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就剛剛,有個大爺報案,稱在南環路的清水河路段發現一具浮屍,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我帶了幾個弟兄正在往那裏趕,老大,你有什麽指示?”張勇的聲音都有些發抖,幾天內又死了一個人,即使破案,上麵也一定會問責的。


    何旭東反而冷靜了下來,用手揉了揉額頭,命令道:“張勇,你務必在第一時間趕到報案現場,一定要保護好現場。另外,給老黃打電話,做好現場勘驗,我這就去南環路。”


    “是,老大。”張勇嚴肅的說道。


    掛掉電話,何旭東顧不得是否會吵醒身邊的妻子,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光著腳跑到客廳穿上警服,也沒有洗臉,徑直跑向地下停車場。


    南環路清水河段與何旭東的家之間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好在時間尚早,路上也沒什麽車。


    不知闖了多少紅燈,等何旭東驅車趕到報案現場已經過去了四十幾分鍾。


    見何旭東的車子駛來,張勇一路小跑著來到近前。


    “怎麽樣了?”車子才熄,卻見何旭東已經從車子裏竄了出來。


    “很不理想,死者是一名三十左右的男性,屍體已經高度腫脹,臉部有明顯的刀具劃痕,死者麵容很難分辨,另外,在死者身上及附近並沒有發現可以證明死者身份的有效證件。”


    “嗯,行,我知道了,你再帶幾個兄弟擴大搜索範圍,看看有沒有什麽新的發現。”何旭東道。


    張勇應了一聲領命而去。


    何旭東大致看了看周圍地形,心中隱約有了一些猜測。走到黃忠民的身邊,說道:“老黃,這裏應該不是案發現場吧?”


    黃忠民看了看何旭東點了點頭,神情卻更加嚴肅,“這裏應該是一處拋屍地,死者也並非死於溺亡,而是被人先用利器割破頸部及腿部動脈,失血過多而死。另外,在死者身上發現了大概幾十處刀傷,死者應該在生前收到過非人的虐待。”


    說著,黃忠民蓋上了死者身上的白布,另外交給何旭東一個錢包,“這是從死者身上找到的。”


    何旭東帶上白手套,接過錢包,小心翼翼打開,發現裏麵有一些泡漲的紙幣和幾張銀行卡,至於證明死者身份的證件卻是沒有發現,看來是兇手有意而為。


    不過,從這一點也可以推測兇手不是圖財害命。根據死者生前有被淩虐的跡象,何旭東斷定這起兇案應該是仇殺。


    既然推測出這起案子的動機,那麽確定死者身份便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而這也卻是此時此刻最棘手的問題。


    江城雖然是個二級城市,說不上大,卻也不小,每年因為走失或者拐賣的失蹤人口至少也有幾千人之多,想從這麽多人中找到一個身體特征並不明顯的男性,無疑是大海撈針。


    這個兇手,不僅僅是聰明,應該是狡猾!


    何旭東眯著眼睛,死死地盯著河麵,“老黃,能確定死亡時間嗎?”


    黃忠民歎了口氣,緩緩的搖了搖頭,“這是拋屍現場,根據死者體內血液凝固程度來看,死者死亡應該有三天以上時間,但因為是冬天,氣溫有些低,這個數值可能會有些出入。”


    這時,張勇也走了過來,說道:“老大,在周邊五十米的範圍內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何旭東凝重的點了點頭,看著漸漸破曉的東方,說道:“帶著那個報案人和屍體迴局子,記得打掃幹淨現場,不要影響市民出行,這起案子先不要上報,再緩緩,現在壓力已經很大了。”


    何旭東苦笑著揮了揮手。


    一行人彼此看了看,臉上寫滿了無奈,真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迴到警局,何旭東先是吩咐張勇給那個報案的老大爺買了一份早餐,等到九點,這才讓張勇把那個老大爺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咚咚咚。


    “進來!”何旭東說道。


    門推開,張勇率先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一個七十歲上下的老大爺。老大爺一身素衣,頭發花甲,身體卻看似十分硬朗。


    “老大爺,您好,沒有嚇著您吧?”何旭東走到飲水機前接了杯開水,遞給老大爺。


    老大爺輕歎了口氣,“活到我這麽一把年紀,還有什麽看不開的?說實在的,我現在每活一天都是賺到的。隻是不忍心看著那麽一個小夥年紀輕輕卻走了。”


    何旭東似有所感的點了點頭,問道:“老大爺,您能說一下您是怎麽發現那名死者的嗎?”


    老大爺點了點頭,說道:“我是住在清水河段的一戶小區居民,因為前些日子身體不適,今天大病初愈,清早醒來閑來無事,尋摸著出去溜溜彎兒,順便去早市上買些青菜。因為清水河這一段早上人也清靜,我這人也不好那些吵吵嚷嚷的地兒,誰知剛走到清水河就瞥見河中好像漂浮著一個什麽東西,看著挺大的,我也就想著不會是有人輕生吧。我走近了一些,仔細一看,誰知卻是一具屍體,我就趕緊掏出我閨女給我買的手機撥打110,不到二十分鍾,你們的同誌就趕到了。”


    何旭東點了點頭,說道:“老大爺,您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或者東西?”


    “好像沒有,我當時也沒注意周圍的情形。”老大爺輕輕皺了皺眉,思索道。


    “大爺,清水河段周邊這些日子有沒有去過什麽可疑的人?”張勇插嘴問道。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這些天我也一直臥病在床,沒有聽我那口子說什麽。”老大爺道。


    “那麽,周圍的小區都住著些什麽人?”張勇繼續問道。


    “我們這周邊的幾個小區啊,都是以老年人居多,再東邊住著一些外來務工的。”老大爺迴答道。


    又問了幾個問題,見沒有什麽線索,何旭東吩咐張勇做好筆錄,便送老大爺迴去了。


    何旭東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這起案子唯一的突破口便是確定死者身份。


    想通這一點,何旭東抓起桌子上的電話,撥給刑偵科二隊隊長,“小劉,大範圍發布通告,表明死者體貌特征,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或者知情人。”


    “是,老大。”


    這起案子並沒有什麽可圈可點的地方,隻是作案手法極其殘忍罷了,何旭東心頭卻十分不安,隱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


    與高紅軍和王洪貴的案子相比,這起命案做的更顯粗糙,兩者間似乎並沒有什麽聯係,但何旭東卻總覺得哪裏不妥。


    難道這三起命案之間存在著某種聯係?


    如果說沒有,那麽這也太過巧合了些!


    距王洪貴的案子發生到現在已經有三四天的時間,如果是連環命案,依兇手的秉性第三起案子應該已經發生才對!可現在,似乎顯得有些平靜。


    宣傳科發了通告,其餘的人一如既往的奔赴不同的場所調查取證,化驗科今天顯得格外繁忙。


    黃忠民一邊指揮著解剖屍體,一邊仔細查看助理交給自己的化驗報告。


    看著這些報告,黃忠民心頭一沉,眉頭不禁皺成了一個‘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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