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


    “射!”


    “射!”


    在令旗的指揮下,蠍弩迸發出強大的力量,弩箭的威力硬是讓衝鋒在前的黃巾士卒生生的放緩了腳步。


    趁著蠍弩爭取到的這片刻時間,時從立刻下令:“全體戰士,且戰且退,退入山澗!”


    ......


    “那是什麽弩?居然可以野戰!!”


    波才騎著高頭大馬,望著那一支支穿透士卒,衝力還帶著士卒身體繼續向後飛馳的弩箭,又驚又詫,連帶著問話的語氣都變得有些顫抖了起來。


    在我國曆史上,每個朝代都有著自己的冷兵器巔峰,並且基本上都領先去同時期的世界,其中最為典型的就是弩箭了。


    但大型的弩箭多是用於守城,秦代所用的床弩就是如此,其射程最多可搭三千餘步,實屬攻城防禦的利器。


    漢代的弩同樣不可小覷,但在漢代,野戰所有的弩箭最為標誌的就是蹶張。


    蹶張者,乃以腳踏強弩,使之張開。


    弩兵用腳踏強弩,雙手緊握弓弦,再添加弩箭。


    漢弩可以一人操作,不過使用者必須皆是孔武有力之人,而且發射的頻率並不快,幾發過後,不管是士兵還是弩,都需要時間休息。


    可現在,明軍發射的弩箭卻如連環,一發接著一發,而且弩箭粗長,單靠雙眼估算,怕就不下六尺。


    丈長的弩箭大多是床弩專用。


    而床弩,顯然是無法在野外遭遇使用。


    自己的士兵與明軍照麵,黃巾力士奮勇出擊,大軍緊隨其後。


    可時間也就盞茶,對方居然發射了床弩?


    帶著床弩行軍?


    一個接著一個的疑惑在波才的腦海裏浮現,此刻的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啊!”


    黃巾士卒的慘叫接連響起,靠後的士卒懼怕弩箭那強大的殺傷人,顯得有些萎縮不前。


    “劉然的軍隊所說的弩箭就是這種嗎?”


    波才想起了收攏劉然殘兵時,逃亡士卒口中的形容,猛然一震,呢喃道:“難怪會那麽迅速的潰敗。”


    “渠帥?渠帥!”


    波才陷入了沉思,黃巾士卒恐於弩箭不敢奮力衝殺,局麵陷入了僵持,手下親信連忙開口提醒。


    “嗯?嗯!”


    波才迴過神來,疑惑的望著親信。


    親信答道:“渠帥,士兵們恐於明軍強弩,不敢上前,明軍的陣行在向後退去,離山澗的距離怕是不遠了。”


    “山澗?”


    波才抬頭遠望,不以為然道:“就算是退入山澗又能如何,我隻需遣兩支軍隊,從左右沿山而上,居高臨下,以巨石擊之,覆滅眼前這股明軍,還不是手到擒來?”


    “渠帥高見。”


    親信恍然大悟。


    波才如此想,時從又怎麽會不知道這個破綻?


    山澗在底,兩側山崖雖然崎嶇,但一旦落入其中,兩側若有士兵居高臨下發動進攻,肯定是一個慘狀。


    從一開始,時從計劃退入山澗的想法就是守住末尾,然後兩側埋伏,引黃巾來攻。


    可以說,堵住去路,居高臨下進行圍殺是時從的計謀。


    可惜的是,黃巾的行進速度超過了他的想象,三營的戰士還未抵達山澗設下埋伏,波才就追上來了。


    而現在,擺在時從麵前的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全營退入山澗,邊打邊退,不給黃巾軍登上兩側的時間。


    當然,時從也可以直接逃走,但他的後麵是二一二其他營,若是時從領軍直接逃走,那麽後麵的戰士們肯定來不及設置防線。


    到時候,麵對幾十倍於己的黃巾軍,留給二一二團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全線潰敗。


    二一二團身後就是二一一團和六安明軍,一旦前方潰敗,如此短暫的時間裏,想要構建好一條完整的防線,無異於白日做夢。


    明白這一切的時從,此刻能有什麽辦法?


    他不能白白浪費三營戰士的性命,又不能幹脆的逃跑。


    隻好強行與黃巾接刃,且戰且退,隻希望後麵的部隊能盡快反應過來,團部可以快速的想出對策。


    波才的親信好似也不是什麽酒囊飯袋,聽完波才的兩側攻殺之策,奉承了一句後,又道:“可是渠帥,若明軍從山澗後直接退走那該如何?”


    “退走?”


    波才微微一愣,有些不解:“他們為何要退?”


    說著,波才的視線落在了三營側後一處凸起的平地上,那裏是三營的蠍弩陣地。


    波才抬手一指,自顧自的說道:“你看那處。”


    “床弩乃是軍中攻堅防禦之利器,明軍若是退了,那些弩該怎麽辦?”


    “床弩體大,山道難行。”


    “明軍真要退走,正如我之期望。”


    “說不定我等不必迴師伏殺息縣,仗著如此強弩,兵鋒直指廬江也未嚐不可。”


    說到這裏,波才若有所指的說道:“江夏繁華之地眾人皆知,但廬江之地卻並不落於前者,能拿下廬江,與拿下江夏相比,差不到哪裏去。”


    “而且這廬江,按地理來說,正巧處於明軍長江以北地界的中心,無論是西去江夏,還是東去九江,皆由我等決策。”


    思索間,波才的目光閃爍著神光,連他自己都心動了起來。


    親信聞言恍然大悟,口中恭維道:“以敵之利器,攻敵之堅城,渠帥之智,比肩張良,渠帥用兵,勝過韓信!”


    張良韓信,前者開漢之丞相,後者立漢之大將。


    區區波才雖有短智,可又如何與這兩位相提並論?


    更妄談勝之!


    不過說這話的是波才的親信。


    那麽......


    反正現在的波才被親信恭維的很是自得,一個泥腿子,此刻端坐在馬上,也不自覺的直了直腰背,擺起了駕駛來。


    不過,張良韓信卻不會被幾百人擋住幾萬大軍。


    波才似是發現了這一點,看著恐懼弩箭踱步緩行的黃巾士卒,眼底閃過一絲怒氣,雙眼一瞪,大手一揮道:“明軍弩箭雖利,可數量不多略顯稀鬆,不過是仗著山道短窄占據了一時上風罷了。”


    跟著,波才的視線落了過來,望著親信吩咐道:“你!率我親衛發動進攻,我要立刻擊潰這股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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