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旭東猛地一聲大喝把身旁的幾人嚇了一跳。


    何旭東迴身看了一眼張勇,隻見後者也一臉凝重的盯著電腦畫麵。


    兩起命案現場都有同一個人出現,這讓何旭東更加篤定那個穿黑色風衣的男子可能也是這起案子的兇手。


    “是這個人嗎?”何旭東問向身邊的店員小李。


    “嗯,就是他,我見他進旅館的時候手裏好像還拿著幾份文件類的東西。呐,就是這裏。”


    說著,小李拖動了一下視頻進度條,指著視頻男子的左手。


    幾人看去,果然那名男子手裏拿著一摞文件類的紙張。


    看著男子的手,何旭東眼睛眯了起來,和高紅軍案發時視頻裏的手幾乎一樣。


    “果然是他!”何旭東緩緩的說道,語氣裏十分的沉重。


    “他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麽?”張勇問道。


    “他好像先問了問我有沒有空房,後來又打聽那兩個人,就是那個死者,問他們住在幾號房間。我當時雖然感到奇怪,但見對方能報出那個死者的名字,以為是熟人找,就說了一下。”


    “等等,你是說,他說出了死者的名字?”何旭東問道。


    “是啊,不然我也不會告訴他的,這是旅館的規定。”小李迴道。


    “嗯,你繼續說。”何旭東又說道。


    “然後他跟我要了一份電話薄,說會打電話過來訂房。我心想也沒什麽,就從櫃台的桌子上遞給了他一份。再然後他就走了,知道我睡著了也沒見那個人來,更沒有打電話。”


    “你能辨別出那個人的聲音嗎?”何旭東問道。


    小李搖了搖頭,“那個人好像是壓著嗓子說話的,聲音十分低沉。”


    何旭東看著櫃台角落裏的一摞電話薄,心裏不由歎了口氣。


    見小李不能再提供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幾人走了出來。


    天上又飄起了雪花,視線所及的範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起來分外妖嬈。


    “那個男子手裏拿的應該是這裏附近所有旅館的電話薄,這就說明那個男子當時隻是確定死者會在這裏住宿,但不能保證會住在哪家旅館,也就是說那個人是尾隨死者一行人,然後為了掩人耳目,並沒有跟蹤死者,或許隻是盯著死者乘坐的那輛車來確定死者有沒有離開。在旅館的偶遇隻是一個意外,不然那個人也許會一家一家打電話確認,或許能留下什麽線索。”黃忠民歎了口氣說道。


    “這場雪也幫了不少忙啊。”何旭東感歎道,“小張你帶幾個人去走訪一下周邊旅館,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線索。”


    張勇應了一聲,帶了幾個警員快步離開。


    “老黃,走,咱們去旅館後麵看看。”


    因為下雪,再加上死了人,這家旅館周圍的現場並沒有怎麽被破壞,潔白的雪地上還沒有任何被踐踏的痕跡。


    何旭東和黃忠民順著牆角仔細的查看,他們推測那個男子可能是順著管道離開的,那麽這裏很有可能留下腳印。


    看了一圈,兩人沒有發現什麽痕跡,看著潔白的雪地,二人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一切痕跡或許都被這白雪所掩蓋了。


    很快的,張勇趕了迴來,簡單的說明了一下,也是沒有絲毫新的發現,隻是確定那個男子身高在1.75至1,78公分之間,體型勻稱。


    “讓技術科的人按照敘述畫一張肖像畫,發布通告,凡能提供線索者,可以得到十萬元的獎勵。”何旭東說道。


    幾人見這裏沒有什麽線索,拍了幾組照片,便返迴警局,準備按照老套路,從被害人的人際關係入手,展開新的調查。


    因為案發旅館人員密集,再加上被害人的身份,這起案子很快便引發了一陣騷動,幾家媒體紛至遝來,都想得到第一手資料。


    何旭東讓張勇打發掉記者,又接到上級領導的問話,逐漸感到這起案子壓力頗大。


    如果是平常其他什麽時間,何旭東可以壓製這起案子的傳播渠道,但就是因為是元旦,給何旭東造成了不少麻煩。


    何旭東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隨手按滅在煙灰缸裏,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走,跟我去被害人家裏看看。”


    張勇看了看表,“老大,這都下班了。”


