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悠悠起床噓噓地拉著兩個大行李站在波爾多機場的出口,一頭柔順的秀發在飛行了十幾個小時的航班之後也變得亂糟糟的,她都沒有空餘的手去梳理一下頭發,從傳送帶取了行李箱下來之後,就被那個萬惡的資本家當牲口似的使喚,她像頭垂暮的老牛搬拉著兩個大行李箱走了大半個機場,才走到了出口。


    一路上被不少人側目,具體的說被側目的是是站在她身邊戴著墨鏡,穿著一身幹淨整潔的休閑服的蕭子熙,要知道法國男人的紳士風度可是世界聞名,不說是認識的女士,就是看到陌生女士拉著兩個大行李箱,法國男人都會主動地過去詢問是否需要幫忙。然而,萬惡的資本家蕭子熙全然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甚至在一位法國男士上前詢問邢悠悠是否需要幫忙的時候,他還出聲催促她快點,害得邢悠悠隻好尷尬地向那那位法國紳士笑了笑以示感謝,然後步履匆匆地趕路。


    邢悠悠把行李箱拉到航站樓出口的時候,蕭子熙的司機剛好到了,蕭子熙拉開車門,優雅地坐了上去,一點也沒有要幫邢悠悠放行李箱的意思。還好司機是個好人,下車幫邢悠悠把行李箱提到後備箱。


    邢悠悠向司機道謝後,氣咻咻地坐到副駕駛座,一點都不想跟後座的那個人有所接觸。


    說是帶她來法國酒莊玩,根本就是把她當免費的勞動力,一會叫她去買杯咖啡,一會讓她剝橙子,那橙子是人剝的嗎,皮那麽硬,邢悠悠從小到大吃的橙子都是保姆片好的,那有自己剝過橙子皮,害她剝得指甲都差點斷了。


    這也就算了,邢悠悠剝好皮之後,蕭子熙看著她剝得皺皺巴巴的橙子,一臉嫌棄地扔在餐桌上,吃都不吃一口,把邢悠悠氣得夠嗆,要不是顧慮在飛機上,她肯定早跟他動手了。


    “坐在前麵幹嘛,擋到我的視線了,坐到後麵來。”蕭子熙戳了戳她的腦袋,慵懶地說。


    沒有蕭子熙的吩咐,司機也不敢開車,他目不斜視,端坐在位子上。


    司機心裏有些好奇,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蕭子熙帶女孩來。


    好奇歸好奇,司機還是很有職業素養,不該看的不該聽的,他統統都隔絕在外。


    邢悠悠肚子餓得不行,飛機餐太難吃,她又被蕭子熙折磨了一路,都沒吃什麽東西,本想著到了酒莊大吃一頓,沒想到蕭子熙這會還來作妖。


    行,再忍忍。


    邢悠悠鬱悶地拉開車門,“嘭”的一聲用力地關上門,把司機嚇了一跳。


    她坐上了後座,但跟蕭子熙離得遠遠的。


    “做那麽遠幹嘛,過來,給我靠會,我有點困,想睡會。”蕭子熙斜睨她一眼,懶懶地說。


    我忍,我再忍。


    邢悠悠挪了下屁股。


    蕭子熙伸直了他的大長腿,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靠在邢悠悠的肩上,闔上眼皮閉目養神。


    邢悠悠做了好多心理建設才忍住了把他的腦袋推開的衝動,她氣悶地瞪了蕭子熙好一會,看後者完全沒有要睜開眼睛的意思,才鬱悶地移開視線。


    司機很會審時度勢,這會不用蕭子熙吩咐,他就啟動了車子,車子穩穩地向前滑動。


    邢悠悠鬱悶得很,隻好轉頭看車窗外的風景。


    波爾多位於法國西南部,自然條件優越,目之所及都是綠油油的農田,而且還有許多風景優美保存完好的中世紀城堡。同時,波爾多還是世界上最大的美酒之鄉。


    雨果說:“這是一所奇特的城市,原始的,也許還是獨特的,把凡爾賽和安特衛普兩個城市融合在一起,您就得到了波爾多。”


    邢悠悠一開始還饒有興趣地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看得久了,有些視覺疲勞,在飛機上也沒睡好,司機又把車開得穩穩的,沒一會,邢悠悠也犯了困,頭忍不住開始往下點。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下來了,她眨了眨眼睛,發現司機不在駕駛座。


    她有些迷糊地轉了下脖子,看到蕭子熙一臉嫌棄地看著她。


    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正靠在他懷裏,他的衣服領口有一小塊濕了的地方。


    “邢悠悠!這麽大的人了睡覺還流口水,你……”蕭子熙嫌棄得不行,話都說不利索了。


    邢悠悠尷尬了下,但下一刻,她就樂了,難得看到蕭子熙吃癟的樣子。


    她嘴硬地撅了下嘴,說:“你難道睡覺沒流過口水嗎?”


    蕭子熙氣得說不出話,這人非但不知悔改,還一副強詞奪理的神情。


    蕭子熙不想多跟她多費口舌,直接拉開車門下車。


    邢悠悠樂得眼睛都笑眯了,她扒了下頭發,又整理好衣服,才施施然地下了車。


    一下車,她就覺得眼前一亮,這會正值黃昏,天空被絢麗的晚霞暈染開,像一副顏色斑駁的油畫,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莊園裏栽種了大片的葡萄藤架,深紫色的葡萄被晚霞鍍上了一層柔光,飽滿的葡萄果子成串綴在枝葉間,一副喜人的模樣。


    晚風微涼,空氣中有濃鬱的葡萄清香和淡淡的酒氣,邢悠悠微仰起頭,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隻覺得這一路的鬱悶頓時消失殆盡,唯留清香在心間。


    她不由得詩興大發,想起了雨果的詩歌《既然我把我的唇……》


    既然我把我的唇放進你永遠充溢的酒樽,


    既然我把我的蒼白的額貼近你的手心,


    既然我有時唿吸到你的靈魂裏溫柔的氣息,


    一種沉埋在暗影裏的芬芳;


    既然我有時從你的話語裏,


    聽到你散步的你那神秘的心聲;


    既然我看見你哭泣,既然我看見你微笑,


    我的嘴對著你的嘴,我的眼睛對著你的眼睛:


    既然我看見你那顆星在我頭上光芒閃耀,


    哎!它可老是深藏不露,覿麵無由;


    既然我看見一瓣花從你那年華之樹上


    掉下來,墜入我生命的波流;


    現在我可以向急逝的韶光講了:


    ——消逝吧,不斷地消逝!我將青春永葆!


    你和你那些憔悴的花兒一齊消逝吧,


    我心靈裏有朵花兒誰也不能摘掉!


    我這隻供我解渴的玉壺已經盛滿,


    你的翅膀掠過,也濺不起其中的瓊漿半點。


    你的灰燼遠不足以撲滅我的靈火!


    你的遺忘遠不足以吞沒我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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