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見到花晚晴的蕭至突然站起來。


    後麵兩個彪形大漢立刻把他按壓下去。


    “這又是怎麽迴事?”花晚晴指著大廳當中被當做犯人看守的那三個孩子。


    “月姑娘,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徒弟太厲害了,幾次三番,差點讓他逃了,你要知道如果讓這三個孩子溜走的話,你和王爺都脫不了幹係,你不知道,這可是王爺為你們向陛下討的最後一點情麵了……”那個侍衛又多嘴了。


    “多嘴!”楚戰果然製止了那個侍衛。


    “情麵?這個情麵可真夠大的!”花晚晴嘲諷道。說著便已經走進大廳之中,在這桌飯菜麵前停下來,然後就坐了下來,“現在我來了,我對你們保證,他們隻是孩子,不會再逃了。”


    楚戰招招手,那六個彪形大漢便退下了。


    花晚晴便招唿三個孩子吃飯,自己首先狼吞虎咽吃起來,“吃吧,不吃白不吃!別浪費了啊,這也是老百姓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尋常有幾戶人家能夠吃得起啊!”


    花晚晴這話裏當然帶著幾分諷刺之味。


    吃不完兜著走,這可是丐幫的優良傳統。花晚晴徹底把這招教給孩子們,帶了個好頭。


    花晚晴不再糾纏下去,還有一個原因,細心如她,看到楚戰不忘給三個孩子換上新衣服,而且初雪之下,還給每人添了棉襖。


    初雪之後的夜晚,花晚晴倒沒有覺得有什麽冷的,她早已沒有了感覺,隻是這月宴胸中難平的情緒,讓花晚晴很是頭疼。


    花晚晴記得也是在一個這樣的月夜,她請楚今朝,哦不,那個時候他叫褚煥今,喝酒。


    月宴這具身體倒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會醉。


    花晚晴倒是體驗了一把當一個千杯不醉的瀟灑的酒仙的感覺。


    那是不會醉,隻是痛久了,心累了,麻痹了,喝多了,習慣了,還是忘不掉,自然不會醉……月宴哀傷的心事,讓花晚晴也感同身受。


    既然在這個世界活得這般痛苦,要不要帶月宴迴到另一個世界去呢?


    “你放心好了,這狗皇帝和狗王爺雖然一而再再而三出爾反爾,但是倒是還算說話算數,畢竟下了聖旨,藥神穀平安了,你的族人可以迴來了。”花晚晴輕聲對著空氣說話,好像月宴坐在對麵似的。


    月門之中,除了盧世,葉紅和展明都是神醫穀後人吧。這點又怎麽會逃過楚戰的眼睛,但他終究是瞞了下來。


    真的是複雜啊,月宴、楚戰,你們的故事啊,讓我不知道怎麽說好了。花晚晴又倒了一口酒,扭扭捏捏,沒有半分江湖兒女的氣度,我這悶酒喝得才真的是莫名其妙,明明作為一個旁觀者,痛苦著的卻是別人的痛苦。


    真的是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月色正好。


    一道黑影似乎挑動了這份寧靜,直逼楚王府而來。


    花晚晴瞅了瞅院子裏,那個黑影顯然不是衝著三個孩子來的。


    三個孩子很安全,於是花晚晴追上那道影子。


    逢月閣,是楚王住所。


    花晚晴還沒有來得及進門,一道倩影便擋住了去路。


    殷姒,擺出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但又有幾分嫉妒地看著花晚晴,實際上殷姒看到的是月宴的臉。


    花晚晴首先想到的是呂毅那個可憐的孩子,呂毅一打出生起就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按照花晚晴的計劃,也是擔心殷姒的出現會傷了呂毅那孩子的心,所以一開始堅持住客棧。


    “你可知,我是這楚王府的女主人?”殷姒陰陽怪氣地扭出一個奇怪的姿態。


    花晚晴還是小乞丐那會兒,什麽場麵沒有見過,就這,花晚晴一巴掌打下去,那女人就被甩到一邊去了。


    “我來楚王府這麽久了,也沒有聽說楚王府有什麽女主人,你這掛名丫鬟當得也真的是夠了,本聖女懶得跟你掰扯!”花晚晴大搖大擺從殷姒身上跨過去。


    以花晚晴的觀察能力和手段,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實際上早就打聽清楚了,這楚王府平日裏有一個橫行霸道的狐媚女人,對外楚王隻稱是女管家,實際上連女管家都不算,並沒有什麽實權。


