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羅啟森就這樣渾渾噩噩地睡去醒來,醒來又醉了。


    看著陸小巧描寫的曾經的甜蜜,他隻覺得心被緊緊扼住一遍又一遍,淩遲的感覺從未離去,就算爛醉仍舊不能讓這樣的痛苦消減。


    半夜,喬初聽說了羅啟森在房間摔酒瓶的事情,所以聞訊趕來。


    推開房門,熏天的酒氣讓原本酒量很好的她都皺了皺眉,隨後她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端著酒杯的羅啟森。


    幾步走到他跟前,喬初奪過她手裏的杯子。


    “羅啟森,這還是你嗎?”她見識過他的堅韌,任憑羅老怎麽對他嚴厲不公,他從未這麽頹廢過。


    而現在,他過的到底是什麽日子。


    “走開。”羅啟森連頭都不抬,也不去管來的人到底是誰。


    “你起來,你給我清醒清醒。”喬初單手按亮了房頂的壁燈,隨後拖著羅啟森想往浴室走去。


    明亮的光線晃得羅啟森的神情有些恍惚,身邊傳來的馨香令他長久被酒味熏染的胸腔多了另外的味道。


    “隻有你管我。”羅啟森喃喃自語。


    喬初的動作一頓,偏過頭看了看羅啟森,隨後說道:“你知道,我愛你。”她的語氣不像平時那麽幹練,多了份無奈和心酸。還伴隨著濃濃的溫柔。


    羅啟森身形一動,將喬初按在了牆壁上,他迷蒙的眼睛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


    “我就知道你沒死,我就知道他們把你藏起來了。小巧我好想你啊……”羅啟森對著眼前的人說話。


    他像個孩子一樣,隨後不多時就朝喬初靠近,屬於羅啟森的氣息第一次這麽主動的籠罩在自己身上,他卻是拿她當成了另外一個人,這對喬初來說是很悲傷的。


    可就算是這樣,她竟然有些緊張,心跳如雷,她竟然期待,期待那張嘴唇落在自己的唇上,該是多麽美妙的感覺。


    心痛又心喜,她從不知道原來這樣矛盾的感情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羅啟森的唇靠得越來越近了,喬初沒有反抗,如果讓她借由別人得到他的愛,她也心甘情願,總有一天,羅啟森會忘了陸小巧的,她堅信。


    知道他們的距離隻差了兩厘米,羅啟森突然勾了勾嘴唇,然後低聲說道:“你的味道怎麽變了?”


    他問的自然,卻讓喬初心裏一涼。


    他是有多愛她,到了這樣的地步,他竟然能從味道分辨出一個人。


    “我先去洗澡,身上髒。”他說完,就忽而離她遠了,那股屬於他的氣息瞬間消失不見了。


    羅啟森其實完全是下意識的,因為他是真的嫌棄自己,因為他是真的以為那是陸小巧,他醉得很厲害。


    可是他人剛剛邁出兩步,腰上就別一雙手臂纏住。


    “別走。”喬初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可是聲音也因此柔了幾分。


    這樣的機會,她不想喪失,誰知道何年何月羅啟森會再一次對她展現這樣溫柔的一麵呢。


    “啟森,我愛你。”她貼著羅啟森的後背低語,雙手快速地向上移動,靈巧地將他的襯衫紐扣解開,人也拉著他朝床上走去。


    羅啟森並沒有反抗,隨著喬初的引領,而喬初的紅唇已經貼上了他的脖子。


    她從來沒得到過他,更沒有靠近過他,因為以羅啟森的身手,隻要他不想,喬初是無法近身的。


    他的身材那麽好,肌肉線條那麽健美,這是她朝思暮想,愛戀多年的男人。她如何才能不動心。


    漸漸的喬初也像是醉了一般。


    直到羅啟森的襯衫褪掉,她看見了他胸膛上的一處傷口。


    新鮮的刀刻的傷口,隨著他抬臂的動作還會有血液滲透出來。將那兩個字染得更加鮮紅刻苦。


    是“小巧”。


    是他親手刻上去的吧,想起那天她離開的時候他對著那把刀的滿目柔情,喬初突然覺得自己輸了,她費盡心機其實什麽都沒得到。他竟然用到將她的名字刻在身上。


    陸小巧,你是不是已經烙印進了這個男人的心裏永遠也磨滅不掉了。


    夜裏的冷風突然吹過,昏昏欲睡的羅啟森睜開了迷昏的雙眼,而喬初的淚就這樣毫無征兆地落在了他的皮膚上,讓他精神一震。


    隨後,喬初一抬手,房間裏陷入了一片黑暗。


    次日一早,羅啟森是被浴室的水聲吵醒的。他從床上坐起來,頭痛欲裂,這才反應過來是誰在自己的房間,直到看到地板上一套女人的衣服,他的心陡然懸起。


    這時,浴室的門開了,喬初裹著浴巾光腳走了出來。


    看見他,她神色如常:“你醒了?要不要叫醒酒湯?”她對他還真是關心體貼。


    羅啟森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非常冷漠地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喬初笑笑,又是那種柔媚驕傲的眼神:“你說呢?”她反問,卻顯得更加的曖昧。


