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點了點頭,繼續道:“早些時候,兗州連綿大雨數日,導致黃河漲水,大量的災民往南方流入。”


    “就在各位朝臣商討著如何救災之時,臣突然接到密報,說是有賊人在長江以南之地大肆聚攏災民,趁機擾亂地方,並且在前些時日突然對艾縣發動突襲。”


    “奪下艾縣以後,這夥賊寇不僅沒有停手,接連轉日,舉兵擾亂地方......”


    “在密報傳到臣手之時,豫章郡已經徹底落入了賊寇之手。”


    “嘩!”


    張讓的話之事一出,整個朝堂都亂了起來。


    “什麽!”


    劉宏也是驚訝不已。


    大漢立國至今,兵勇將強,每每有些動亂,立刻就能平複。


    但現在,怎麽突然一下就被人告知,豫章郡被賊人打下了。


    怎麽迴事!


    豫章怎麽突然就沒了呢?


    緩了好一會兒,劉宏才迴過神了,開口追問道:“此事可真?”


    張讓重重的點了點頭,凝重道:“經臣再三查探,確有其事!”


    “唿!”


    得到張讓的確認,劉宏不由自主的攛緊了拳頭。


    他雖然是漢章帝劉炟的玄孫,但當初隻不過是一個世襲的解瀆亭侯,桓帝劉誌駕崩以後,因為沒有子嗣,最後被竇妙選擇成了皇位繼承之人。


    對於時年剛剛十二歲的劉宏來說,這簡直是天降之喜,可惜當時自己年弱,麵對執掌大權的竇太後,隻能選擇隱忍。


    好在後來在自己的“努力”,後來在宦官的幫助下,政變勝利。


    竇武、陳蕃等人均被滅族,未被處死的族人則流放到交州。


    自己這才算是掌握了權利。


    掌權以後,雖然期間偏遠地區的蠻族、妖道時常叛亂,但都被盧植、臧旻、朱儁等人以非常快的速度平定了。


    漢軍兵鋒如此之利,劉宏自然認為天下穩如泰山。


    雖然心中也有光武之誌,可他對自己的認知很明確,知道自己達不到光武帝那般,索性天下太平,便安心享樂,鮮問政事,好好的做好這個守成之君便是。


    可豫章這個地方在劉宏的眼裏不同,現任豫章太守陳修的任期之前,曾經任職豫章太守的可是陳蕃。


    就是他剛剛即位時,那個主持朝政、並與外戚竇武勾結太傅陳蕃。


    陳蕃的能力自然是很強的,豫章當時被他經營的可以說是異常的強盛,在長江以南,可是有著糧倉之稱的地方。


    賊寇得了這個地方,那還得了?


    劉宏是又驚又怒,不由得拍案而起,盯著張讓質問道:“既然你說你收到密報,為何今日才將其告知與朕?!”


    劉宏這是急了,話裏話外盡顯責怪,怪張讓為何不早和自己說。


    要是自己早一點知道的話......


    其實也並沒有什麽卵用。


    但劉宏可不這麽認為,他剛即位不久,破羌將軍段熲就在“他的指示下”大破先零羌於射虎塞外穀,東羌全部被平定了。


    後來偏遠地區的叛亂仍舊是在“他的指示下”,被盧植、臧旻、朱儁等人平定。


    所以劉宏認為,自己雖然比不上光武,但也差不了多遠。


    要是早一點知道,區區災民,“在他的指點下”,還不是彈指可滅?


    張讓聽到劉宏的話,心底有些無語,想問問劉宏。


    陛下,到底誰給你的信心?


    不過這也就是想想而已,要是真這麽說,他這個讓父基本上是到頭了。


    於是,張讓在臉上擠出了許多委屈,口中也帶上了些哭腔:“初時臣也不信,所以想著先派人確定以後再能稟告陛下,可這一查......”


    張讓話說一半就斷了,劉宏是急的不聲,怒吼道:“你到底查出什麽了!”


    “陛下!”


    張讓委委屈屈的應了一聲,然後“偷偷”的看了一眼楊賜。


    劉宏皺了皺眉頭,也跟著看了過去,雖然不解,但還是問道:“我問你查出什麽了,你為何看向太尉?”


    張讓見自己“偷偷的”目光被劉宏發現,這才無奈的說道:“臣查明這夥賊寇的領頭之人叫做朱業,原是滎陽人,因為叛亂,被朝廷所通緝。”


    “原來是個叛賊!真是該死!”劉宏氣洶洶的罵了一句,突然語句一頓,腦海裏閃過一絲疑惑。


    “賊首既是滎陽人,又是怎麽跑到豫章去的!”


    想到這裏,劉宏臉色一變,怒罵道:“河南尹是幹什麽吃的?堂堂一個河南尹,連個叛賊都抓不到?還讓其跑到了豫章!”


    “請陛下息怒!”


    這時,趙忠站了出來:“這件事和河南尹還真沒有什麽關係。”


    這下有趣了。


    劉宏的“一父一母”居然全部站了出來。


    群臣中不乏看戲著,但有一些人,卻是瞬間升起了警惕之心。


    果不其然,隻見劉宏不滿的瞪了趙忠一眼,質問道:“作為河南尹,滎陽屬於他的管轄區域,賊首從滎陽逃走,他沒關係,那和誰有關係?”


    “啊!”


    “你告訴朕,這件事和誰有關係!”


    “陛下!”


    張讓唯唯諾諾的聲音再次想起:“經臣細查,滎陽朱家與弘農楊氏多有往來,其逃竄之時就是得到了弘農楊氏的幫助。”


    說著,張讓又“偷偷”的看了楊賜一眼:“河南尹不敢得罪弘農楊氏,無奈之下,隻能放棄圍捕,仍其逃離......”


    楊賜一聽,那裏還不明白,張讓這話顯然是打算將豫章所發生的事情給徹底扣在自己的腦袋上。


    一定不能讓陛下被這些小人給帶了進去!


    楊賜想著,立馬就站了出來,指著張讓大聲說道:“胡說八道!這簡直就是滿口胡言!我弘農楊氏豈是......”


    哪知楊賜話音未落,張讓卻是不平不淡的補充了一句:“陛下,放走賊首朱業的那人現在已經被我等抓住了。”


    這話一出,一些臣子立馬露出了驚詫的眼神。


    抓住了?


    莫非楊賜(太尉)大人他真的有這種想法?


    是了!


    他是太尉,漢朝武官之首,管理天下所有的武官,萬一真的有......


    楊賜自然不能任由這頂帽子亂扣。


    再說了,他楊旭在朝堂混跡多年,什麽場麵沒見過,就張讓這話,他想都不用想就發現了其中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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