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驚趕緊上前,拉住公孫瑜。


    公孫瑜退了半步,怒目而視,“褚驚,你幹什麽!我這麽信任她!她居然是那邊的人!居然是她給我爹下毒!你幹什麽攔著我!我們還是不是兄弟!”


    雖然花晚晴根本不想在這種地方和這種事情上浪費這種時間,但她不明白褚煥今此舉有什麽深意?


    花晚晴趕緊找了一個視角完整,又不會被無辜殃及的地方,安靜地看戲。


    褚驚拉住公孫瑜,“小瑜,你冷靜點,公孫大人已經沒事了!那張藥方是茯苓姑娘為公孫大人配製的解藥!”


    “褚將軍,公孫大人對我恩重如山,是我罪該萬死!”茯苓哭得很傷心了,我見猶憐,看著不像裝出來的。


    若不是褚驚極力攔著,公孫瑜又要發作了,他發作就是大步流星,誇張地揮舞白色的衣袖,背一大堆讓人聽不懂的古文,然後悲痛欲絕,痛哭流涕。


    花晚晴真不明白,這麽好看的茯苓怎麽會喜歡這樣一個書瘋子?如果公孫瑜不要茯苓,我萬花樓倒是很樂意收容這個名動京城的才女,到時候萬花樓肯定能大賺一筆。


    褚煥今扶起茯苓,對公孫瑜說,“她是受人脅迫,況且她並沒有想過要傷害公孫丞相。你知道茯苓為了你受了多少苦嗎?”


    公孫瑜有些尷尬,“怎麽迴事?你們都瞞著我!”


    褚驚總算聰明了一迴,“小瑜,你還不明白嗎?茯苓一直在救公孫丞相。”


    褚驚一五一十將走投無路的茯苓的事講述了一遍,花晚晴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很多年前,公孫瑜出差執行任務途中,救了身受重傷的茯苓,茯苓無家可歸,公孫瑜便讓她在公孫相府養傷。這一住就是幾年。


    茯苓是武林盟從小培養的殺手,因不堪嚴苛的訓練和冷血的任務,在盟中好友的幫助下逃出生天,卻遭到追殺。公孫瑜用計引開殺手,救了身受重傷的茯苓。


    誰知武林盟最終還是找到她,逼她完成任務除掉丞相公孫謹一家。


    茯苓準備赴死,被褚煥今阻止。茯苓悲痛欲絕,在褚煥今循循善誘下,茯苓將身不由己的悲慘命運和盤托出。


    褚煥今聽後很同情她的遭遇,對茯苓說即使她死了,還會有其他人下手。


    茯苓遲遲不肯下手,果然有其他人來下毒,茯苓研究出解藥,她不想讓公孫瑜知道自己其實是個殺手,隻好將解藥藥方夾在公孫瑜的古書裏,沒想到那古書是公孫瑜準備送給褚煥今的。


    花晚晴心想,要是當初公孫瑜發現了藥方,以他那副追根究底的習慣,茯苓的身份也瞞不住的。反倒好在讓褚煥今發現了藥方。


    不過以公孫瑜的聰明,難道沒有絲毫懷疑和調查嗎?


    花晚晴估計公孫瑜可能早就猜到了,隻是沒有戳破,直到花晚晴無意中又讓公孫瑜想起褚煥今帶過來的那張藥方。


    這故事也算曲折,花晚晴算是看明白了,她又無意之中激發了一場矛盾。


    花晚晴精辟地總結了一番,“也就是說,蛛網是你們王爺用茯苓姑娘原本打算給公孫瑜,用來給老公孫大人解毒的藥方?因為你們王爺不精通藥理,於是做出這個蛛網?”


    眾人尚在情緒當中,聽到花晚晴說話,才注意到密室邊上還有個站著看戲的人。


    花晚晴這番直言不諱,倒是緩和了緊張的氣氛,茯苓轉頭看向她。


    公孫瑜沒了歇斯底裏,現在反而像泄了氣的皮球,但看上去已經沒事了,一時之間經曆了情緒的起起伏伏,他已經有些筋疲力盡了,有些憔悴和滄桑。


    “那麽,王爺,以及在場的各位,是不是不介意我問問茯苓姑娘關於藥方的事?”花晚晴對褚煥今說。


    花晚晴從牆根那邊朝茯苓走過來。如果褚煥今不發話,估計什麽都要不到,花晚晴想要到藥方起碼可以給燕櫻看看,是不是熟悉的配方。


    褚煥今對茯苓點點頭,茯苓拿出一張藥方遞給花晚晴,“這是藥方,公子請收好。”


    花晚晴接過藥方,像個登徒子般,脫口而出,“茯苓姑娘,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


    茯苓也似曾相識地看著花晚晴,卻記不得哪裏見過。


    公孫瑜咳嗽了幾聲,站到兩人中間,“茯苓是我清音坊的人,你們怎麽會見過?”


    褚煥今皺眉,“花晚晴,你的樣子別太失禮了,你總這樣盯著茯苓看,人家姑娘都被你看得臉紅了。”


    “什麽意思?明明是因為公孫大人過來,她才臉紅的!”


    花晚晴反應過來,跟茯苓道了謝。


    然後轉身向褚煥今揮了揮手,“王爺,沒想到你對你同僚還不錯?”


    褚煥今迴過神來,不知道花晚晴又要幹什麽。


    花晚晴愣了一下,發現褚煥今居然沒有討價還價借機威脅她,比如她知道了這麽多不應該知道的事。


    或許花晚晴看到了褚煥今身上的光。


    花晚晴不想騙朋友,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才說,“茯苓可能是我要找到的人。”


    這句話意寓深遠,內容複雜,但在花晚晴和褚煥今之間,或許隻需要一個眼神便足夠了,哪還需要千言萬語。


    花晚晴拿了藥方離開後。


    褚驚也接到手下消息離開了。


    公孫瑜幫茯苓上藥,褚煥今站在一邊等褚驚迴來,一邊問茯苓,“你真的不打算告訴花晚晴嗎?”


    茯苓似乎在迴憶很久之前,那些差不多快要塵封了的一些往事,往事有那麽幾年有光的生活,雖然生活在叫花子中間,但能他們能穿縫縫補補但幹淨的衣服,吃簡單的一日三餐,而且有那麽一個少年總衝在他們前麵保護他們,他的名字叫花晚晴。


    但又迴憶到後麵十幾年,茯苓的眼神突然黯淡下來,閃過一絲恨意,似是望著遠方,強忍著酸楚。


    過了一會兒茯苓才說,“不,這件始終是燕家的事,沒必要把晚晴哥牽扯進來。當初燕櫻丟下爹娘和我,一個人逃命,我恨她!最好永遠不再見她!”


    公孫瑜歎了一口氣,輕輕說道,“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麽誤會呢?”


    公孫瑜看了一眼茯苓,見眼淚從她臉上滑落,便不再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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