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閃爍,折射出來的光芒在某些時候將兩個人的身影都會掩藏起來。


    葉落感覺自己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她想要衝出去,但是無奈,身體一動都不能動,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也像是一個雕塑一般,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血花灑落,當長劍貫穿了人的胸膛的時候,葉落的眼睛機械的眨了一下。


    不,不要……


    她的嘴唇顫抖著,淚水像是珠子一般滾落。


    “不要!”


    聲音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迴來了,身上的繩子也不知什麽時候被解開了,她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看著手執帶血的長劍站在月光下的男人,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為,為什麽?”


    她抬頭,看著身上也染了血的楚天,“楚天,為什麽!”


    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要問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殺我父親,為什麽知道那麽多卻一點都不告訴我,為什麽你要與我父母為敵還要娶我,楚天,為什麽?過去的那些事情究竟是真的還是裝的,你的情是真的還是假的,難道我就是將父母送到你劍下的劊子手嗎?


    “你都看到了啊。”


    楚天麵無表情的將劍從葉輕禪的胸口抽了出來,斜著又在他的身上砍了一刀鮮血噴湧,卻已經是被他拋在身後的東西了。


    他轉身緩步朝著葉落靠近,隱藏在夜色中的麵容在葉落的眼中是那麽的陌生。


    “為什麽?”


    她緩緩的站了起來,聲音沙啞,發紅的眼眶中淚水滾落,裏麵流露出來的悲傷、不解、憎恨與失望讓楚天偽裝出來的冷漠機會崩裂。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長劍微微前傾,“不為什麽,隻是時間到了而已,怎麽?要報仇嗎?”


    葉落抬手,“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楚天的臉頰偏向了另一邊,臉上火辣辣的一片疼。但卻連他心中的千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所以。這一切都隻是遊戲,對麽?”她仍然擎著手,低垂的頭被散落的發遮住了麵容。


    “是啊。所以呢?你要怎麽做?死了的那個的確是你的父親,葉輕禪,也就是那位聞名長寧的駙馬蘇輕禪,你不是一直都好奇葉輕禪曾經說過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嗎?”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母親蘇紫。根本就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懂了麽?”


    “你……你胡說。”葉落抬頭。強壓下了所有的感情,對於楚天,她隻剩下了仇恨與憤怒,“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


    “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情。”


    楚天無所謂的聳聳肩。哐啷一聲將劍扔在了地上,“要麽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要麽你就殺了我。替你父親報仇,我隻有今晚可以給你選擇。”


    “落兒。其實我是真的喜歡你,但你真的太蠢了。長寧的這潭水根本就不是你能蹚的,可你卻偏偏又不離開。紀遠不能,我也不能,所以,今晚過後你就走吧,你已經輸的一敗塗地了。離開了葉家,你根本就什麽都不是。”


    “但我現在至少可以殺了你。”


    葉落拿起了地上的長劍,咬牙刺進了楚天的腹部,鮮血順著傷口緩緩流了出來。


    葉落怔住了,當那噴湧出來的鮮血順著劍刃流下來的時候她感覺到頭腦中一片空白,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她鬆開長劍後退了幾步,咬牙憎恨的看著腰肢微微有些彎曲的楚天,“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我會證明給你看,長寧的天,會是我的。”


    “在那裏!”


    一陣騷亂的聲音傳了過來,葉落看著遠處出現的火把,咬牙轉身跑遠。


    “我等那一天的到來。”


    楚天喃喃低語,臉上帶著一抹擔憂,“落兒,要小心啊,我等著你迴來。”


    強自支撐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了,他擰眉倒在了地上,血一點點的從體內流幹淨的感覺真不好受。


    “偏偏用這種極端的方法,真不知道你是傻子還是瘋子。”


    隱匿在暗處的男人走了出來,看著越來越近的火把,擰眉點了楚天的幾個大穴,將血止住之後,就又到了葉輕禪麵前,用同樣的手法將他的傷勢控製住,然後抱起兩個人就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葉落拚命的跑,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找誰,去信任誰。


    她信任的楚天,她一直都愛著的楚天,她付出了所有去相信的楚天,到了最後,才是那個一直都欺騙著她的人。


    那麽……誰又是可以相信的呢?


    她跌倒在了地上,冰冷的地麵將手掌擦破,她卻好像感受不到痛苦一樣,抬頭看著天空,突然狂笑了起來。


    瘋狂的笑聲在長廊之中安靜的迴蕩,她沒有觀眾,也沒有人安慰她,甚至可能都不會有人聽到她的撕心裂肺。


    “葉落,你真是一個傻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嗬嗬,一個傻子。”


    她的聲音慢慢的變低,一直不停的低喃,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在整齊的石板上一步步的走著。


    她感覺自己的心都亂了,這個世界好像也都變了,前些日子,她還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是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毀了,她擁有的一切都在瞬間消失了一般,守護的也好,苦苦追尋的也好,全部都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了。


    不知不覺的就到了藏書閣,她仍然記得楚天第一次帶自己來這裏時的樣子,男人那麽的溫柔。


    “葉落,你在想什麽?他可是殺了你的父親啊。”


    她苦笑一聲,拍打著自己的腦袋好似想要將那兩個字徹底的從腦海之中驅逐出去一般。


    “小女娃,這麽晚了,你在做什麽?是遇到了什麽困難的事情嗎?”


    蒼老的聲音傳入了耳中,葉落茫然四顧,最後在一棵樹上發現了那個看守藏書閣的人。


    “沒什麽。”


    她搖搖頭,抹了一把眼睛。


    “現在皇宮很亂,似乎不適合你來啊。”黃伯從樹上一躍而下,“是因為楚天吧。”


    “前輩,你……”


    “嗬嗬,除了他,又有誰能夠讓你如此的失魂落魄呢?”他摸了摸胡子,嗬嗬一笑,“我不隻知道你是因為他才這副模樣,而且還知道,你的靈魂其實並不屬於這個世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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