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和朱勝經常在一起的緣故,對於朱勝產生的一些小變化會被下意識的忽略掉。


    而時修不同,他與朱勝的關係並未如此親近。


    因此,當朱勝出現異常時,他能從旁觀者的角度更好的去看待某些事或人。


    與朱則等人不同,朱勝年輕,年輕人總會被眼前看見的東西所框束。


    說簡單一點就是,朱勝手握士兵過萬,雖然他也知道,這萬餘士兵在麵對他與朱業時,是肯定不會聽他的,但是他還是飄了。


    其實也能理解,當你管理著上萬的時候,你一樣會飄。


    見識局限住了朱勝的感官,權勢的滋味讓這個年輕人嚐到了自己從未嚐過的東西。


    如果沒有人去引導的話,朱勝心中那一點小心思就將會無限放大,最終徹底爆發,然後做出一些不可控的事情來。


    但時修發現了,從試探到定計到解決此事,他僅僅借著朱清的事,就給朱勝安上了一個釘子。


    並且讓他知道,這裏到底是誰說了算。


    驕縱之心人人都有,特別是現在朱業的手下。


    幾次異常順利的攻城讓他們忽視了朝廷的真正實力,並且隨著人人平等的信念深入人心,加上朱業也不是像古人那般重視禮儀。


    長此以往,眾人在麵對朱業的時候,心中更多的會是親和,而少了那一絲敬畏。


    朱業算是想明白了,但也沒有什麽失落的感覺。


    畢竟自己曾經僅僅隻是一個大學生,或許孤兒的經曆讓自己能更堅韌的麵對困難。


    但像這般勾心鬥角?


    他沒經曆過,也不懂。


    不懂不要緊,現在還有時間,慢慢學便是了。


    朱清的事就此結束,接下來朱業又將伍角叫上前來。


    甘新連橫,伍角帶走守衛,朱淪偽裝奪城,可以說,這次攻打海昏,他們三個在這裏嗎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功勞最大。


    但當朱業想要封賞的時候,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因為他發現,連續幾座縣城拿下,一個接著一個的人來投靠自己,導致了當初在駐地時分門別類的部門越來越臃腫了。


    最後隻能給朱淪甘新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容後再說,然後按照一開始的許諾,給伍角封了一個別部司馬。


    別部司馬屬於低級軍官,沒有正式編製,僅僅隻是為了安撫有功人員而采取的一種權宜之計。


    但別不司馬有兵權,可掌一營兵馬。


    伍角自己認為,這次自己隻是擺了一餐宴席,就從一個行佐跳到了一營主官的職位上,他已經很滿意了。


    把籌建各部記在了心上,朱業有與眾人商談了一下如何進攻內城之事,一個晚上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天色剛亮,海昏的內城外就已經擺好了陣型。


    高大的旗杆立在陣型正中,一麵寫著“明”字的大旗迎風招展,底下是朱業乘坐的戰車,四周則是各個主事者。


    蠍弩也架了起來,排列成陣,士兵們整裝待發,麵無表情的盯著內城城牆,閃著寒光的刀戈箭矢讓此處不覺升起一陣深寒之意。


    ......


    “籲!”


    接到了朱業的命令,朱勝打馬上前,把控好自己與內城之間的距離。


    然後迴過頭看了一眼陣中朱業,後者點了點頭,朱勝這才高聲喊話:“我家主公在此,城內主事者何人,可敢近前對話!”


    海昏城的內城城牆不高,修繕的也不勤泛,畢竟海昏作為侯國,那是西漢時期的事了。


    現在的海昏早已不是侯國,內城中多為士族高官,這城牆嘛,也僅僅隻是在實在無法使用的時候,各家集資修繕一下。


    而距離上一次修繕內城城牆,已經過去了三年之久。


    此時城外朱業的士兵嚴陣以待,矮小的城牆上,守兵們躲在一些殘破的掩體後偷瞄著城外,內城的城門上,一群士子模樣的人均是滿臉緊色的圍著一名身披甲銳的武官。


    “顧縣尉,賊人圍城了,現在該怎麽辦才好?”


    “賊人械利兵壯,要是攻進城來的話我等又該如何?”


    “不如投降了吧。”


    “這股賊人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盡聚集了如此多人!”


    這些士子多是士族之人,之所以會圍著顧騁,原因很簡單。


    因為他們的縣令昨日去南昌述職,至今未歸。


    縣丞嘛。


    昨夜逃的匆忙,摔斷了腿,現在正在某位士族之中躺著養傷呢。


    從海昏的縣府結構來說,縣尉顧騁就是最大的官了。


    城下朱勝的喊話聲再次響起,眾士子目光具體落在了顧騁身上。


    “要不......談談?”


    “......”


    眾士子的反應讓顧騁很是無奈,隻能站到牆邊,隔著掩體迴話道:“我乃海昏縣尉顧騁,城下之人要問何事,旦說無妨。”


    顧騁的迴話很從心,這也怪不得他,沒看見底下兵強馬壯的嗎?


    朱勝尋聲望去,然後喊話道:“顧縣尉,我家主公不願多造殺戮,隻要你願棄械投降,我等保準不傷一人。”


    “這......”


    顧騁不敢做這個主,迴過頭看著眾人。


    “要不投降了吧?”


    “反正我等是士族,他又不會拿我們怎麽樣。”


    “說的也是,如果抵抗的話,不知要損失多少錢財。”


    眾士子議論紛紛,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


    有沒有不想投降的?


    當然......有?


    隻見許家家主站了出來,怒斥道:“如此賊人攻城,你等不想著抵抗,隻盤算著投降,到時候等朝廷大軍到來,你等又該如何?”


    “這......”


    “那依許家主之意?”


    許家家主環視一周,徐徐說道:“我等現抵抗三分,然後無奈投降,等大軍到來,在裏應外合......”


    “此法甚妙!”


    “到時候我等就說,為了守住海昏,分力殺敵,奈何敵眾我寡,最終寡不敵眾,無奈被俘。”


    “妙啊!”


    “且時朝廷大軍兵臨城下,我等在趁機衝開城門,迎入大軍。”


    “說不定還可以叫朝廷補充我等“損失”呢!”


    許家家主的話得到了響應,眾士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把這個計謀完善了,看得一旁的顧騁無比乍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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