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不管了?”我對這個信奉不求甚解的老師很有些不解。


    “不是不管了,我們沒必要現在就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如今我們時間緊迫,暫時先放一放,不是還有一道題需要解答嗎?”葉真說完,扭頭朝著法華寺裏看去。


    “不錯,先把這塊壁畫殘片收好,我們再去找下一塊,說不定從下一塊裏能發現新的線索,解開秘密。”蔡從章點了點頭,讚同葉真的觀點。


    曾曉嬌聞言,立刻把氣泡囊緊緊包裹起來,密封住了壁畫殘片,然後又把它小心翼翼地放進泡沫箱中,上好鎖,挎在了自己的肩上。


    “這種體力活,怎麽能讓女士來幹?快,交給我。”見曾曉嬌搶先下了手,葉真一直一言不發地冷眼看著她,當她把壁畫殘片挎上自己肩膀後,葉真忍不住還是出手了。


    他一把抓住肩帶,想把泡沫箱從曾曉嬌肩上取下來。


    “你幹什麽?這點兒小事不用你費心,累不著我!”曾曉嬌突然雙目圓睜,狠狠地瞪了葉真一眼,然後立刻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和葉真的距離,掙脫了葉真搭上來的魔爪。


    葉真很是尷尬,手在空中隨意揮舞了兩下,順勢舉過頭頂,撓了撓頭,說道:“行吧,現在的女子都這麽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嗎?”


    我看著葉真的窘態,心裏暗暗發笑。


    蔡從章看在眼裏,這隻老狐狸怎會不知道葉真心中所想,便微笑著說道:“小葉,我們現在是合作夥伴了,既然合作,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所以,誰保管不重要,你放心,我們不會獨占的,出去以後,我們再一起好好研究。”


    葉真不置可否地看了蔡從章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這小狐狸估計還是信不過老狐狸,哈哈哈。”看著這急轉直下的氣氛,我竟有些幸災樂禍,“你們好好鬥法吧,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走,下一個地方,大雄寶殿。”蔡從章才不管葉真開不開心,隻要壁畫在己方手裏,他就有十足的底氣。


    所以,他大手一揮,當先一步跨進了廟門。


    葉真已經棋輸一著,這會兒怎麽可能還甘於人後。


    隻見他兩步就超過了蔡從章,朝著大雄寶殿小跑而去。


    “這個時候爭先恐後有什麽意義?還不是得群策群力。我就不信沒有我,你們能看出點什麽來?”仗著祖先們的庇佑、有了數次破解謎題的經曆,我信心爆棚,所以走得不急不緩,步伐沉穩。


    當大家都站在大雄寶殿門前時,曾曉嬌掏出圖紙,一邊對照一邊說:“殿門兩邊的窗戶都能和壁畫中一一對應起來,如此看來,這瑕疵之處,還是在這門上啊。”


    她的話一出口,我們皆步調一致地抬頭仰望,看向那碩大的寫著“大雄寶殿”四個字的牌匾。


    “這次不會又藏在這牌匾之中吧。”葉真看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我已經按照你之前的方法把這四個字拆解過了,沒有得到邊框距的具體數字,不過,倒是有一個信息!”


    “什麽信息?”我和曾曉嬌異口同聲問道。


    “大寶貝!”葉真說完,自己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曾曉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瞪我幹嘛,說明這裏麵有壁畫!這壁畫不就是大寶貝嗎?哈哈。”葉真繼續玩笑道。


    曾曉嬌一言不發,默默走到門裏,仰頭凝望了半晌,突然,她右手一揚,之前那把飛爪帶著一根細不可見的繩索從她手中飛射出去,在門楣橫梁上繞了幾圈後不住地晃動著。


    曾曉嬌用力拉了拉,然後身體輕輕一躍便從地麵拔地而起,如平地飛升一般,眨眼之間就躍上了門楣。


    “你要是沒那麽兇,我還真要喚你一聲……仙女姐姐!”葉真嬉皮笑臉地衝著曾曉嬌喊道。


    曾曉嬌才沒空搭理他,立刻擰亮手電,照向牌匾。


    “怎麽樣?”蔡從章朗聲問道。


    曾曉嬌微微點點頭:“這次雖然沒有之前那些繁複的數據,但背板上的細線仍清晰可見,和廟門口的那塊一樣,明顯被人動過手腳。”


    我們聞言皆心中一喜,催促她趕快動手。


    背板被撬開後,另一幅壁畫殘片赫然出現在裏麵。


    當我們再次小心翼翼地圍聚在壁畫殘片前的時候,臉上疑惑的神色更甚。


    “明明看得出來這就是《五台山圖》中的一部分,但偏偏就是看不出來畫的是哪個局部!比剛才那塊還要怪異!”葉真的眉頭都快擰到一起了。


    “不錯,這淺青色和鐵鏽色的整體色澤和繪畫風格,確是《五台山圖》無疑,可這上麵的寺廟位置、格局和原圖中的任何一座都完全不同。這完全是重新繪製了一座全新的寺廟啊……事情變得越來越奇怪了。”蔡從章用手不斷捋著胡須,麵色凝重。


    “老蔡,你可得仔細看看,這幅比剛才那幅畫麵內容更豐富,細節更多,信息量更大!難道這都看不出來?”剛才那幅壁畫沒什麽標誌性的內容,看不出來實屬正常,但這幅明明我都看出來了,繪製的是寺廟的主配殿、亭台樓閣,連畫中人的眉目都清晰可辨,怎麽就判斷不出來它在《五台山圖》中的位置?


    “老蔡這隻老狐狸是欲蓋彌彰吧。”我看著他有些故作深沉的模樣,心下起疑。


    “這就是古人的高明之處,留白與滿繪,兩個極端都能藏下秘密!”蔡從章最後總結到,“收起來吧,留待出去後再慢慢研究。”


    蔡從章的話音剛落,葉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前去,用遠超快遞小哥的打包手法和速度,第一時間就把泡沫箱夾在了自己的腋下。


    “這次就讓我來吧。”葉真有如得勝將軍一般地朝著曾曉嬌抿嘴微笑。


    “我壓根就沒想和你搶!”曾曉嬌冷冷地說道。


    “到底是誰把壁畫藏在牌匾之內的呢?不會是唐朝的和尚吧。”葉真尷尬地笑了笑,事後諸葛般地拋出這個問題用來化解尷尬。


    沒人說話。


    我心裏知道,這絕不是法華寺的高僧所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遠在敦煌的壁畫。


    而這牌匾,也不是法華寺和大雄寶殿建寺之初的那塊牌匾。


    在法華寺沉入地底的時候,就有人趁工作之便藏匿了壁畫,再換掉了牌匾……


    至於是誰……


    我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葉真見尷尬不僅沒有化解,反而更甚,於是聳聳肩,兩手一攤:


    “最後一個問題,我們怎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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