    “滾。”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已經清醒的他心裏更加痛苦。


    “羅啟森,我們都要結婚了。你別告訴我連這種事情你都接受不了。”喬初朝前走了幾步,還滴水的長發顯得她楚楚動人。


    “你真讓我惡心。”羅啟森從床上站了起來。


    “我惡心?你自己沒有控製力還嫌我惡心?羅啟森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你不願意我也沒辦法逼你。別自詡對陸小巧死心塌地了,你不是跟其他男人一樣,她死了沒多久身體就寂寞了。”


    猛地抬起頭,羅啟森的眼神透著一股陰鷙,他的動作非常快,走到喬初跟前,抬手卡住她的脖子。聲音從嗓子裏擠了出來:“我說過你不配提起她。”


    喬初猝不及防,也反抗不了他,臉色變得通紅,卻也抬手開始掙脫羅啟森。


    可他的手勁明顯非常得大,情緒此刻也極其不穩定。


    “鬆……手……”喬初對著羅啟森說道。


    可是羅啟森卻一點要鬆開的跡象都沒有。


    這時房門突然敲了敲,三聲之後,陸恆推門進來了,就看見了眼前這副景象,羅啟森差點將喬初掐死。


    他的出現已經讓羅啟森恢複了理智,他收了手,喬初猛地唿吸幾口人才緩了過來。


    而陸恆看了幾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也沒有多問,隻是站在羅啟森的身後:“羅總,外邊賓客已經到了。”


    羅啟森迴過頭有些不解。


    “今天是羅老大壽。”陸恆提示到,看來羅啟森已經將日子過忘了。


    羅啟森思考了片刻,轉過頭對喬初說道:“我兒子你最好趕緊還迴來,否則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完,他人朝另外的房間走去,不再理會喬初。


    這樣的羞辱對喬初來說是致命,看著他始終沒有迴頭和滿臉的厭惡,她突然嗬嗬笑了起來。


    從地上撿起衣物後離開了。


    另外的房間,羅啟森捏捏眉心:“查到了嗎?”


    陸恆搖搖頭,羅啟森還是不相信陸小巧已經死了,一直讓他去查,可是沒有任何的跡象表明了羅老藏人了。


    一聲歎息,羅啟森已經無法言明心中的情緒了。


    “都準備好了?”他問道。


    “都好了,今天晚宴人員懈怠,是一舉奪權的好時機。”


    “將別墅裏的保全先換一批我的人,然後晚宴開始後再撤換掉其他人。老頭子的貼身保鏢王我來想辦法。”


    “羅總,今天恐怕有很多賓客要來,這樣做會不會不好。”


    羅啟森笑笑:“就是要現在,老頭子最愛麵子,到時候他才肯聽我的。”


    “那我先去準備了。”陸恆說完人離開了。這段時間羅啟森一直裝作買醉的樣子,其實一直都讓他繼續原來的計劃,羅啟森人已經被帶迴了美國,他的事業和愛情都被羅老毀了。


    不管從哪方麵來看,他都無法接受自己今後的人生再被羅老安排。


    換了一身整齊的西裝,羅啟森這才出門,他直接去找了羅拉。


    內部宴請賓客的接,是由羅拉一手操辦的。


    看到多日沉醉的弟弟終於衣著光鮮地出現了,羅拉是有些欣慰的。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她便過來跟羅啟森打招唿:“怎麽?你終於肯出來了?”


    “喬初的父母坐哪桌?你安排一下,最好不要讓他們離開。”羅啟森直接入正題。


    “什麽意思?”羅拉的臉色變了變。


    “晚宴之後別墅裏都會是我的人,我要把我兒子搶迴來。另外老頭子的貼身保鏢你能對付幾個?”


    就算是羅拉也被羅啟森這樣的計劃驚到了,她環顧四周才繼續問道:“你想幹什麽?正麵出擊?”這想法也太大膽了。


    “不然呢?難道我去求老頭子將大權交給我?”


    “保鏢我可以幫你解決,隻是k和他的幾個心腹恐怕很難對付。跟大哥商量了嗎?”


    羅啟森搖搖頭,這樣的事情再怎麽說也是忤逆,恐怕羅啟帆是不會同意在今天做出這種事情的。


    “我自有辦法,到時你配合我就好。”見羅拉點頭,羅啟森才轉身離開又朝別墅外邊走去。


    他的背影透著一股孤寂,羅拉看著他心裏突然升騰起一種心酸,從陸小巧離去,羅啟森似乎就變了,他再也沒笑過。


    而對羅老的成見隨之加深,正因如此才會讓他這次對奪權這麽在乎,這麽精心策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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