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繁忙過後就是無盡的清閑,一條醫館這兩日除了總是捧著書卷的白芷不見一人,偶爾有人問起葉落的下落,也隻是被這個俊朗的年輕人淡淡的笑容敷衍過去,實在被問的煩了,白芷索性揪住那人的衣領將他扔了出去,從此就再也沒有人敢說‘葉神醫去哪兒了’這幾個字了。


    因為葉落的失蹤,葉家可是急瘋了,幾乎將清柳郡翻了一個底朝天,可那人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一絲的蹤影。


    被脂粉香充斥的房間中,葉落臉色發黑,努力維持著自己身體筆直。


    “掌櫃的,你深夜帶我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讓我看你……”她的臉色紅了紅,偏過臉不去看那讓人熱血沸騰的一幕,“泡妞兒吧。”用了一個稍微客氣的詞匯,實際上如果楚天不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她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坐在床邊的男人隻穿了內衫,胸膛半裸,露出了白皙的皮膚。


    女人香肩半露,神色倦怠,唇角含笑的趴在了他的背上,臉上睡意未散。


    楚天沒有理會葉落的話,眉頭緊皺,汗珠從額頭上滾落。


    “額,那我先走了。”葉落摳摳臉頰,朝後退了半步。三天前,大半夜的被人從床上挖出來,什麽都不解釋就開始施展輕功往外飛,然後就將自己放在了一邊不見蹤影,這還是楚天第一次說要見她呢。


    楚天緊皺的眉頭驀然一鬆,上身一抖,毫不留情的將背上的女人推開,“等一下。”聲音嘶啞,更透著一股無力感。


    “他是男的。”握住了葉落的手腕,迫不及待的解釋,連他此時都有些詫異自己的表現。


    葉落:“……掌櫃的你口味好重。”


    楚天臉色黑了黑,床上的佳人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葉落這才發現,那人的胸……是平的!


    “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娃娃,楚,你似乎撿到寶了。”


    出口的聲音不同於女人的嬌媚,也不似男人的性感低沉,有說不出的好聽。


    “玩兒夠了就趕緊滾。”楚天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趁著我沒生氣之前。”


    “安啦安啦,我又不會打擾你們小兩口的甜蜜日子。”男人一把拽下了身上的女裝,露出了一件貼身的絳紫色長袍,他將衣領攏好,散著發站在了地上。


    葉落臉色微微一紅,突然有些心虛的瞥了楚天一眼,瞅見他略微有些發紅的耳根,心中大感詫異,然後對上男人調笑的目光,她才知道自己與楚天被對方調xi了。


    “掌櫃的,這位是……”


    “水墨,添香樓的主子。”


    “!”葉落驚,添香樓,那可是青樓啊!主子不就是**麽?第一次聽說有男人做這種地方的**!


    “別想歪了,他隻是幕後的。”楚天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伸手在她腦門上一彈,“平常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會出麵。添香樓表麵上是青樓,實則是一處情報收集的地方,你可別小看了這個家夥,不然吃虧的最終還是你。”


    葉落連連點頭,心中卻越發的感覺自己是一枚不起眼的小炮灰了。


    “以後若是碰到了什麽麻煩,可以來找他。”


    葉落下意識的就要點頭,但一想又不太對,“掌櫃的呢?”


    “人我已經帶來了,水墨,你可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說了。”楚天避過了這個話題,握著葉落的手坐在凳子上。


    提起正事,水墨帶笑的麵容也多了幾分正經,他倒了兩杯茶,擺在了葉落二人麵前,“事情要從半月之前說起。那日樓裏的燕兒半夜起床,卻看到了一抹鬼影,從此她就一病不起,看了許多大夫都不見好。若隻是這樣也就算了,可未來幾日,接二連三的有人說見到了鬼,一個接一個的病倒,若這樣下去,我這裏遲早倒閉。”


    水墨長籲短歎,十分鬱悶,像他這種人是不會信鬼神的,但他不信,樓子裏的其餘人還有外麵的客人會信啊。


    這個世界當然不會有鬼,既然不是靈異,那便是人為!


    拿定了主意,葉落便提出了要見那幾個病人的要求。


    水墨也沒猶豫,大大方方的帶路。


    這還是葉落第一次出來。


    院子裏鳥語花香,廊腰縵迴,一點都不像是青樓。


    “掌櫃的,這真是青樓嗎?”布置與龍澤的那個莊園無二,若單單是青樓,那這手筆未免太大了吧!


