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也沒有上班去,事情都交給蘇成,這幾天也一直都在房間,每次聽到姚泠兒迴房間了才出來,僅僅隻是擔心她不舒服,卻又不想在她麵前晃悠,想離她近一點,又擔心她難受,更害怕她一不高興又離家出走。那種無措讓他覺得世界都停止了,沒有了寄托沒有了生的希望。這樣矛盾的心理這麽多年一直都在,有時候強烈你一些,有時候更加強烈一些。


    最後一天的時候,大家都來齊了,在客廳裏談著她不想聽的話,虛假的關切,明明都住一起,卻反佛幾年不見的疏離感,家好像真的越來越陌生了。


    憋了好幾天,姚泠兒突然想去後院走走,應該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吧,那天旅遊迴來之後肖陸也莫名的安靜,總算是清淨了不少。不然真的招架不住他那麽莫名其妙的殷勤。


    姚殊見姚泠兒往後院走去,快速跟了上去,他想跟姚泠兒說說話,迴來這麽久從來沒有單獨跟她說過話,每次想說的時候掐不上話,要不就是她安靜了。


    他想跟姚泠兒走近一點,想站在他身邊跟她說說話,想跟她聊聊將來,聊夢想。不用去擔心那遠得要命的愛情,也不用擔心他迴來的目的,他覺得姚泠兒眼裏有光,看不懂但是很清澈,能讓他能真切的感覺的這個有故事的妹妹真切又不通透。


    “泠兒,冷不冷。”現在是深秋,溫差比較大,現在又是早上,姚殊看著她穿那麽單薄,關心的問道。


    “姚殊哥哥,沒事。”她本來是坐在石凳上的,看到姚殊過來微微的轉下頭,輕輕的淺笑,這個是她的招牌表情,隻要說話就會淺淺的微笑,讓人分不出來她的喜怒哀樂來。她是真的沒事,該放下的就放下了,放不下隻是時間的問題,活著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就不願意去恨誰,更不願意仇恨誰。


    但是今天她是真的不開心,她記憶中的母親不是這樣,印象中的哥哥也不是這樣,有時候她真的不喜歡自己,不喜歡去跟別人交談,喜歡一個安靜地方,一個可以讓自己冷靜的地方,就像古代那種失寵的妃子,不需要誰關注安靜的慢慢老去,跟一隻沒有夢想的鹹魚一樣。


    “泠兒,是不是太突然了,這段時間我一直想找你聊聊天的。”姚殊見沒有外人在,也不擔心說錯話,不擔心自己別人對自己的猜忌。好像在姚泠兒麵前他真的不需要裝,因為你說的根本不知道她會不會記住,你說的會不會激起她心裏的漣漪,但是你說的她會安靜的聽,然後很禮貌的給你迴話,讓人覺得心裏很舒服,更不擔心今天跟她說的,她轉身就去跟別人說,所謂知己能做的也不過如此。


    “指的是什麽呢?”姚泠兒當然知道他說的是酒會的事情,隻是不願意當麵拆穿。知道這個哥哥的小心翼翼,無論他想做什麽,媽媽說得都沒有錯,他們有血緣。


    迴來那麽久,好像這個親哥哥真的沒有好好聊過,不開心她就搬出去了,不開心她就跑去旅遊了,雖然沒人在乎你的離開,但今天聽到姚殊這麽說,心裏還是感到愧疚。


    “酒會的事情,媽媽一直擔心我,我覺得這樣的關心有些過頭了。”姚殊這是在跟自己炫耀媽媽對自己的寵愛太多了嗎?也是誰也都看得到,全世有一半的股份的是姚家的,作為從小離家的長子,從小缺失的母愛,作為母親又何嚐不是想把最好的一切給他,所以他並不介意姚用自己的手段去爭取這份財產,就像當初自己想的那樣輸贏各憑本事。


    但是這麽想又覺得自己太小心眼了,或許姚殊也是在乎媽媽的關愛,畢竟現在在家隻要沒有承認姚殊的身份,姚家隻有姚泠兒。她其實想跟姚殊說,你不用這樣的,隻要媽媽認了你,你就是姚家的人,但是好像又覺得蒼白無力。


    “小的時候,媽媽看到肖陸哥哥就會很生氣,總覺得是因為他,他的親生兒子才被人抱走了。你能迴來不僅彌補了她的思念,也填滿了她的缺失”姚殊見姚泠兒那麽願意跟他說話,直接隨意的坐到她的身邊,有些激動的看著姚泠兒。他現在知道泠心不停的關注他,就是希望給他更多的愛,自己所有的默認接受,不知道會不會傷到這個妹妹,很多時候他不說話,隻想聽他們的安排,因為這樣或許誰都不得罪,誰也不受傷,但是後來姚泠兒的離開他也就明白了,自己懦弱的接受媽媽全部的愛肯定傷了這個妹妹滿身傷痕了。


    姚泠兒小時候她覺得自己幸福,媽媽百般疼愛,雖然對肖陸苛刻了些,但是最少她的態度是不幹預也不關心的狀態。偶爾會有些厭惡,但都是極力的克製,反倒是今天她突然感覺在母親的眼裏對自己多少有些不克製的厭惡了。


    “妹妹,當我知道自己還有母親,還有一個那麽漂亮妹妹的時候,我都高興壞了,我還一直擔心你不接受我呢。放心,以後哥哥護著你。”姚泠兒笑笑,這笑是苦笑。以前淩風也這麽說,最後怎樣隻有自己清楚了,這種話現在聽聽她覺得特別刺耳。


    姚泠兒抬眼看了姚殊,突然發現這個她沒有認真看過的人,竟也如此的漂亮,雖然流落在外很多年,身形修長,五官精致,濃密的睫毛下有一雙閃動的大眼,跟她母親的一樣,笑起來的漏出一對潔白的牙齒,如果不知道他是自己的哥哥,她都有些懷疑,這個人是帶著點英氣的女人。突然覺得跟淩風有些莫名的相似,但淩風更加的硬朗帥氣,而姚殊卻是漂亮可愛。


    接收到姚泠兒的目光,他臉頰泛紅羞澀低下頭,竟也能用可愛來形容。就像等著宰殺的小兔,眼裏帶著不明的驚喜,臉上又遮不住恐懼。


    他也明白自己的這個樣子有些可笑,希望得到認可,但是他同樣不知道認可是否意味著他要與這個妹妹為敵了了呢,隱約中就把恐懼也透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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