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朱業的手指也點向了地圖,食指和中指各按在了東萊和琅琊的地界,往左一合並攏,劃過魯國、泰山、安平、清和等地,最好落在了巨鹿:“你看著青、兗、徐、冀四周的位置,我們若是奪下琅琊、東萊,不就等於從後方圍住了黃巾軍嗎?”


    周瑜的想法其實也沒錯,拿下琅琊、東萊,就等於控製住了海岸線,按照目前科技研究司所掌握的技術,以及製造南昌號的經驗來說,海岸線就等於是一條安全穩妥的補給線。


    有了這條補給線,就可以沿著東萊跨海直渡抵達幽州,布兵遼東遼西。


    但問題是,暫且不提以琅琊為主的大士族是否反抗,一旦拿下琅琊、東萊兩郡,就等於是在張角的背後紮下了一顆釘子,而且還是補給永遠不缺的那種。


    張角如何考慮朱業不知道,但若是以朱業的想法,那就很簡單了。


    打漢庭這事完全可以放在一邊,不然的話,後背被人偷了,我在前麵打,後麵的人撿現成的,這不就等於是我在給別人打嗎?


    肯定是想辦法先和漢庭結束戰鬥,甚至還會通過某些手段賄賂漢庭,雙方一起出兵攻打朱業。


    到時候,朱業一方的情況可就不是當下所要麵臨的了。


    現在表麵上的形勢雖然也是在同時對抗漢庭和黃巾,可這僅僅隻是長江以北地區的形勢,江夏、廬江、九江三郡已經平複,經營的也可以說是接近鐵桶。


    三郡部署的部隊也早已熟悉地方,相互之間稍一挪動,那就是一條完美的對抗陣線,其壓力並未有想象中的那麽大。


    因此,拿下琅琊、東萊,以海岸線運輸補給,布兵幽遼之地確實很好,單單是幽州的礦產資源就能讓朱業淌著口水饞個不行了,但說到底還是時機的問題。


    現在形勢不明,沒有時間給朱業在拿下琅琊、東萊之後穩定當地局勢,一個不穩定的地方就算拿下,最終傷害的還是戰士們已經當地百姓的利益。


    甚至也可以說是生命。


    當然,有人就會說了,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將帥的成功本身就是用萬千戰士的生命來成就的。


    朱業既然敢幹掀翻漢庭的事情,為什麽不現在去賭一把,輸了大不了撤出琅琊、東萊不就行了嗎?


    現在你朱業的決策猶猶豫豫的徘徊不前,考慮這裏考慮那裏的,很明顯是在惺惺作態嘛。


    你有大炮火輪船,有著超越當下近兩千年軍訓資料,政策教育民生多頭領先,幹就完了。那來那麽多屁事。


    對此,朱業不想爭論。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想法,朱業還做不到用無辜百姓的生命為棋子,去博取所謂的大漢江山。


    假仁假義也好,什麽有的沒的也罷。


    這也是朱業拿下目前的地盤以後,並不興兵北上,一鼓作氣衝入洛陽的原因。


    是他衝不進嗎?


    並不是!


    曆史上的闖王,當時不衝了嗎?


    不僅衝了,他還衝進了京城,而且還成功了。


    可結果呢?


    他造成了什麽後果?


    盲目的進軍犧牲了多少生命,導致了各地出現了多少慘烈的現狀?


    朱業手下的兵卒戰鬥力不敵闖王嗎?


    開玩笑!


    說是做作吧......


    世界上壞人很多,但好人也不少。


    在沒有穿越之前,從小就是孤兒出生的朱業可以依靠著社會福利,以及各界好心人士的捐助才一步步的生存下來的。


    有的人因為被拋棄,會怨天尤人,更甚者會因為自己童年的悲觀去報複社會。


    但有些人不一樣,他們從心底擺放著的就是兩個字。


    感恩!


    感恩這個社會,感恩所有的幸與不幸。


    以正能量看待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就充滿了正能量。


    反之的話,你累不累?


    在說完局勢過後,朱業就產生了這個想法,想法沒有說出來,他就這樣望著周瑜。


    周瑜是個聰明人,他簡單一想就明白了這裏麵的東西。


    到底是新政的影響,周瑜明白過後,也就沒有再提這件事了,有些感慨道:“主公仁慈,真乃天下百姓之福。”


    “嗬嗬。”


    朱業笑著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嘛,是人都要給自己一個底線,這並不是一個和平的年代,但我們可以將混亂禦之以外,讓我們轄下的百姓生存在一個和平的地方不是?”


    “戰亂,亮眼的是那些個謀臣猛將、帝王名帥。”


    “受傷的,永遠是百姓啊。”


    說到這裏,朱業望著桌上的地圖,腦海裏浮現出了一首詞,隨即就念了出來。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


    “呃......”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這話有點不合時計,朱業微微一頓,感慨道:“興!”


    “百姓苦。”


    “亡!”


    “百姓苦啊!”


    周瑜聞言,渾身一顫,明顯是被觸動到了,就連往日埋藏在眼底的那些報複,此刻似乎都有些了晃動。


    嘴裏跟著低聲的念叨著:“興,百姓苦。亡,百姓......”


    “突發感慨罷了。”


    朱業聽著周瑜的聲音,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用當真,現在這個天下非得下一劑猛藥,仁慈與不忍我們要留著,但殘忍與狠心同樣不可少。”


    說完,也不管周瑜如何作想,朱業喚來張立,兩人向著九江郡碼頭趕去。


    在那裏,朱自、陳栩早已等候了許久,朱業這一上來,南昌號的輪轉就滴溜溜的轉定了起來。


    “嗚!嗚!”


    蒸汽機特有的轟鳴聲響起,濃煙沿著南昌號中間的的煙囪徐徐升空,這艘沒有風帆的火輪船就這樣離開了九江,順著江流往西南而去,目標豫章。


    ......


    與此同時,九江以北八十餘裏的位置,臨淮、東海兩郡聯軍經過了急行軍,也在這裏紮了營。


    江夏東北、廬江西北,豫州境內一個叫做六安的地方,吳皮帶著其所屬的兩個團,駐紮在這裏。


    在吳皮駐紮的圍著靠西北往上約三十餘裏的地方,有著一個黃巾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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