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帶著白離去了山腳下一家農莊,常有遊客來山下遊玩,於是這裏逐漸地開起了一些農家樂飯館。


    秦羽顯然是這家農家樂的熟客,一進門就跟老板打了個招唿,老板是個憨厚的中年男人,笑得和氣,走過來招唿她們兩。


    秦羽找了個靠窗邊的桌子坐下,老板第一句話不是問吃什麽,而是問:“小羽,三爺沒來?”


    秦羽聞言,暗地裏皺了下鼻子,才含糊地迴他:“嗯,他在忙。”隨後又馬上轉移話題,“葉叔,今天有什麽好吃的?”


    被秦羽叫葉叔的飯店老板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才迴答她:“早上剛去釣了一些魚,整條魚?再來隻走地雞,跟豬肚一起燜?”


    秦羽聽完就笑了:“葉叔,你喂豬嗎?我們兩個女生怎麽吃得了那麽多?”


    葉叔哈哈一笑:“你啊,吃多少都不胖,你要是真能長點肉,三爺會很高興的。”


    秦羽聽到他又提到那個人,趕緊笑嘻嘻地說好,就這兩樣,再來兩盅燉湯和一盤青菜。


    葉叔笑嗬嗬地應了聲,轉頭吩咐廚房。


    白離這會已經從剛才飆車的震撼中緩過來,思維也清明了些。


    她斟酌了一會,還是決定問出心中的疑惑:“小羽,你跟……穆先生關係不好嗎?”


    秦羽雙手托著腮,露出苦惱的神情,微撅著嘴說:“穆叔叔對我很好……就是,他老覺得我是個小孩子,出門都要派肖哥和楊哥跟著我。喏,就是上次在酒吧你看到的那兩個。今天我好不容易才甩開他們兩,要是讓他知道我來賽車,肯定會把我罵慘的!”


    白離聽她這樣說,已大概明白穆雲成隻是擔心她的安危,才稍微放下心來。


    她總覺得穆雲成看秦羽的眼神很複雜,但秦羽似乎並沒有意會到。這是別人的私事,她也不好問什麽,隻是確認秦羽並沒有過得不好她便放心些。


    雖然她跟秦羽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第一次在酒吧見到她時就覺得她很親切,即使是當時情形混亂,白離並沒有看得特別清楚。


    吃完飯,秦羽帶著白離去農莊逛了一圈,這個地方還未形成真正的旅遊區,有些天然的地方還未被開發。


    不遠處連綿的翠綠小山頭,鬱鬱蔥蔥,在午後熱烈的陽光下顯得生意盎然。田裏的稻穀黃澄澄的正是成熟季節,飽滿的穀穗沉甸甸地彎下了腰,謙遜而溫和。


    烈日當頭,農民伯伯們正熱火朝天地收割著稻穀,他們彎著腰快速地揮著手上的鐮刀,有時抬起頭跟臨近的人說兩句什麽,然後哈哈大笑,似乎很快活。


    從來秦羽來這裏的時候,覺得這些農民伯伯這樣勞作很辛苦,但現在她不這樣認為了,她覺得他們雖然辛苦,但自由又快樂。


    當她這樣告訴白離的時候,白離沉默了好一會,才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自由和快樂都是相對而言的,這一刻他們是自由和快樂的,但如果稻穀收成不好,對他們來說則是一整年的災難。”白離很敏感地捕捉到秦羽的情緒,問,“小羽,你覺得自己不自由不快樂嗎?”


    秦羽坐在石墩上,晃著兩條細長的腿,眼睛好像看向遠方,又好像哪都沒看,聲音很輕:“我不知道……”


    白離看著秦羽迷茫的眼睛,忽然想到了一句話:“以愛為名的禁錮。”


    她溫柔地摸了摸秦羽的腦袋,輕輕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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