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離帶著點戲謔的笑意看著邢悠悠,邢悠悠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欲蓋彌彰地說:“這個萬惡的資本家無時無刻不在剝削我的勞動力!”


    白離笑而不語,邢悠悠撓了撓頭,臉上浮起一抹緋紅。


    秦羽從穆雲成口中了解了事情之後,氣得差點去把季雅晴宰了,被穆雲成嗬斥住了,這會見到白離,她還是覺得義憤填膺的。


    想來也是好久沒見到秦羽了,白離跟她聊了,才知道她和穆雲成準備結婚了。


    白離有些吃驚,秦羽比她還小一歲,該不會是被穆雲成給忽悠的吧。


    白離委婉地問她為什麽想結婚,秦羽說,穆雲成說希望有個他們兩的孩子,但他並沒有強求她。隻是秦羽希望自己也能為穆雲成做點什麽,因為穆雲成為了她做了那麽多事情,她卻無法為他做什麽,但是這件事,她還是能辦到的。


    白離有些擔憂,她不知道秦羽是不是把恩情當愛情了。


    可是,當她看到秦羽提起穆雲成時的表情,她就明白了,那就是愛情。因為愛他,所以願意為了他做很多事情。


    白離不禁想到了邢臨淵,邢臨淵似乎不止一次暗示想結婚的意思,但她總是心裏不確定,其實那是由於她從小的不安全感造成的。


    她也希望自己能為邢臨淵做些什麽,可是,她心頭還有塊大石一直落不下來,那塊大石一直壓著她,讓她無暇全心全意地去享受現在的生活。


    三個女孩子聊了一下午,邢悠悠和秦羽迴去了,邢臨淵發現白離的情緒有點低沉。


    “怎麽了?”邢臨淵問。


    “秦羽要結婚了。”白離說。


    “嗯,我知道。”邢臨淵說,眼神帶著疑惑。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自私?”白離有些懊惱。


    “嗯?”


    “姐姐的事一直是我無法放下的,所以,我無法……”無法什麽,白離沒說完,但邢臨淵懂。


    “嗯,別想太多。”邢臨淵說。


    白離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麽,邢臨淵亦沒再追問。


    養好傷之後,白離迴了公司上班,剛到公司門口,看到門口站了一個人。


    白離有些疑惑地看著季宇恆,後者一臉內疚。


    “我替姐姐向你道歉。”季宇恆微垂著眉,眼神真摯。


    白離神情淡淡,說:“她傷害最深的人不是我,是辰辰。”


    季宇恆臉上很是懊惱,他沒想到姐姐竟瘋狂到這種程度,竟然對白離做出那種事情,還綁了自己的兒子……


    懊惱歸懊惱,但季宇恆還是迎著頭皮把下麵的話說完:“能不能讓姐夫……邢總放了姐姐,那種地方,她這輩子就完了。”


    白離看了他好一會,淡聲說:“你應該跟邢臨淵說,不應該跟我說。”


    季宇恆歎了口氣,要是跟邢臨淵說有用,他也用不著來這裏了。


    季宇恆也氣惱姐姐的瘋狂舉止,但無論如何,那畢竟是他的姐姐,因為這件事,他父親還大病了一場。


    白離如果不答應,他也不會怪她,換了任何人,碰到這種事,也做不到以德報怨。


    季宇恆也不再強求白離,他朝她點了下頭,垂頭喪氣地走了。


    白離看著他沮喪的身影,心裏也有些觸動。


    季宇恆曾經家世顯赫,又極有音樂天賦,那麽優秀的一個人,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


    人生無常,許多事情也許是被動的,但也許被動中還有選擇的空間,就看自己是否把握得住。


    白離不禁想到了自己,如果沒有邢臨淵,她現在會如何,為了報仇墮落成一個滿心隻有仇恨的人,最終不一定報得了仇,卻把自己搭進去了。


    邢臨淵讓她懂得,很多事情都有更優的選擇,她不會放棄為姐姐報仇的,但她也不會讓自己成為一個滿心仇恨的人。


    早晨的陽光從雲霧裏透了出來,撥開了迷霧,恣意地灑落在每一片葉子上、每一朵花兒上,春意盎然,生機勃勃。原來春天已經來了。


    白離迴到家的時候,邢臨淵正在書房裏,不知道在跟什麽人打電話,見她進來,眼神微閃,跟那頭說了句什麽,很快就掛了電話。


    “吃飯了。”白離說。


    邢臨淵應了聲,蓋上筆記本攬著她一起去樓下。


    邢辰辰被沈玉霜接了迴去,這會家裏又隻剩下白離和邢臨淵兩個人。


    晚餐是保姆做的,菜色清淡,葷素搭配。


    白離喝著湯,突然想到什麽,說:“悠悠和蕭子熙是怎麽迴事?”


    邢臨淵隨意地說:“小孩子過家家吧。”


    白離覺得好笑,邢臨淵這麽說還挺貼切的,蕭子熙看似風流倜儻,但本性也是個小孩子,邢悠悠就更不用說,咋唿咋唿的,兩個人在一起,估計整天都得鬥個不停。


    說到蕭子熙,白離倒是想起一件事,她裝作隨意地說:“那次在帝豪華庭,站在你身邊的美女是誰呀?”


    邢臨淵抬頭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勾,裝失憶,說:“哪個?”


    白離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不說算了!”


    邢臨淵怕把人惹急了自己沒好果子吃,於是直接說了實話:“那是胡四爺幫派裏的人。”


    “胡四爺?就是年紀比較大的那位?”


    “嗯。”


    “幫派?他是黑社會?”白離好奇地問。


    胡四爺的背景比較複雜,說到胡四爺,邢臨淵想起剛才胡四爺在電話裏說的事情,他沉默了下,說:“算是吧。”


    白離看出他不想多說胡四爺的事情,於是也就沒再多問,低頭繼續喝著自己的湯。


    邢臨淵確實不想多說關於胡四爺的事情。


    吃完飯後,白離和邢臨淵在門口散步。


    邢臨淵說:“明天我要去北方出差一趟,估計去一個禮拜。你自己小心點,出門帶上保鏢。”


    白離沒有多想,點了點頭,說:“好。”


    邢臨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門口燈光昏暗,他的眼神被夜色很好地掩飾住了。


    微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上弦月緩緩地露了出來,柔和的光澤把夜幕燙開了一道鐮刀口子,像要撕開黑夜最後的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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