    “走吧,這幾天讓下麵的人辛苦一下,爭取早日把這起案子告破。我有一種隱隱的預感,接下來很可能還會有人被害,咱們現在是和兇手賽跑,一定要在下一起案子發生前抓捕兇手!”何旭東沉聲道,臉上寫滿了凝重。


    張勇見何旭東這個樣子,心裏也不由一沉,趕緊出去發動車子去了。


    何旭東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天色,心裏說不出的複雜。


    王洪貴的家位於市中心的一處豪華公寓樓裏,設施十分完善,保安的素質都很高,這或許是為什麽兇手會選擇在景區旅館動手的原因。


    二人乘坐電梯來到8樓,王洪貴的家是808室,開門的是王洪貴的妻子。


    王洪貴的妻子說不上有多漂亮,穿著也十分樸素。


    因為已經通知了家屬,王洪貴的妻子眼圈明顯的紅腫,顯然是剛剛哭過。


    “王太太,這麽晚了,是不是打擾到您了?”何旭東說明來意,帶著幾分歉意說道。


    王太太嘴角牽動,想要擠出一個微笑,但還是忍不住悲傷,眼睛漸漸又紅了起來,“進來吧,我也想警方早日破案,抓到兇手,為我丈夫討還一個公道。”


    王太太給二人倒了杯茶,何旭東趁機打量了一番房間的擺設。房間的擺設看著並不怎麽奢華,有一種家的氛圍,顯然王洪貴的妻子是一個很會操持家務的人。


    何旭東伸手接過杯子,放在茶幾上,看著坐在一旁的王太太,說道:“王太太,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長話短說,你能跟我們簡單的介紹一下被害人的一些生活情況嗎?”


    王太太擦了一下眼角,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我很早就和他認識了,從一個身無分文的毛頭小夥,到家纏萬貫。或許錢這種東西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吧。以前的他對人真誠,幹活也比較踏實,自從做了生意,整個人不知不覺的變了許多,漸漸的,變得我也很陌生起來。”


    王太太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悲傷,“他這個人一直夢想著做老板,做大老板,從而出人頭地。後來有了一點積蓄,就下海了,期間賠賠賺賺折騰了好幾次,人也就慢慢變了,變得會投機取巧,這些年更是經常流連那些風月場所。好在我們有個兒子,不然這個家或許已經散了。”


    王太太抽泣了一下,繼續道:“這些年的胡吃海喝,他整個人的身形大變了樣,高血壓、高脂肪也查了出來,這才漸漸戒了酒癮。但卻經常和公司的女員工傳出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語。”


    “那你對此有什麽怨言嗎?”何旭東問道。


    “見自己的丈夫出軌,心裏沒有怨言也是假的,之前也吵過鬧過,但他每次都會再犯,漸漸的我的新也就死了,隻要能維係這個家,我也就不再過問他的私生活。但這幾個月突然好了許多,晚上一下班就會迴家,也斷掉了一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哦?是什麽時候轉變得,你還記得嗎?”何旭東問道。


    王太太想了想,說道:“大概是那個女秘書跳樓自殺之後。”


    聽到這樣的答案,何旭東心裏默然。


    “被害人有沒有和什麽人結過怨?”何旭東繼續問道。


    “他們這些做生意的,總會因為利益和人有衝突,但都是生意上的小糾紛,大的衝突我並不知道。這幾個月以來,他也不那麽追勢逐利,一些生意能讓也就讓了,對他人也溫善了許多,應該不至於得罪人到殺人的地步。”


    何旭東點了點頭,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張照片,遞給王太太,“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王太太接過照片,看著照片上那個看不清容貌的黑衣男子,“這個人和我丈夫的案子有關嗎?”


    何旭東輕輕的點了點頭,“根據我們的推測,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這起案子的兇手。”


    聞言,王太太身體一震,仔細的觀察著照片上的每一個細節,眉頭皺成了個八字,過了半晌,才無力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和他打交道的很少會有這麽年輕的。”


    何旭東默默的點了點頭,從王太太的神情舉止,何旭東知道對方沒有撒謊。


    “好了,謝謝你的配合,如果想起了什麽,請和警方聯係。”說著,何旭東站起身來,遞給王太太一張自己的名片。


    王太太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把二人送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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