲,隻覺得它美妙得,像極了天使下凡時,來自天堂的奏樂。


    是誰!是誰在這個充斥著虛偽與黑暗的dxc中,敢於說出常人所不敢說的實話。


    是誰!是誰如此的公正嚴明,光明磊落,勇於做自己,不與邪惡勢力同流合汙。


    不管你是誰!隻要你敢於揭露這兩條狗的真實麵目,敢於去說這樣一句公道話,從此以後,你就是我鄭巡,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鄭巡感動的眼淚汪汪的向著旁邊看去,就見房新月蹙著眉頭,抱著手臂,一臉嫌棄的,冷冰冰的注視著自家的倆醜狗。


    ...異父異母的親姐妹?


    藺澤君正彎著腰,一邊揉著大叔的腦袋,一邊撓著小弟的下巴,就冷不丁的聽見,自己新認的雙排隊友,在說她的狗醜。


    她有些難過的看向了房新月,一雙眼睛有些黯淡:“真的很醜嘛...”


    大概每個寵物主人,都希望自己捧在手心裏的毛孩子,在其他人心裏,也是極好的吧,聽見別人說自家毛孩子醜,寵物主人心裏極有可能,非常不舒服。


    房新月嫌棄的表情漸漸龜裂,他是真沒想到,自家小姐姐品味這麽獨特。


    不過,隻消轉瞬,他便釋然了,如果品味不獨特的話,也不會玩怪怪魚了,更不會還準確無誤的挑選了,怪怪魚公認最醜的一款皮膚穿上場。


    鄭巡心裏一句‘完蛋’,差點兒要衝破雲霄,好不容易有個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敢於言他人所不敢言的人,難道就又要這樣,離他而去了嗎!


    就見房新月神情格外認真的點了點頭,肯定道:“真的很醜。”


    從某些角度來看,格外磊落正直的房新月同學,是真的做不出說謊騙人的事情。


    鄭巡驚訝的下巴都掉了,居然還有在他大哥的小眼神兒下,還能堅持本心的雄性生物?不過也是,房新月畢竟也不能算是個雄性生物了。


    鄭巡暗地裏腹誹著,但這些都並不妨礙他,在心裏給房新月比一個大拇指,順便喊上一句——


    牛比啊兄弟!


    “但是,仔細看的話,還蠻可愛的。”下一秒,房新月便攏起裙子,學著藺澤君的樣子,蹲了下去,伸手摸了摸大叔和小弟的腦闊,一臉的天真爛漫。


    “是吧!”藺澤君黯淡的眼睛,又變得晶亮亮起來,對著房新月淺淺一笑。


    房新月忙不迭的點頭,手底下又快速的擼了兩把大叔的狗頭,麵上依舊掛著甜膩的笑,摸過狗的手,卻嫌棄的藏在身後,搓個不停。


    為了討好小姐姐,他房新月也是拚了。


    鄭巡默默撿起自己掉到地上的下巴,一言不發的安了迴去。


    他簡直是在想屁吃!


    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人一樣虛偽,他房新月再怎麽說,不論是生理上,還是喜歡女的這點上,都特麽是個男的啊!


    ...


    房新月,好像是個不錯的人啊。


    看著坐在自己電競椅上,幫著自己按照常用英雄順序,一頁一頁調配銘文的房新月,鄭巡心裏有些五味雜瓶。


    “你護甲帶太多了,像光盾這種,可以主帶減cd。”他認真的看著電腦屏幕,手下握著鼠標不停的點擊著,看著鄭巡自己配的銘文,房新月蹙了下眉頭:“過猶不及。”


    如果房新月像個正常男生,鄭巡忍不住在心裏想著,倒是個可以當哥們兒的好人選,可惜這貨穿著小裙子往那一坐,也就隻能當個姐妹兒了。


    “你看,還有這個火狗,你帶移速銘文,完全可以跟打野遊街。”房新月見鄭巡坐在那愣神兒,向他招了招手,指了下董淮的位置,示意他坐過來。


    鄭巡躊躇了一瞬,還是聽話的走了過去,拉開了董淮的電競椅,坐到了旁邊。


    吳雲蹤、董淮幾人換好衣服,從房間裏走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房新月坐在鄭巡的電腦前,一邊調配著銘文,一邊說著什麽,鄭巡坐在旁邊,哥倆好似的摟著房新月的肩膀。


    房新月那張對著他人,無論何時都冷冰冰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鄭巡間或也會說兩句什麽,引得房新月麵上的笑意更深幾分。


    “巡哥,你們搞什麽呢?”周禹肖一邊兒掏出自己褲兜裏的口香糖盒子,一邊兒毫不見外的湊了過去。


    鄭大惡霸一把搶過了周小朋友手中的口香糖盒子,倒立著盒身,瘋狂撒鹽似的,倒出來了六顆。


    分出三粒直接塞到了房新月嘴裏,鄭巡把剩下的三粒瀟灑的丟進嘴,這才把口香糖盒還給可憐的周小朋友。


    周禹肖看著鄭巡倒糖的架勢,心疼得直抽抽,但還是好奇心占據了上風。


    到家前他巡哥還一副,房新月搶走了他正宮輔助位的狗樣子,這才幾分鍾啊,突然就和房新月變得這麽好了。


    “新月兒幫我重新配一下銘文,晚點我試試效果。”鄭巡毫不在意的大咧咧答道。


    屏幕上,鄭巡常用的那十幾個英雄,都已經被房新月重新調配好了銘文,吳雲蹤心下狐疑,搞不懂老東家yum的這個新輔助,葫蘆裏在賣什麽藥。


    想著,他快步上前,提溜著周禹肖的後衣領子,將他拖離開了鄭巡的電腦旁邊,又一腳蹬在了董淮的電競椅上,將坐在椅子上的鄭巡踹飛了出去,自己站到了房新月旁邊。


    秦疏浪和董淮,嘴角抽搐的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一絲奇怪莫名的情緒。


    他們錯了,之前是誰說的,吳雲蹤幹不出‘拳打敬老院,腳踢幼兒園’,這檔子事兒的?


    不過也沒錯,畢竟他們的親親教練,幹的事兒是——


    拳打幼兒園,腳踢敬老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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