    “這裏不是添香樓。”楚天搖搖頭,“是水墨私人的地方,那幾個病倒的人都有武藝在身,也算是他的左膀右臂,生病了就不好放在那種地方了。”


    葉落了然的點頭,看著水墨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歎,原來世上真的有這般妖魅的男子,任何的動作在他們身上都恍若天成。


    走的路不算太遠,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葉落走進去的時候,一抹若有若無的花香在鼻端縈繞。


    “屋子裏有點香?”她疑惑的問了一句,那種味道有突兀。


    水墨愣愣的點點頭,然後這才有些佩服的看著她,“是花香,平常人是聞不出來的,葉姑娘果然不愧為神醫。”


    原本有的一些不以為然在這一瞬間也化為了泡沫,就因為這一句簡單的話,水墨對她的態度可謂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這是煙兒,也是第一位看到鬼影的人。”


    水墨伸手掀開了床邊的紗帳,麵容憔悴的女子映入了葉落的眼簾。


    許是被外來的聲響驚動,女子緊閉的雙眸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無神的眸子裏一片灰敗。


    “主,主子。”


    在看到水墨的時候,她的眸子微微亮了一下,但也僅僅是這一下,就又恢複了原先的暗淡。


    “煙兒,你先不要動。”水墨摁住了她的肩膀,側頭看著葉落,“葉姑娘,麻煩你了。”


    “分內之事。”葉落的臉色空前的嚴肅,她坐在了床邊,伸手搭在了煙兒的手腕上,剛一接觸,她就震驚的鬆開了手,“好亂的脈象。”簡直就是一團糟,她甚至都不知這樣亂的脈象怎麽可能出現在人的身上。


    “煙兒曾經受過內傷,內力紊亂,不知是否會有影響。”水墨也有一些緊張,畢竟人命關天。


    內傷?


    葉落眉頭一皺,她不會武功,所以對於內傷什麽的也不是那麽的清楚,但內力紊亂,也不過就是習武之人體內那種奇怪的力量四處亂竄,但是……


    她抿了抿唇,煙兒的體內一片祥和,到底是她看不出來還是對方根本就沒有內傷呢?


    “煙兒姑娘,能不能告訴我你最後一次看到鬼影是什麽時候?”葉落唇角含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靠譜一些,因為畢竟這張臉孔實在是太年輕太漂亮了一點。


    煙兒先是看了水墨一眼,見他點頭這才緩緩開口,“是在前天晚上,我想起床喝水的時候,水杯中顯出了那道影子。”


    “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你可記得去過什麽地方?吃過什麽東西、喝過什麽東西或者聞到過什麽奇怪的味道嗎?”


    煙兒眉頭緊皺,然後搖了搖頭,“記不清楚了。”


    葉落眉頭一皺,“你好好休息。”起身說了一句,“水公子,我們去看看下一個人吧。”


    “好。”水墨點點頭,安慰了煙兒的幾句,三人就離開了房間。


    一連問了三個,每個人都說自己不記得,而且三人的脈象居然完全不同,即便是中毒,那也應該是同樣的毒啊,沒道理脈象全然不同的。


    “她們都不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鬼影之前發生的事情了。”楚天輕聲說道,目光灼灼,“落兒,你可曾注意她們的頭部或者什麽地方有針灸過的痕跡嗎?”


    葉落皺眉想了一下,然後搖頭,“沒有。”隻要對方體內有什麽異樣,一切都會暴露在她的眼中。


    “我事先我檢查過她們的頭部,沒有任何的異樣。”水墨見楚天與葉落束手無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應該是久病的巧合吧,畢竟人不可能將每件小事都記得那麽清楚。”


    “別人或許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但是你的人絕對不可能。”楚天搖頭,“她們本就是搞情報的,記憶力與觀察力都超出常人,下意識的注意自己以及別人的一言一行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所以忘記這種事情完全不可能出現在她們身上。”


    葉落抬手摸著下巴,仔細的琢磨著楚天的話,她突然覺得自己有好多東西要學,醫術,不僅僅是對症下藥,因為很多時候,或許我們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麽症狀。


    “她們這種情況應該是出現幻覺。”葉落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但是天底下能夠造成人幻覺的東西有很多,不確定她們的病因,我完全無法用藥。”


    “水公子,她們發病之時的症狀是什麽樣子的,你可否知道?”


    “見過一次。”水墨點點頭,緩緩說起了幾人發病的症狀。


    麵容驚恐,狀若瘋癲,口不能言。


    葉落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她突然覺得自己這個神醫做的還真是辛苦,人家瞧的是病,她瞧的反而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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