    仗著昔日丈夫和楚戰的兄弟之情橫行霸道,花晚晴實在看不下去這種行徑。


    裏麵已經打起來了,花晚晴加快了腳步。


    隻見一個黑衣人身法敏捷,手握長刀,蒙著麵,但卻擋不住肉眼可見的英氣挺拔,特別是那雙帶點憂鬱,哀怨,又果斷的眼神。


    花晚晴一進門就認出那刺客來了。不久前就在雲來客棧見過。


    一出手就感覺此人不凡。到底是怎麽混進來的呢?花晚晴想起楚王府今天買的飯菜,雲來酒樓派了廚師將飯菜送過來,想來是混在廚師隊伍當中了。


    真的是找死。花晚晴一掌劈過去,擋開了周梁對楚戰的攻擊。


    周梁認出月宴來,一時之間沒收住手,一掌卻打到自己身上。剛好撞到扭捏著姿態進來的殷姒,她一見血便被嚇暈了過去。


    花晚晴卻假意受傷,攔住楚戰,讓周梁逃走了。


    “阿宴,你沒事吧?”楚戰扶著花晚晴。


    花晚晴見人逃遠了,才推開楚戰。


    “那人你認識?”楚戰問這話簡直就是在說那人你實際上認識吧,恰好我居然也認識,說說吧,怎麽迴事?


    花晚晴才不管月宴會怎麽說,“認識啊,想必王爺也認識啊,我們倆都別裝糊塗了吧,節省大家時間?”


    變臉幾乎就是官僚主義的必備技巧,楚戰一看被人看穿了,也不裝了,一股醋壇子打翻的樣子,抓住月宴的手腕,“你剛剛為什麽要幫他?”


    嗬嗬,看這明知道有人來刺殺等著來人來殺的眼神,想來周梁已經不是第一次刺殺楚王了。楚戰是享受這種被人刺殺的過程的嗎?或者換句話說,他是享受被人嫉妒的快感。


    楚戰以為月宴是愛他的,而周梁隻是月宴身邊一個備胎。


    發愣這一會兒,楚戰卻誤解了意思,抓得更緊了。實際上花晚晴感覺不到疼痛。


    “我放了他,沒想到他倒反而隔三差五,變著法兒過來刺殺,我是為了你饒過了他!”


    花晚晴再次推開楚戰,冷笑道,“算了吧,楚戰,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你是為了你自己那點可憐的虛榮心!月宴受了你三番五次的背叛,之所以活著,全是因為答應了一個人要好好活著,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花晚晴拋下這句話,頭也沒迴就離開了。


    楚戰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隻是此刻心裏還有一絲不甘,“你不是月宴。”


    “你早知道了,不是嗎?月宴早已經死了,死在楚戰沒有赴約的那個雪夜,死在藥神穀被滅門的那一瞬間……我現在叫花晚晴,別再記錯了,雖然我無所謂,但一聽到你叫阿宴這兩個字,我就覺得惡心!”花晚晴冷笑道。


    楚戰僵在原地。


    花晚晴卻鬆了一口氣。就在剛剛,花晚晴與周梁交換了情報,讓他去別院等著。


    在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花晚晴不應該輕易相信別人,但是月宴的記憶和情緒感染他實在太多了。


    月宴相信周梁,並且對他有深深的愧疚。


    真的不得不說,這個月宴還真的是容易相信別人啊,雖然說想太多的確遭人討厭,但是,這樣傻乎乎地寄托全部的感情……好吧,隨著相處,花晚晴對月宴除了同情,漸漸還生出一些敬佩,敬佩這個感情真摯,毫無心機,全心付出的女子。


    花晚晴匆匆趕迴,卻看到奇怪的一幕。


    原來周梁是呂良同母異父的弟弟。周梁竟然就是呂毅的小叔叔。他今日過來並不是刺殺楚戰,而是揭了尋人告示,在雲來客棧沒有見到人,打聽到楚王府,於是準備到楚王府來探聽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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